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老祖宗干脆坐直了,冷声说道。
李姨娘不是蠢人,她一见老祖宗的脸色,便知道老祖宗动怒了,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便硬着头皮道,“前一阵子,奴婢的婢女去五小姐处和她房里的婢女玩,结果发现她里间的屋子里有做到一半的男人鞋……”
众人轰然大惊。
这事情,怎么一波接着一波?
“银儿,你带人去五丫头房里搜。”老祖宗咳嗽了好一阵子,终于止住,缓缓说道。
紧接着,老夫人叫住宴会上的人,“诸位莫走,今日之事牵扯到我们五丫头的声誉,最后结果还没出来前,还请大家待在这儿。”
三夫人素日里是个明事理的,不由得在心里暗自点头,扬声说道,“诸位莫急,若是我们五丫头是清白的,而有人没看到最后证明清白的结果就出去跟人说今日之事,流言一旦乱传,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做人?”
淮安侯夫人平日听自己女儿说了不少夏明媚的事儿,急忙笑着接茬道,“我们都是注重名誉的人,都能理解!”
众人纷纷称是。
不一会儿,金儿带着一群丫鬟妈子走了回来。
老祖宗又咳嗽一声。“怎么样?搜到了吗?”
金儿为难地看了老祖宗一眼,犹豫着不敢说话。
“说!咱们浔阳侯府子自事不可对人言!若是出了家丑,也要坦坦荡荡!”老祖宗铿锵有力地说道。
“屋子里的确有一双男人的鞋,刚做好鞋底儿……”
“五丫头!你真让为娘的我痛心!一个才十一岁的稚龄少女就学着勾搭外男!”金丽哭着用力地拍拍胸口,沉痛无比地道。
老祖宗沉着冷静,“五丫头,这事儿你怎么解释?”
“还请老祖宗翻看鞋底儿,上面绣着浔阳侯府的族徽和父亲的名字!”
老祖宗疑惑地拿起鞋子,刚完工的鞋底儿赫然用藏青色的丝线绣着侯府的族徽以及浔阳侯的名讳——夏定国。
“这……这是你做给你父亲的?”老夫人心头安定,说话不免舌头打结。
“正是,众所周知,我前一段时间重病在床,病好了人变得开朗了,便想着替父亲做一双鞋子……祖母,你可以看看这鞋号是父亲的吗?”
老祖宗伸出手来一量,“正是。”她转念一想,便说道,“侯爷,你来试试五丫头为你做的鞋!”
浔阳侯比在脚上试了试,刚刚好,分毫不差。
这下子炸开了锅。
“早听闻金丽对待妹妹的女儿极其严苛、百般折磨,果然如此……”
“可不是吗?据说上次这夏五落水就是她的两个姐姐故意撞到水里的,病的快死的时候这金丽不管不顾……”
“啧啧啧,可真够心狠的!”
……
金丽听着众人的议论,不由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她一转念,拿李姨娘开刀,喝问道,“李姨娘,你为何要诬陷五丫头?”
“我……我……”李姨娘的脸涨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夏晚雪立刻为自己的生母说话,接话道,“母亲明鉴,李姨娘也只不过是关爱五妹,避免她在犯罪道路上越走越远……”
“呵……什么叫避免我在犯罪道路上越走越远?”夏明媚反唇相讥道,“李姨娘若是真的关爱我,只会私下偷偷地找祖母,她若是真的关心我,就不会在这么盛大的场面当众胡乱说话诬陷我,让祖母让整个浔阳侯府闹得好大没脸!”夏明媚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掷地有声!
“够了!李姨娘、二丫头,你们下去吧!”老太君喝道。
酒宴过后便是花厅赏花,不少暗自交好的夫人小姐喁喁私语。
夏晚雪跟在夏晚颜背后走了进来。
一位凤眼琼鼻的小姐见了,忍不住笑道,“啧啧啧,今儿真是好大一出戏啊,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一旁的夏晚颜登时嗔怒,涨红了一张脸,“咱们侯府的事儿不劳陈大小姐费心!”
这位小姐正是御使大夫陈正的女儿——陈金凤!
“怎么?你生母有脸做没脸说啊。”陈金凤唇一勾,目中无人。
御使大夫名列三公,自是有实权在手,不比父亲,父亲名头再响,也只是个奉常,半点实权也无。
夏晚颜一个眼色,夏晚晴上前拉了拉夏晚雪的衣袖,夏晚雪不复淑女,脸红脖子粗,刚要发作,一被拉袖子,这才冷静下来,忍气吞声地退到一旁。
夏晚颜笑道,“陈大小姐,咱们移步前面的花厅去如何,今年姑姥姥赏了我们几盆绿菊,煞是好看……”
陈大小姐见好就收,别看她是个名门贵女,自小骄纵,却也是个脑子灵光的。
“五小姐,侯爷在后面花厅偏侧找你有事。”一个丫头进来,含笑行礼,对夏明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