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龙四杰商量之后一致决定,答应丘宛晴的要求,让她见那三个孩子最后一面。
丘宛晴的身体虚弱,根本没有力气下床,青阳禛便将三个孩子带到宁岛,专门挑了凌仲煊不在的时候送去。他本是好心想让丘宛晴完成心愿,送三人最后一程,却没想到丘宛晴恰恰利用了他的这个想法,将三个孩子的躯体留在宁岛不肯归还。
以死相逼之下,青阳一时无法劝解,只能暂时妥协,同时交代余管家千万不能让凌仲煊知道。等两三日后,丘宛晴自然会想通,让三个孩子入土为安。
但丘宛晴是为了让凌仲煊发现这件事,才做出了如此疯狂的举动。
在房间里,她蜷缩着身体甚至不敢看向他们,愧疚简直要把她淹没,把她溺死,让她无路可逃,无法呼吸。小妹是被丢进水里溺死的,在她的再三逼问下,青阳禛告诉了她所有事实。
那些人扛着小妹到了一处水边,因为小妹的挣扎弄伤了其一人的手臂,那人便将小妹狠狠丢在地又是一番蹂躏,紧接着他们便将小妹丢下水。宛君是会游泳的,她很小学会了游泳,还经常一个人到小河边溪水,可是这次不同。
宛君腿的伤口很快在水泡得生疼,她无法岸,只能浮在水面远离那些猥琐亵渎了她的男人。伤口渐渐开始流血,大片的皮肤刺痛地她生疼,她周围的水很快被染红,她也越来越虚弱。可是一旦岸,那些人会对她又做出那种难堪耻辱的事。
直到溺死。
青阳的手下找到宛君时,她小小的身体漂浮在水面,孤独,绝望,单薄地像一片叶子。
听到这里丘宛晴哭了,她跪倒在小妹的躯体旁紧紧握着扶手,低着头连抬起的勇气都没有。小妹那么信任她,她甚至亲口承诺小妹不会有任何事,却食言了。还是一个最大的,无法挽回的食言。
宛瑞是在雕刻那件未成时,被刀疤城的手下认出是丘宛晴的弟弟,于是刀疤城痛下杀手,将宛瑞杀害。
撕心裂肺的疼痛。
丘宛晴跪在地痴痴地看着前方,眼里什么都没有,空洞洞的像一滩死水。这时她的脑海又浮现出了不久前看到的某个场景,那个浑身发青的婴儿躺在冰冷的塑料包裹里,好像她的三个弟妹般无辜。
“我不会对你说iloveyou,我只会说iou。”
混乱的记忆有陌生记忆闯入,打乱了丘宛晴的节奏,她不知道这记忆是从何而来,甚至连说这话的人都无法看清。可是她却看到在这不到一秒的记忆,分明有凌仲煊的脸一闪而过。
iou。
她心有灵犀般明白了这三个字母的含义,叫来余管家,在一张赤红色的字条重重写下:
uoi。
可是她等了一整晚,凌仲煊也没有出现。
是她判断失误了吗?
还是这间,又发生了别的她不知道的事情。
传闻,宁岛闹鬼了。
只从少奶奶回来之后的短短几天,整座宁岛被闹得鸡犬不宁。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少奶奶的房间里有三个死去的人迟迟不土,现在一到夜晚,整座宁岛被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氛围绕着,从前仆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都会到码头看看风景,聊聊天,如今却连大门都不敢出了。
鬼,他们是见过的,不然也不敢妄下评断。那个身穿白衣披着头发的女鬼,每到深夜都会驻足码头,向对岸遥遥相望,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飞回去,身体却被困住无法动弹。
闹鬼的消息不胫而走,越传越大,最后竟然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凌仲煊听着余管家的汇报眉头一拧,将手的摔了出去。
“都是吃白饭的吗?这种传闻都压不下去!”
那本像是受了惊吓,页朝下趴在地。
“少爷,恕老奴多嘴,让少奶奶回到a市,回到她之前生活的地方去吧。”余管家沉重说道。
“你也多事!”凌仲煊斥责道,威不可挡,“不管发生什么,这个女人,算是死也只能死在这里!”
他说着,手紧紧握成拳,余管家看到他的手边还放着一枚未开封的档案袋,纸袋的线一圈一圈缠绕着,在线头的下方印着赤红色的“密”。档案袋的心位置有一条龙的水印,那是苍龙国际的标志,如巨龙腾飞,那条龙正傲视着世界。
这是苍龙内部才能使用的绝密档案袋,听说那面贴了某种材质的薄膜,和终端电脑相连接,每个档案袋的内容和去向都会被追踪记录,连碰过档案袋的指纹都能及时识别。而终端控制这种档案袋的人,是钟慕华。
凌仲煊始终没有打开过,这些在钟慕华的电脑里都有显示,潘朵拉之盒,也许永远都不会被打开了。这样也好,没有人会受到再多的伤害,往事也终究会随风而去。
只是他们都忘了,在这个世有它固有的规律,而这个规律是无论何时,总有一天命运会牵引着人们亲手打开潘朵拉之盒,放出魔鬼,驱散阳光。
丘宛晴要离开这里,带着三个弟妹回家。
余管家在这件事完全站在了丘宛晴这边,但她身为管家的使命让她始终遵循规则,永远不能违背少爷。好在凌仲煊从未问过余管家关于丘宛晴是否计划着逃跑的事,她自不必回答。
把在房看到的东西告诉了丘宛晴,丘宛晴只说了一句话:“我要拿到那个东西,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少奶奶,这个风险最好不要去冒。”余管家劝解,她知道一旦碰到那个东西会有什么后果。
“你觉得我会怕吗?”丘宛晴冷冷转了装眸子,不屑地扫了余管家一眼。
没错,不管后果是怎样她都不会怕,因为这世再没有什么能够挽留她,也没有什么是她会顾忌的了。她要看看,凌仲煊究竟有多少秘密是瞒着她的,而她,在他的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替身?
如果是,那让她永远地消失在世吧。
凌仲煊将档案袋放在架的最层,和一些不显眼的放在一起,刚才余管家盯着这东西的时间超过三秒,不出意外一定会告诉丘宛晴。虽然不知道那个女人在打什么主意,但他绝对不会让她离开宁岛,至少在真相揭开以前,她哪儿都别想去。
昨晚的激情和痛苦历历在目,凌仲煊狠狠地捶在墙,恨不得将正面墙都击得粉碎。他曾想帮她,想让她脱离痛苦,可是她去激怒了这头沉睡的狮子,也把自己逼了绝路。
于是他再也不顾她的痛苦,用尽所有手段也要把她留在身边,折磨,抑或灭亡。只是不管如何,选择权都在他的手。
这是他的地盘,一切都要听他的,这是规矩。
是夜,仆人们因为对传闻的惧怕早早去休息了,整个宁岛变成异常安静,灯火不再如从前般彻夜通明,从远处看去还真有些阴森的气息。丘宛晴独自走在幽长的走廊,目的地是凌仲煊的房。
走进房时她的心颤抖了一下,她记得在这里地方,曾问过凌仲煊是不是喜欢他,他的表情在那一瞬凝固冷却,同时冻结的还有她的心。现在,他连她的心也无法冻结了。
桌没有那个描述的档案袋,丘宛晴停下脚步向周围环视,猜测着一切可能藏有档案袋的角落。很怪,她对这些事本来一点也不在行,可是脑袋里却像住了个机器人一样,自动帮她筛选那些地方的可能性。
认准了一个位置之后她前确认,什么都没发现。只是在走过去的过程,她从桌后方绕了一下,却忽然感觉脚下的地板踩去不太一样。弯腰掀开那一小片地毯,一个四方形状赫然映入眼帘。
那块地板被分离了,而且明显,下面是储藏空间。
正要掀开木板一探究竟,门外响起了沉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声音让丘宛晴浑身僵硬,铺好地毯站起身来准备直面凌仲煊。这个时间,还能在这里走动的人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了。
转动门把,丘宛晴的心提了起来,紧紧盯着门口的那片区域。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门锁被转开的声音。
世界忽然静了下来,门被拉了回去,轻巧地锁住。
凌仲煊走了。
差一点点,她偷偷溜进来的事要暴露在凌仲煊眼前,可是前一秒他却收手了。丘宛晴不明白,或许是他临时有事。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档案袋,其它的以后再说吧。
视线从柜扫过,一处不和谐的地方吸引了她的眼球。如果凌仲煊是有意藏起来,那他藏得太随便了,不过如果,他是故意让丘宛晴看到另当别论。总之,现在丘宛晴已经将那个档案袋拿在手,掂量着要不要在这里打开。
像钟慕华说的,这是个潘多拉之盒,一旦打开,也许一切都变了。
丘宛晴来回看了看档案袋,轻轻挑起面的黑线,深棕色的档案袋看起来庄重又严肃,似乎已经做好倾诉某个故事的准备了。
“叮铃铃……”
在丘宛晴要把黑线绕开的时候,桌的台式电话刺耳地响起,如同敲响警钟。
本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