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辰南国
辰南国三年前停止了对天济国的用兵,休养生息,如今也算得上是政通人和,百姓安乐,已经从原来实力最弱的国家一跃成了三国之中实力最强的国家。江南原本就远离战火,这几年更是五谷丰登,百姓安乐,皇帝今年加开恩科,在江南嘉选武科,特别设立文试,选拔文武双全的人才。此次来江南的皇子是六皇子豫亲王,特别恩准豫王妃庄文静随同省亲。此消息早早就传到了杭城。所以,江南庄家圣*正隆,西子湖畔成了富贵人家的聚集地,一时间,杭城成了江南最繁华的温柔乡。杭城从高官到百姓都憋着一股劲儿,要给六皇子展示一下江南的富庶,迫不及待的准备了各种活动,就从游春赏花开始揭幕。
吹面不寒杨柳风,正是赏花的好时节,杭城各大名门世家趁着*正好,打开自家的花园水榭,亭台楼阁,开启了游春赏花活动。今年的赏花会更是热闹非凡,万松书院的赏花会变成了最有规模,琴棋书画的交流平台,万松书院赏花会的金帖变成了杭城最炙手可热的宝贝。
雒雪看着手里的金帖,精美无比,内附精巧的插页,琴、棋、书、画、数、射。每得到一处的盖章,就可兑换不同的奖品。每一张金帖只让四人进入。
“娘亲,你不想去看看热闹吗?你带着我去,好不好哦?”一个圆嘟嘟的漂亮小姑娘走进屋里,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两只灵活的宝石似的大眼睛看向雒雪。身后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小男孩也行了礼。“快来,让娘亲抱抱,朗儿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两个孩子脸上明显有点无奈的情绪,似乎对抱抱这个要求有点不满,但雒雪还是抱着两个小孩子,捏捏脸。心里有点遗憾,两个小不点的性子没一个像她,朗儿就算了,半路上收养的,咬咬竟也是个骄傲清冷的性子,两个孩子都很嫌弃她每天搂搂抱抱。
“明天万松书院赏花会就开始了,先生要去准备,我们就散学了。”朗儿回答,和咬咬仔细看着金帖。
舒朗是雒雪带着咬咬离开冰城,向南走,刚回辰南国地界的时候收养的。雒雪看到一个老太太因中暑晕倒在路旁,旁边一个小男孩捧着半块饼也晕倒了。雒雪仔细看过,原来是饿昏了,救了祖孙两人,才知道朗儿一家原是住在天济国和辰南国交界,因为战乱父母双亡,逃出的祖孙两人刚回到辰南国,已经没有钱财,粮食,体力不支昏倒在路旁。雒雪看着这个沉默坚强的小男孩,决定带着祖孙俩一起,反正路上也已经收留了稍大些的两个孤女,帮助自己照顾咬咬,再多两人,也不算多,征求祖孙俩的意见,俩人也同意了。后来又雇了车,护卫等,也不拘去哪里,一行人乘船、跟着大商队,兜兜转转,竟然也漂泊了两年多,最后,大家都觉得杭城最美,雒雪也喜欢这里读书的气氛,适宜的气候,富足安乐的民风,这里学者与商贾汇聚,思想开明,对妇女也没那么多的限制,在杭城落了脚。
雒雪在这里买了个的小院子,买了个快倒闭的绣坊,先生活了下来,慢慢的买了些小丫头,雇了些绣娘,按自己的花样和绣法开起了绣坊,越做越好,现在不仅成了知名的大绣楼,还附带着几个成衣铺子,规模不是最大,但绣品和成衣绝对是精品。慢慢的,琢磨着女人的钱最好赚,杭城又是富得流油的地方,陆陆续续研制着几个香料配方,分了几大块,有可做熏香的,可做各种用品配料的,还有特别用途可按品味现配制的,最后开了香料铺子;首饰铺子也是先依附在成衣绣坊,起初为了搭配衣服的图案、纹路、颜色,从简入奢,如今却是各种档次的都有,针对不同层次,有俏丽活泼,材质多样,虽不贵重但做工精巧、别出心裁的;也有端庄大方、高贵奢华的;还有特立独行,独此一份的;闲来无事,自己又琢磨出好几种花茶,成了杭城最大茶楼和茶叶铺子的小入伙人,虽然只占一成,但是这两年的红利都可观。去年自己也成了杭城最大的珍玩书画玲珑阁的客卿,闲来无事会寄卖一些书画,刚开始,雒雪只是逛书画局的时候,喜欢临摹仿古画,为了检验自己的水平,托管家去寄售,结果还不错,从山水到人物,从临摹到创作,反正自己闲来无事,正好游历了不少地方,很想画点什么,对画画也很喜爱,画来画去居然还有点模样了,取了嘉楠的名字题在上面。如果不是上书嘉楠,临摹画足以乱真,现在嘉楠的画也是千金难求,玲珑阁常常会向管家询问有没有新作,嘉楠在杭城书画圈也算地小有名气。这不,玲珑阁特别送来了万松书院的金帖,邀请嘉楠先生参加,还另送来做书画评委的邀请函,雒雪把金帖留下了,评委邀请函已经让管家送还,还是保持嘉楠的神秘为好。
“金帖只有一张,不过普通的万松书院的门帖还有两张,你们俩是各拿一张,还是两人拿一张金帖?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娘亲,你除了每月一天去各个铺子,您还出门吗?天下英才汇聚,听说连豫亲王都有可能去呢,您就一点不好奇?您就陪我去吧。”咬咬微皱小眉头,朗儿也很期盼的看着雒雪。
“你俩去吧,要是需要就让秋植带着你俩,咬咬你要把素素或者花絮带上,一女孩子不要单独到处乱跑。”
“舒朗哥哥,你要和同窗一起去吗?方便带我吗?虽然我很想自己去,但不想让别人问来问去。”咬咬其实希望娘亲陪自己去,但看娘亲出门的兴致缺缺。
“庄修文和谢善志已经有了门帖,柳敏之还没有门帖,早上还在感叹,我就和他一起去,用一张门帖,金贴留给咬咬,这样,咬咬可以有休息的地方,可以不用和男子在门口挤来挤去。进去了,我再去找你。”
“我不喜欢庄修文那个眼高于顶的家伙,你不要来找我,我随便逛逛就好了。我闲了去找你好啦。娘亲,万松书院的碑林明天也可以随意观摩呢,不动心吗?”咬咬还是不想放弃。
雒雪看出咬咬不想让自己总是守在家里,“好吧,可是出门就要应酬,我不耐烦,明天我换了装去,悄悄看看碑林去,我可不照顾你俩啊。”
咬咬和舒朗不约而同的翻个白眼,谁要照顾,别看咬咬不到六岁,可是早已经和舒朗两人代替娘亲巡铺子,看账本了,自从这些麻烦的差事交给他俩,雒雪才开始没事弹弹琴,画画,刻几枚闲章。
“我们去看看祖母,咬咬,你今天动针了没?”
“我一会就回房去练习了,今日的大字还没写呢?娘亲,我多写几页大字,不绣花了,好不好,实在是针比剑还难呢。”咬咬皱着包子脸,雒雪笑着捏了捏,你再坚持坚持,如果半年后你还不喜欢,我就不逼你了。”三人向东院走去。
祖母是舒朗的祖母,后来雒雪和舒老夫人商量,花了点钱,找地保再开身份文牒时,就写成了一家人,雒雪变成了舒老夫人的儿媳妇,舒朗成了雒雪的儿子,咬咬变成了舒瑶。一家人落户在杭城,打听了杭城最好的私学,雒雪用两幅仿古的《溪山图》和《行旅图》送舒朗进了谢家私学,请了先生教授舒瑶,一年前,舒朗考进了万松书院下属的公学,舒瑶的先生也辞了馆,觉得没什么可教舒瑶的,这个年龄小小的女娃太过聪明伶俐,过目不忘,总是不停地问问题,先生疲于应付,最后辞了馆。雒雪很是头疼了一阵,咬咬是个早慧的孩子,过目不忘,心灵手巧,做什么像什么,即使不喜欢绣花,也不过就是每天绣一炷香的时间,绣的东西也比得上一般的绣娘了,琴棋书画也是学学就会,灵性十足,所差的就是时间的累积,这些都不能让咬咬十分感兴趣,直到去年过生日,咬咬悄悄对雒雪说自己可以让纸自己烧起来,吓得小脸惨白,雒雪暗自叹息,看来咬咬对火元素比自己觉悟的还要早,咬咬的命运不会是平凡的一生,就开始教咬咬一些轻功身法,火元素一些初级的修炼和掌控之法,咬咬欣喜异常,终于发现了比琴棋书画,绣花算术还要有意思,还难掌握的东西,一心投入进去,因为雒雪告诫不许让别人知道,哥哥和奶奶也不行,讲了一家人的前因后果,因为要躲仇家,只能隐姓埋名。咬咬真的就从未显露,只是更加苦修,想要保护娘亲和自己。雒雪不知道这样对咬咬好不好,只是觉得才五岁大就已经不像个围着爹娘欢笑的小姑娘,冷清的,冷静的像个大家闺秀,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