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雪》 贰 江山美如画

    “大燕使者耺鸢公主许灵鸢觐见！”太监尖细的声音划破了长空。许灵鸢着黑色窄袖长袍，外罩广袖大摆蚕丝衣。腰间系了一个宽约两寸的金环。及地的长发散落，头上扣了一枚半弯的金环。脸上散发寒光的玄铁面具在夜幕里闪着寒光。神降世间。是易经圣手袁绍陀为耺鸢公主算过命后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就因透露天意而死。耺鸢公主许灵鸢则彻底响彻央洲大江南北。良企敬宗楚恭民坐高堂皇坐之上，慧太后刘顺坐楚恭民之下。许灵鸢傲骨一身，从容穿过大堂。微微俯首，

    “大燕掌尊，耺鸢公主许灵鸢向敬宗请安。愿良企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敬宗龙体康健。”许灵鸢威严空灵的嗓音响彻大堂，一股由心而生的气势。楚恭民瞳孔一缩，这个女人的目光异常。眼底好像有如针孔般的金黄闪烁，细看又没了。就像，就像上古传说中，古老画卷里，白王城远古神秘的神，张开那双璀璨夺目，闪着金黄的眼睛！楚恭民猛然回神，压下面色，沉声说到。

    “公主不必多礼，大燕良企自古友善，此番公主前来良企，寡人定当为公主做东，接风洗尘。公主入座吧！”

    许灵鸢走向右边的一处空着的席位。许灵鸢隐晦的目光扫过大殿。太后刘顺，沉定如磐石，楚恭民能登上皇位，没有她的帮助是不可能的。轩妃李如意贤惠温婉，小家碧玉一般。颖贵妃郭雪娘妩媚千娇，丰乳肥臀，柳眉细腰，一双勾魂牵梦绕的眼睛。楚恭民最宠爱她。许灵鸢目光戏谑，楚恭民如果知道他最宝贵的贵妃给他带了绿帽子，似乎还不止一个，会怎么样呢？般妃东妍雪性子安宁，如天边仙女，相貌出挑。皇后萧柳江目光不定，外强中干。看来，楚恭民的后宫里有的折腾。楚疆王楚乾挚横扫匈奴，血战沙场。楚恭民畏惧三分，自古战功赫赫的名将蕃王都为帝王忌讳。永乐王楚央风流倜傥，玩乐不恭，又生的好看，比女人都漂亮。良企钟情于他的女子不在少数。离晋王楚远帆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天心公主楚辞面若桃花，美艳动人。

    许灵鸢低头轻轻抿了一口酒水。却听到了讨厌的声音。

    “太后娘娘，传说这大燕女子个个精通舞艺歌喉，耺鸢公主乃是央洲第一美人，想来歌喉舞姿定是顶尖的好，不如就让公主为良企献舞献歌一首，也为良企祈福。不知太后娘娘意下如何？”金玉县主刘翠夸张着表情，谄媚的看着太后，目光悄悄盯着许灵鸢。许灵鸢抬眼，那双漆黑瞳孔的眼睛是午夜回廊，针尖大小的金光是黄泉井，井中的恶鬼争先恐后的举起干枯的手，拉着你堕入地狱。刘翠一下打碎了手中的玉杯。嘴唇哆嗦。

    她看见了，看见了，透过漆黑的表层，看见了，那个女人的眼睛是金色的！她是魔鬼！她是魔鬼！她有金色的眼睛！刘翠身边的般妃看了她一眼，虽然心中厌恶，但也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县主怎么了？”般妃问。刘翠忽然一把拿起桌子上的东西，疯了一般往许灵鸢身边扔，坐在许灵鸢身边的楚央一步踏入许灵鸢身前，将飞来的餐具尽数打落。刘翠见没有打死许灵鸢，又拿起旁边的东西尽数往许灵鸢身边扔。

    “你个魔鬼！狐狸精！长成这样就是个妓女！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刘翠一边骂，一边疯狂的砸东西。忽然，郭雪娘大叫一声，一个陶瓷碎片划过了她的脖子，淮南亲王楚雄忽然站起来。大叫

    “来人！金玉县主疯了，保护皇上！”一排排锦衣卫手持长矛，将刘翠控制了下来。许灵鸢起身走向郭雪娘，拿出一管细竹筒，走到郭雪娘身边，从竹筒里到处一点晶莹剔透的药膏，轻轻的抹在郭雪娘的伤口上，说

    “大燕皇室特有的白玉露，不会留下一点痕迹，颖贵妃放心吧！”许灵鸢平静的说，郭雪娘一听许灵鸢的话，静静的收回准备抵挡的手。

    “谢谢公主。”郭雪娘心中疑惑许灵鸢为什么要帮助自己。但现在也不好发问，只好说句谢谢。许灵鸢将一管白玉露放在郭雪娘手中。

    “颖贵妃待得明日此时再涂抹一次即可。”许灵鸢走回自己的席位，轻飘飘的一句话若有若无传入郭雪娘耳中。

    “那个女人，可别太轻饶了。”

    郭雪娘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事。放心，不用你说，这个刘翠，我也不会轻饶！郭雪娘美眸燃起熊熊怒火。

    “呜呜呜，陛下，臣妾素日不曾招惹过金玉县主，今日县主却要置我于死地！若非刚才臣妾躲闪的快，成妾就见不到陛下了！也多亏了耺鸢公主将着千金难买的白玉露赠与臣妾，否则臣妾脖子上有了伤疤，这可叫臣妾日后如何侍奉皇上啊！”颖贵妃媚眼泪光莹莹，娇柔着嗓子，把楚恭民的心都化酥了。美人落泪，怎能不在乎？

    “大胆刘翠！侮辱大燕公主，破坏两国邦交！刺杀贵妃郭氏！罪不可赦！褫夺封号！县主头衔！拔下她的县主服饰！降为官家女子，驱逐皇城，若非召令，永不回城”楚恭民厉声说到。渐渐平静下来的刘翠听闻楚恭民讲的话后，又激动起来，推开控制她的护卫，试图爬向楚恭民，但她被侍卫拉了回去。得罪大燕公主，又惹得颖贵妃，皇上也发怒了，这个金玉县主是做不下去喽！护卫蛮狠的扒下刘翠的县主服制，头上象征身份的牡丹花金枝步摇，象牙连绵梳，连同满头的串珠挂穗花一起扒下。头上新鲜殷红的芍药也落在了地上，花朵失去了许多花瓣。刘翠脚上的赤金南海珍珠底，缎花苏绣面的绣鞋也被扒下。

    刘翠只着洁白的蚕丝中衣，满头散着头发，光着脚跪在地上。偏偏她喜爱奢华，仗着自己是太后的表亲侄女儿，又是个县主，中衣都是由冰蚕丝中的天丝织成。天丝的特点就是轻薄如羽，质地透明。在场的使者官员都可以透过中衣看到刘翠鲜红色的肚兜和葱绿绣花的褒裤。一双晶莹的三寸金莲裸露在外，女子被看了足，就定为失去了贞操，以后就只能去当尼姑或者为妓娼。郭雪娘媚人的眼睛转了转。

    刘翠到底和太后有些关系，虽说太后没有发话，但也不能太不给太后家面子。可耺鸢公主那边……郭雪娘看了看手中的竹管，不禁有些头疼。许灵鸢抬头看了一眼，明白了郭雪娘在想什么。喝下一杯美酒，缓缓的措着辞，慢慢的说。

    “这就是良企的待客之道？今日本尊可算长见识了！堂堂一国县主，口出不逊，打伤贵妃，侮辱他国来使。有趣有趣！”许灵鸢声音慵懒。楚恭民讪笑一声，道

    “公主说笑，这刘翠自小不在宫内，才接回皇城不过两载。规矩不懂公主莫怪。今日公主不畅快，这刘翠由公主处罚便是，到底留她一条贱命残喘就可。”刘翠忽然想到什么，大叫

    “皇上！翠儿是冤枉的！是这个妖女！她是个魔鬼！她的眼睛是金色的！皇上明鉴！翠儿冤枉啊！”刘翠趴在地上，被侍卫按着，她费力挣扎想要爬向楚恭民，却是徒劳，只是身上的中衣渐渐滑落，露出红色的肚兜。侍卫的眼神火辣，可上有皇上太后，他怎敢放肆。在场的宾客都猛然看像许灵鸢。许灵鸢微微低着头，头发挡住侧脸，眼睛向下，一时间，他人倒也没看到她的眼睛。刘翠看到这一幕，心中大喜以为许灵鸢心虚，较忙大叫

    “皇上！她心虚了！她是妖女！魔鬼！耺鸢公主一定是被它害死了！翠儿只是担心妖怪对皇上怀心不轨！翠儿对皇上一片忠心啊！”刘翠又放声大哭。楚恭民也疑问似得看像许灵鸢。许灵鸢缓缓抬头，古井无波的漆黑眼睛暴露在了世人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