文少死了。
“尸体呢？”轻扬问那传讯的士兵。
“被敌军拉去了，倒挂在辕门前的旗杆上。”
轻扬回到住处，关上了门。街上是更夫的锣声，再远处传来几声鸡叫，东天泛起了鱼肚白。阮晴霜披了一件衣服从床上下来，走到轻扬面前，“我都听见了。”
轻扬长舒一口气，缓缓地道：“人固有一死……”
阮晴霜抚着他的脸颊，轻扬便拦腰将她抱住，头埋进她小腹呜呜地哭了起来。
阮晴霜道：“你最近都不像你了，自从从平原关撤军以来。你好像知道了什么事情，让你方寸大乱。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牵心？”
轻扬揩干眼泪，缓缓地道：“也许奎恩说得对，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如今一个个谜团摆在我的面前，我却一个也解不开。但是这些事情明明都是连在一起的，可是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真的想不明白啊！”
阮晴霜道：“若是这天底下还有你想不明白的事情，那便没有人能想明白了。你也许自己心里清楚，问谁都没有用，所以才一个人深埋进这线索里去寻找真相。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越是沉浸其中，便越找不到出路。走迷宫不是只有这一种方法，让你在碰到死路的时候一步步往回推论看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你还可以直接退回到一开始，以一条全新的道路来开辟。你说对吗？”
“没错。”轻扬的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没错，我还可以借助你的思路来想事情。”
“最开始我记得是神玉真宗，她曾说我不久会死在帝国西南，也就是这场战争的最后。假设她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她只有可能是从外界来的高手，她所展现的太多神迹就足以证明这一点。夜月家传的玉佩与她本人肯定有某种特别的联系，玉佩隐藏的神秘力量也与她有关。更进一步推断，夜月神当年很可能就是借用这股力量才得到了云雀血脉。夜月神没有死，不然岚少临死之前不可能说出那句话。可是我隐隐约约觉得，在夜月神之上，好像还有更加神秘的某些东西在窥探着什么。”
“最后一点，苏凌家村庄被屠，到底是谁干的。”
“是他吧？”阮晴霜问道。
轻扬道：“也许一开始我就错了。大错特错！”
“我果然没有猜错。轻扬，夜月神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不知道。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见到他了。霜儿……”他哽住了。
阮晴霜凄然落泪，“轻扬，幽冥路上有我陪你，唉！你这些天，多陪陪香玲。”
……
魔界大军终于等不及了，这些蛮族都跟疯了一样，潮水般冲向天地关城门。城门铁板足有二尺厚度，被这群人砸得轰隆隆直响。铁板后面早已被巨石封死，就算砸开一个窟窿又能怎样？
十几米高的城墙虽然阻挡不了魔界十王，但是对付这些普通士兵却足够了。阮晴霜依旧指挥军士在关内埋雷，设置陷阱，好在撤退之后给敌人留一座死城。而朱晓则站在城上督战。
奎恩捻弓搭箭，连射三发。第一箭射倒了城上军旗，第二箭将朱晓前后穿透，第三箭附了一封信，信上要轻扬开城投降，不然他大哥的尸体就要被乌鸦吃干净了。
轻扬和香玲终日同榻连体，难舍难分，就算这天塌了下来，恐怕也不关他事。
也许这场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