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昊雍闻言一震,他太过聪明,一想就明白了大概,不知道是他哪位朋友这么多事,告诉了她真相,他有些愤怒,但瞅着宁海静泪流满面的面容,却再也没办法生气了,他仔细的擦拭她的眼泪,她的眼泪仿佛灼伤他一般,他收回了手,推开她:“你,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宁海静一怔,低声问:“齐昊雍,你不要我?你觉得我是犯贱对不对?你明明不要我了,我还犯贱的往上凑。”
齐昊雍别过脸,不去看她脸上的痛苦与绝望,却不忍她自轻自贱:“别这么说自己,你很好,不好的一直是我。”他有些自嘲的垂下眼睫毛,心里窒息般的感觉逼的他无法呼吸,他知道只差一步,他就能得到他要的幸福。可是他不能这么自私。
“齐昊雍为什么不要我?你到底爱没爱过我?如果你说没有,我马上就走,以后绝对不再纠缠。”宁海静决绝的说道,“你知道吗,我的爱就像一个笑话,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你的回应,那么你只要告诉我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我就离开,在不纠缠,只要你说,你说什么我都信,你说啊……”
他深深的看着她,到嘴边的拒绝却再也说不出口,他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他温暖的唇毫无预兆的覆了上来,用力的吻着她,像是极力给自己寻找一个出口。
她被他吻的连气都透不过来,却死死的拽着他的衣服,回应着他的亲吻。
良久他喘息着放开她,目光如灼灼的盯着她:“小海,跟我在一起,以后你会后悔的。”他没办法违背心意如说不爱她,他不是神他不过是个平凡的人,他没办法再伤害她一回。
“不跟你在一起,我才会后悔。”宁海静哭着瞅着他:“齐昊雍,你欠我的还没还清呢。你想欠多久?”
齐昊雍闭上眼睛,像下定决心一般睁开眼,拉着她的手进屋,关门,给她拿拖鞋,忽然蹲下身将拖鞋放到她的脚边,去脱她的鞋。
她一惊,退了一步,让他抓了空:“你在什么?”
“你不是要我还吗?”他低语道。
“齐昊雍你在怕什么?怕到非要推开我不可?”宁海静拉起他问。
他疲累的揉了揉额头,转身走向客厅,刚刚的争执让他耗费了太多力气,他必须要坐下来,慢慢的跟她谈谈。
他松了周身的力气,靠在沙发上,他的眼睛像冬天的湖水一样宁静,低沉而平淡的语调慢慢响起:“我不知道告诉了你什么,但我能想象出来他们说的不是事实的全部。”
“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好。”他的手慢慢握紧,凸起的手指泛出白色,“我相信你已经知道我四年前出了严重的车祸,严重到身体不再健康。”
“是。我知道。”
他点点头:“他们肯定没说那场车祸在我身上留下了什么,我的右侧肺叶被切除了一半,肝也少了一半,切了三分之一的胃,除了庆幸我的四肢健在,我右边的脏器都是残缺不全的。我甚至不能发烧,不能生病,因为小小的一次发烧都会威胁生命。这样的我,你要来干嘛?”他笑了下,“这些都不是最坏的,我当初颅内出血,虽然止血成功,却带来严重的后遗症,脑中的血块压迫我的视神经,并且位置不好,手术的风险很大,这些年一直没有恶化,血块也没有变小或是消失,差不多两个月前,我突然晕倒,才发现血块有变大的趋势,现在除了手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但我身体的状况,手术的成功率不足三成,最好的结果是失明,或是昏迷不醒成为植物人,还有,死亡。”他叹息着:“小海,你说我欠你一句话,可我不能说,我只有三个月,我只能跟你在一起三个月,三个月已经是极限。小海,如果我可以给你幸福,就算你恨我,我也不会放手,我早就自己说清楚了,不用他们那么多事。可我,没有时间给幸福,所以,我不能说那句话。我不忍心让你再次痛苦。”他搂住她扑上来的身体,慢慢安抚。
“你看,小海,他们没有说实话对吗?他们只是说了最阳光的一面,没有说出事情的全部。”他拍了拍她的脊背:“回去吧,就当你不知道,如果,我说如果我手术成功,我还能看的见,我就去找你,好不好?到时候换我来追求你,我给里买花,跟你去看电影,我以前没做过的事情,都做一遍,好不好?”
她早就泣不成声,没法回答他的话,只是摇头。
“如果手术失败了,你就当从来没有遇见过我,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好吗?这是我最后能给你的。我的小海值得的更好的对待。”他吻了吻她的额头:“你给我的惊喜,我很喜欢,非常喜欢。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能陪在你身边。”
她搂着他的脖子,吻了吻他苍白的唇:“这就是你一早做的决定,齐昊雍如果可以,我四年前就把你忘了,四年的时间,我可以嫁人,生子,过的很幸福,可我,再你把我伤的那么深后,我始终忘不掉你。我最介意的是你不要我,可如今,你还是不要我。你说手术会失败,你会失明,你会成植物人,你会死,我通通都不在意,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爱我一次,哪怕只有一分钟,我也觉得幸福,也就没有遗憾了。你还要赶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