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张早早的便拉了这梅生出了去,一边走着一边跟他说:“梅生啊,这陆师傅可是专门给这戏班子里的孩子练筋骨的,你可要好好听话知道了吗!以前那梅园的角儿可都是从他那儿出来的!”
梅生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俩人很快就到了陆师傅教人的地儿——功夫堂。
这还没进门呢,就听见这陆师傅底气十足的喊声:“要想成角儿!这点苦都吃不了!你们看哪个角儿懒懒散散的!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话音刚落,就听见几声鞭子抽到身上的声音,随即便响起了几个孩子的哭喊声。梅生听到这动静在外面打了个哆嗦。
他这以前当混子的时候没少让人打,那皮肉之苦记得还是清楚地。梅生一时间不敢迈步。不过老张并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拉着他的领子就把他提溜进来。
“陆师傅,我是老张,今个儿给您带个牙子,您还是要多照顾照顾!”
陆师傅头发都已经白了半截,脸上也都是褶子,看着就是个年过六十的老人,偏偏他还留着全白的山羊胡,身子挺得笔直,两个眼睛就像铜铃一般囧囧有神,看着就像个健壮的中年人。
此时他见到掐媚的老张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眼睛往梅生那里一撇。这一眼吓得梅生又是一个激灵。
“啪”
陆师傅就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长了手里的鞭子抽上了正在压叉的小姑娘的大腿上,厉声说道:“就你们还想成角儿?连压叉都偷懒!以后怎么成角儿!”
小姑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但是又不敢做别的动作,生怕做多了动作,陆师傅手上的皮鞭在落在她的身上。
鞭子落下的地方皮开肉绽,女孩儿的衣服上都印上了红印子。梅生看着这阵势咽了咽口水,往老张的身子后面躲了躲。
陆师傅余光看见了他的小动作一声冷哼:“你就是扬言要破了我梅园的小子吧!怎么着,有本事说话没本事站出来啊!娘儿们一样躲人家后面做什么!”
梅生听了话有些气愤,挺直了身子站在了陆师傅眼前:“谁跟个娘们儿一样!小爷就站出来了!小爷就要咋了你们家这场子!”
陆师傅哈哈大笑:“人不大口气不小,怪不得老胡能把你扯到这儿来,好!你过来!看见那小伙子的动作了吗!你跟他一样,倒立两个时辰去!”
梅生看了看陆师傅指的方向,咽了咽唾沫,有些心虚的瞄了他两眼。
陆师傅看到了他的动作嗓门挺大的喊道:“怎么了?不敢了?”
梅生一拍胸口:“谁说小爷不敢了!倒立就倒立!谁怕你!”
说罢,他朝着墙就翻了上去。陆师傅点了香放在了梅生脑袋旁边,又端了个火盆放在梅生脑袋底下,拿着手里的鞭子来回转悠。
“谁要是想偷懒,有火盆的看火盆,没火盆的想想我手里的鞭子!不想当个残废被扔出梅园,那你们就提起十二个神上来,听见了吗!”
练功夫的小孩儿们回答的声音很大,而且整齐划一:“是!”
可是这没过了一会儿,梅生这手上就开始抖了。
陆师傅一个鞭子抽上了他颤抖的胳膊:“抖?再给我抖?你这倒立都还不到一个时辰你就开始抖?以后要真让你上了台子,你就抖着手上去?”
这陆师傅说的理不糙,要是想上台子,光凭他这点小本事是不行的。梅生摇了摇牙根,撑直了手臂,大声的回应着:“我不抖!”
陆师傅点了点头,这才转过他往别的地方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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