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用力带上家门,宁海静跌坐在门口,后背抵住冰冷的大门,让心口泛滥的冷意与哀伤将自己的吞没,她抱住膝盖,瑟瑟发抖,脑海中不停回放齐昊雍的话。
“宁海静,你忘了吗?我们的契约还没到期。”
“既然违约,你要如何补救呢?”
“宁海静,怪就怪在让我再次遇见你,而我不想这么放过你!”
身体不由地一阵阵发冷,泪水也在这一刻肆无忌惮地从眼中流出,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四年前那个痛苦不堪,软弱无能的自己。
“终于——又见面了!”她低低呢喃,她忘记了她是怎么挣脱了他的束缚,如丧家犬一般,逃离他的视线,逃回自己的天地,可他眼中的恨意如影随形地一寸一寸凌迟着她的身心,为什么恨她,凭什么恨她,唯独他没有资格理直气壮地恨他!
原来过去的四年,他还在认为是她错了,错误的逃离他的束缚,错误的毁约,错误地一声不响地离开,甚至错误到与他重逢无话可说。
难道要对他说,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还好吗?
要说那样的话吗?
她死死的咬住下唇,她说不出口!
即使在他面前再怎么卑微,她也有着自己的底线,即便他一如当年那样高不可攀,她也不想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不堪!
她紧紧抓住胸口,几乎无法呼吸,为什么不放过她,为什么要出现在她眼前,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是这么痛!
为什么还在意他的感受,不是告诉自己离开了就不允许自己回头吗?
连那些哀伤的、快乐的、不堪的记忆,统统留在四年前吗?
不去碰触就不会心痛,就不会心碎!
这一刻她真的希望他们从来就不认识彼此,生命不曾有过交集,那样该有多好!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她心头一跳,慌乱地掏出手机,看了来电显示,舒了一口气,是好朋友秦淑乐的来电,记起他们今天原本有约,却因这突发的状况所失约,她苦笑着按下接听键:“喂。”
“我的天啊,小海,你终于接电话了,我给你打了不下十个电话了,你不接听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了!”那头劈哩啪啦的一通说。
宁海静哽咽地说:“没事啊,什么事都没有。”
“你怎么了?”那头听出了她的不对劲。
“没有,今天出门遇见一个很久没见的人,耽误了跟你的约会,对不起啊!”她说的轻描淡写,生怕知她甚详的秦淑乐听出什么。
“真的没事?”那头不确定地问。
“嗯,什么事都没有。”也不会有什么事,再坏的事也经历过了,还会有什么事呢!
“你现在在哪儿?”
“我刚到家,咱们改天再约时间见面吧,我今天有点累了。”
“小海,我知道你肯定有事,但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但是小海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要记住你还有我这个好朋友。”
“淑乐谢谢。”挂上电话,宁海静疲倦地站起来,往卧室走去,好好地一个周末,全让这突然的变故给打乱了。
一切一切真的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
二十二岁才刚刚大学三年级,家里却突逢巨变,父亲的工厂倒闭,欠下几百万的外债,父亲却抛下他们母女自杀以解脱所有,而母亲终于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病重入院,高昂的医药费和欠下的外债让她一筹莫展,为了救母亲的命,她无路可走,只有……
“好了,不要愁着一张脸,跟哭丧似的。”妖娆妩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将她按坐在椅子上替她化妆,慢悠悠地说:“你应该庆幸自己有着一副好容貌。”
见宁海静依旧一脸忧愁,妩媚一笑,笑容却带着沧桑地意味:“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放弃一切,来梦都的,我很佩服你的勇气,既然选择来了,就要学会忘掉你过去的生活,学会笑。”
宁海静慢慢注视为她化妆的女人,妩媚动人,如同她的声音让人魅惑。
她是‘梦都’的老板安惠,一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人,有着高明的手腕,强硬的后台,所以才能开起这样高级会所,以供富人玩乐。
“我好久没见过这么干净的女孩子,所以不打算只卖掉你的初夜。梦都这里的生活不适合你。”
“不,我可以的!”宁海静艰涩的开口。
安惠笑了下,拍拍她的手:“傻孩子,与其让一堆男人碰,不如选择其一。”安惠没说这样干净的女孩她不舍得糟蹋,也许老天垂怜能给她一个好的未来,而不是毁在这里。
见宁海静一脸疑惑,安惠摇摇头:“好了,不用想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这么孝顺的女孩,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了。”世界上美好的东西实在太少了,她能留下更是少之又少。
为她画好淡妆,拍拍她的脸:“去换上我为你准备的衣服,今晚为我们压轴。”说着起身:“我也该去招呼今晚的客人了,你呢,还有时间好好想想要不要这么做,省着到时候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