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小山回到房间,把她的衣服又装回行李箱,然后一只手艰难的把箱子扔下楼,慕衍衡大概已经进了书房。地上的碎片也还在,她停了停径直绕过去,咚咚咚敲起了门。
里面传来一句不咸不淡的进。
她火气更大,一把就推开。慕衍衡正在打东西,申请专注的看着电脑,连个眼神也没抬起来给她。晏小山费劲儿的把行李箱抬到桌子上,“你告诉我小乔在哪,不然就是你打折我的腿今天我也要爬出去。”
“嗯。”慕衍衡敷衍的嗯了一声,继续盯着键盘打字。
晏小山气的拽下箱子就往外走,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妈的,大不了就不活了。
慕衍衡打完最后一行字,按下回车键,几页文件从打印机里出来。
“安智疗养院两年前发生了一次小动乱,晏小乔在那次动乱里失踪了。”慕衍衡不紧不慢的把文件叠好放到桌子上。“找起来有些麻烦,不过我的人已经着手去做了。”
她迈出去的腿就此收回。难怪,难怪好好的一定要转院,难怪丝毫信息都没有,难怪不管她怎么问都探不出丝毫口风。
好啊,原来小乔一直都流落到外面,生死未卜。
而她们,却无动于衷,甚至还想这样来骗她,威胁她。晏小山紧紧的攥起拳头,眉宇间立时就出现一层煞气。
“那么,慕少要什么呢。”
慕衍衡眼中有一瞬的失神,然后把笔扔在文件上,声音依旧冷淡,“签了。”
晏小山回过身,看了文件的抬头,结婚协议书……
真是,诡异。整个谭城大概都百分之八十的小姑娘每天做梦都能梦见嫁给慕衍衡,而她偏偏是不想的那百分之二十。就像天上掉馅饼偏偏砸中一个馅饼过敏的人。
她伸出手来,很认真的逐条看下去,就算是卖身契,她也得看清楚了不是?
然后她在期限上看到一千零一夜几个字,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好。”也没什么好迟疑的,晏小山为了找妹妹已经没什么尊严,没什么身段,更没什么谈条件的资本。走投无路,别无他法。
她拿起人用惯的笔,在最后一栏签下自己的名字。“一千零一夜之后,我就自由了么?”
“过了一千零一夜,你去哪我都不会拦着。”
晏小山点点头,把笔盖好,放回原位。
“小乔根本没有转过院吧。”
“是。”
“那,她还活着么?”晏小山几乎带了哭腔,喑哑的声线顺着嗓子爬出来,势单力薄,楚楚可怜。
慕衍衡沉默,过了一会才张嘴,“我找到她的。”
大底像一颗定心丸一样,晏小山听了,就没有那么害怕了。三年了,她一个人在外面漂泊了三年了。
不怕是不怕,可晏小山的心就像被拧一起来一样,疼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咬住嘴唇,尽力不让自己哭出来,然后拖着自己的箱子,及其缓慢的走出慕衍衡的书房。路过饭厅的时候,她蹲下身去,一片一片的把碎了的瓷茬儿捡起来。
眼泪也再也控制不住,一对一双的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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