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来源可靠吗？”
张德亮拿起茶杯，又慢慢呷了一口：“来源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幅画可不可靠。”
傅斯年顺势从桌上拿起一把放大镜，俯下身子仔细辩看。这幅画肌理感十足，色调柔和，是肖海明一贯使用的偏印象派的画风，构图采用的是典型的焦点透视，很好的突出了主体女子微侧的背部，人物侧面的轮廓线条准确，体现了作画人对人体结构的精准把控，整幅画显得酣畅淋漓，能看得出作者在创造这幅画的时候心情应该是喜悦的，而这画中的美人，只露出四分之一的侧脸，让人无法猜测她的身份。
傅斯年看着画，半响问道：“这女人是？”
“光看背影没法确认，委托人也没说清楚，估计也就是肖海明的一个模特，”
傅斯年没说话，从这幅画里的笔触和感觉看来，他觉得这个女人可不是普通的模特这么简单。
张德亮看了眼画里的女人，难掩兴奋，说：“我已经让人专门验过了，的确是肖海明的真迹，这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借此机会，咱们既可以把今天的负面新闻冲淡，又能搞个噱头，在这段时间内一阵占据热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行干了这些年，傅斯年又怎会不明白？他沉思半秒，在脑中过了一遍合适的时间，说：“艺品拍最快也要等到12月份。”
张德亮放下茶杯，身子往前倾了倾，摇摇头：“这事越快越好，肖海明死的这件事，热度最多能维持一星期，趁还在舆论浪尖时拍，收效才最明显，这样，你看一下最近送拍的和委托的有多少，多就大拍，少就精拍，安排下去，马上制作拍卖图录，申报备案，发布拍卖公告，时间最好就定在下周。”
对于老板张德亮在工作上的要求，即便是看上去很难很急，傅斯年也很少提出异议，这次依旧如此，傅斯年听完他的要求，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算是同意了。张德亮也不介意，这位古德的招牌拍卖师二十岁就出来跟着他，这近十多年他为古德立下汗马功劳，毫不夸张的说，古德发展到今天，积累下的大半客户尤其是大客户，几乎都是冲着傅斯年来的，这样的财神爷，就算是身为老板，张德亮也不得不敬他三分。两人私底下交情匪浅，张德亮比傅斯年几乎大了二十岁，待傅斯年如弟如儿，对他这样的行为举止早就习以为常。
总之，只要看到傅斯年没有拒绝，再大的事，张德亮都可以放心了。
喝完最后一杯，傅斯年放下杯子：“没事我走了。”
张德亮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说：“对了，有件事要跟你说，公司新来了两位实习生，你到时挑一个来带吧。”
傅斯年眼皮一跳，在古德他从来是不带实习生的，再看一眼深思熟虑的张德亮，傅斯年语气淡下来：“我说张总，我看起来很闲吗？”
张德亮擎着杯子，嘴里带笑，脸上却是不容拒绝：“你就当帮帮我，给古德培养一些得力的后备力量。这次进来的实习生资质不错，你好好教，权当给自己找个得力助手，到时能独当一面了，你还怕没有休假的时间？”
顿了顿，张德亮接着又说：“我听说，刚才混乱的时候，是那位叫白小米的实习女生独自守着大门对峙外面的众人，现在有这种胆识的新人很少见了，斯年啊，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带一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