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凤玺君疑惑的抬起头看向花洛千。
“是的,王爷。”她低着头站在一旁恭敬的回答道,窗外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影拉的纤长,与自己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望着她白净面庞,不知何时,眼前的小丫鬟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花洛千低着头半天没有听到凤玺君有任何动静,轻轻的唤了一声:“王爷!”
“本王在!”凤玺君回过神,回应着他的话。
“王爷,您看夜已经深了,再聊下去的话恐怕天一会儿就亮了,王爷还是早早回房休息吧!”花洛千规劝着他,毕竟她自己要休息啊,白天她还要干活勒。
凤玺君见她面上带着倦容,虽然很想再和她聊下去,但是看着她的小脸,突然又有些于心不忍,只好从绣凳上起身,“那好吧,等日后本王有时间了再和你聊聊。”
见他起身离开,花洛千面带笑容,可是再听到他的话,脸上立马愁云密布,嘴里却还是恭敬的送他离开,拉上了暗门。
待他走后,花洛千深一脚,浅一脚的迈向床榻,哪里还顾得上凤玺君是否回了室内休息,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连衣服都没脱,吹了灯,便睡了。
凤玺君离开她的房间后,又在案头坐了下来,望着桌子上写给杨宇飞的信,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慢慢的向床边走去,独留案桌上的蜡烛燃至天明。
次日,清晨,皇宫里派来人说今日不必早朝了。凤玺君见此,知道是皇上怕自己和丞相大人闹起来,索性就不见他们。
凤玺君见了来送信的公公之后,便回到屋子内,花落千忙惴惴不安的上前伺候更衣,幸好,王爷此刻的脸色还是和平常一样,淡淡的。并不注意自己,这悬着一晚上的心才安下许多,许是这几日真是王爷累了,才找自己谈谈心,而自己只怕是想多了。
伺候他穿衣妥当后,凤玺君便去了清雅堂,吩咐小九将桌子上的信给送出去。花洛千不经意间瞄了下那信,只见抬头上写的是杨宇飞亲启,眉头忽然跳动了一下,也没多想,简单的收拾好之后便离开了。
凤王府清雅堂,王爷此刻正坐在里面看着影卫打探来的消息,据他所知,这皇后已经开是在秘密的结交一些权贵了,其中钦天监的常言令便是她的幕僚之一。凤玺君看完信后,眉头深锁,随即便将信件扔进焚香笼中,不一会便消失殆尽了。
望着渐渐毁掉的信件,忽然听到门外有人报:“王爷,温丞相来了,正在大厅等候!”
王爷舒展起眉头,双眼微微眯起:“带丞相大人来书房吧!”
“是,王爷!”
凤玺君打开了书房的门窗,让味道散尽,随即整理了常服,坐在案桌前。
不一会儿前院的小厮便领着温丞相绕过了王府的花园,来到了清雅堂,推开房门,便让丞相进去了。
温丞相一进书房,便急急的开口道:“王爷,这可如何是好,如今皇上这般,明显是躲着我们啊!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王爷。”
“丞相,稍安勿躁。”说着离开了案桌,走到了梨花圆木桌前,示意温丞相坐下说话。“温丞相,你今日来王府,为何不见温玉一同前来,往日,他都是第一时间来的。”
温丞相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怨言道:“别说了,他这会儿恐怕还在杨府,与那杨公子一同畅所欲言了,哪里知道府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哦,是吗?看来这杨公子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了!”
“哼,不过区区一个商人而已。”温丞相面露嗤笑。
凤玺君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头,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起别的事情,无非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温丞相见他一脸平静,没有半分着急的样子,还顾左右而言他,因此,有些微微着急,语气里带着些怒意道:“王爷,如今都快火烧眉毛了,您还有闲心思关心别人,倒不如先先想想自己吧!”话一出口,他便开始后悔了。即使再怎么样,他也能出言不逊,只好站起身,赔礼道歉:“王爷,还望恕罪,微臣一时情急,口无遮拦。”拱着双手,低着头,不敢看王爷。
“好了,本王又没有怪你,本王知道你着急,可是着急也没有用,皇上此刻摆明了躲着我们,想必他也是知道自己是站不住理的,因此,这几日,我们只需要按照计划行事便好。”
“可是,皇上那边怎么办?”温丞相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
“放心,眼看中秋佳节将至,皇上必定会宴及文武百官,皇后娘娘也会设宴款待各位大人的家眷,到时候,只需要丞相大人说服您的夫人,带着柔儿出席宴会便可,其余的就交给本王了。”凤玺君安抚着他。
有了王爷的承诺,他才稍稍的安下心来,可是,一想着要说服自己的夫人,眉头便皱了起来,凤玺君见他站在一旁若有所思,便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难处。”
毕竟是自己的家事,温丞相不好和他开口,便只回道:“无事,只是想着眼看中秋就还有四五天的时间了,不知道王爷的计划可还来不来的及。”
“丞相大人就请放心吧,一切全在本王的掌握之中!”说着目光幽深的望向窗外。
温丞相见他胸有成竹,便也不在多问,坐了一会儿,又说了些朝廷上的事情,“王爷,这几天微臣看皇后娘娘的动作颇大,之前她就联合了梅家那老匹夫,现在又在朝中笼络了大批人马,且大皇子现在也是春风得意,就在前不久,大皇子破了京城内的失窃案,皇上大大嘉奖了他一番,还当着众人的面说大皇子有自己年轻时候的风范。”
凤玺君听完后,并不说话,这些他都知道,只是,那又如何,在众多的皇子中,唯独只有凤煜君长的与皇上极为相似,且又是中宫锁出,自然待他与别人不同,但是,只要太子之位迟迟没有定下来,任何人都是有机会的,想到此处,不由握紧了手中的杯子,一脸的寒意。
“王爷,王爷!”温丞相看着坐在一旁的凤玺君迟迟没有说话,开口喊道。
凤玺君回过神,叹了口气,依他看,大皇子虽然聪明且地位非凡,但是却在有时候过于仁慈了些,没有一个帝王应有的杀伐果断。而且性子一向是率性而为,或许,正是因为他的性子,皇后才会如此亟不可待的结交权贵。慢慢的开口道:“若是有一天,皇兄做了皇上,那他想必也是不会坐的长久的。”
温丞相一下子便听出了里面的弯弯绕绕,开口道:“大皇子虽然聪明,地位尊贵,可是却在有时候太过于耿直了,这样的人,作为臣子,自然是可以耿直些,让皇帝放心,可是要是作为帝王的继承人,那估计朝中会有很多大臣会被罢免还乡。”
凤玺君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不愧是朝中的老油条了,真是一针见血,“所以,我们目前要对付的只有皇后,只要将皇后给扳倒了,那么剩下的一切便会迎刃而解。”
温丞相看着此时的凤玺君,只觉得当初真是跟对了人,他一直在皇帝的这些儿子中选择,他要找出一个有魄力,能够真正的继承皇位的人,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凤玺君的确有这个能力和魄力,只是,在成王败寇的背后,少不了腥风血雨,他只希望,他在他登上皇位的路上,不要牺牲太多。
一帝功成万古灰,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的路,否则,他只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了,哪怕是杀了父皇和皇兄。
“王爷,若是如此,中秋宴会上,您打算如何做?”
“花好月圆人团圆,本王自然是要和父皇母后一起过个团圆节了!”说着低下头,抿了抿手中的茶碗,半弯着眼睛看着温丞相。
温丞相知道第一遍若是问不出来王爷的话,那他就是不打算将计划告知自己,便也没有继续深究问下去,只恭敬的说着:“王爷,那微臣到时候必定让内子领着小女参加宫里的中秋夜宴。”
“嗯,到时候一切可就要靠温丞相了。”
“微臣不敢当。”
二人喝了会茶,温丞相便要起身告辞,行至门前,看见门外站着的花洛千,稍稍停留了几秒,打量了她一下,便走了。
花洛千有些奇怪,她只是来告诉王爷,小九已经回来了,并将信送到了而已,怎么温丞相看自己就如同动物园里看猩猩一样,不解的走进了书房。
“王爷,小九已经回来了,他让奴婢告诉您一声,说是您让他送的信,他已经送到了!”
“嗯,本王知道了!”凤玺君绕过梨花圆木,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参天银杏树,枯黄的叶子已经渐渐的掉落了下来,没有了往日的茂盛,全是一片颓败的景象。随即转回了身子,朝着案桌走去,铺上一层宣纸,望着站在一旁的花洛千道:“你过来替本王磨墨。”
花洛千一步上前,拿起磨石,拎着衣袖,露出手腕,开始磨了起来。
而凤玺君则是提笔,沾了墨汁,画出了窗外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