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打算好了今晚走,那这会儿可以再逛个一两小时,买一些补给就回小姨家收拾收拾走了。
我给了小哑巴一个眼神,示意他把刀收好,我们要准备走了。
小哑巴立刻心领神会,拿着刀就递给了卖刀的老板:“不是说可以刻字吗?给我在刀柄上刻两个字吧。”
我:“……”
算了算了
下次不要再给他眼神示意了,他那脑子,只适合直说。
老板接过刀,又递给了小哑巴一张纸:“好嘞!”
小哑巴拿起一旁的笔,将纸铺平,在上面写写画画。
小柳王觉得自己戏不够多,又给老板重复了一遍:“二十八万是吧,记得找他们拿,我不想白要你们的东西。”
“哪儿能二十八万啊!”老板正在旁边烧器具,听到小柳王的话立马就当着我的面暴露了真相,“那是坑外地人的,这刀虽然是很好,但充其量也就两百八,既然是小柳王您要,那我就给您打个折,二十八就行了!”
“外地人挖你祖坟啦?你特么是不是过分了点儿?!”我简直不能忍受这奸商的做派了,“老子还没走呢!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气死我了!
这都翻多少倍了?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就那么好挣?!
小柳王笑了笑,眼睛弯做了两个月牙状,瞳孔中蕴藉着别样的星辉:“有这么气吗?”
我不敢看他,别过脸去,骂到:“你大爷的,不是坑你,你当然不气咯!”
站着说话不腰疼。
小柳王:“你生气也可爱。”
我:“……”
小柳王:“不说话也可爱。”
我:“你有病吧?”
小柳王:“骂人也可爱。”
我:“对对对,可爱可爱,全家都可爱!连我家小区池塘里的鱼都可爱!行了吧?!”
小柳王:“嗯,我也可爱。”
我:“……”妈的制杖。
那边小哑巴他们已经开始刻字了,我悄悄凑上去,问:“你刻什么了?”
他把图递给了我,纸上画的先是一个叉,然后叉下面是一个尖椒图案,尖椒里写着一个青字。
我眼睛一亮:“哟,送给我的啊?”
“不是啊。”小哑巴无情地摇了摇头,“这个是我的!你没有。”
我mmp欲言又止,忍着气,“好言好语”相问:“那你,写我的名字干嘛?”
“就想写你的名字啊,有什么问题吗?”小哑巴理直气也壮,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你名字又没有申请专利。”
……说得好有道理。
但我不想听。
我强颜欢笑着对他说:“……你特么开心就好。”
不一会儿,老板就把图案刻好了,还附赠了一个特殊刀鞘,防止小哑巴割伤自己。
小哑巴接过刀,小心翼翼套上刀鞘,满意地将刀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爱不释手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想催他:“刀也有了,我们走吧,再逛一两个小时,就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坐船了。”
嗯,再买点纪念品。
我确实挺喜欢这里的,一种莫名的情感,汹涌澎湃在心头,没有缘由,不知去向。
可惜我现在还不是可以无忧无虑享受的时候,没法任性地就在这里一直待着,认为我是僵尸的傻子大有人在,我一天不想方法证明我自己,那我一天就不得安宁。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我妈和小哑巴那样,尽管认为我是僵尸,却也不把我隔得远远的,生怕我伤了他们。
“你们今天能走得了?”小柳王嘴角微微一勾,“没人告诉你们两河被封禁了吗?”
我和小哑巴同时一僵,收回了抬起的左脚,看着小柳王自带光芒地站在那里,那自信的姿态,让我和小哑巴没办法质疑他的话。
why?
我又看着小哑巴,他和我一样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了。
懵逼树下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和我,懵逼树前做游戏……
……
没有欢乐多。
“为什么啊?”我也沾染上了小哑巴的习气,歪着头看着小柳王,“两河是指的西宁河和北安河吗?”
小柳王用深邃的目光探究着我,直勾勾的眼光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是说错了什么话吗?
……难道,我不该问?
完了完了,无名市是出了名的擅长捕僵尸,小柳王相当于是无名市的头头,我居然当着他的面问这种常识性的问题……
他会不会察觉到我的异样?
会不会就当场把我拿下?
哇,好可怕!
我正准备找点什么借口蒙混过去,小柳王慢悠悠地回答着:“嗯,西宁河与北安河都被封了,你们最近几天估计都走不了。”
这相当于变相回答了我的那个问题吗?
回答完问题的小柳王情绪看起来不是很好,似乎是有些低落,但他表面看不出有什么不同,还是那个如同神祇降世的他,完美到无可挑剔。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的心口又开始不一样的疼痛,顺着呼吸,一点点揪着我的五脏六腑不放,如同针扎,类似烫蜡。
“我,我们我们走吧,走,走了。”我有些语无伦次,没办法准确表达我的意思,只知道叫上小哑巴快走,心里着急,嘴上也变得不利索,“一会儿就走了,哦不对,走不了,一会儿就回去吧,回去了。”
小哑巴皱眉:“你在说什么啊?”
我不耐烦地拽住他:“我说走啊,听到了吗?”
太古怪了,我得溜了,不能再继续和这个小柳王待在一起,我会变得奇奇怪怪的。
小哑巴被我使劲拽着走,我心里堵着难受,没有注意他一路踉踉跄跄地被我差点拖摔倒,只顾着自己一心往前走。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了,周围的摊子都开始慢慢在收拾了,我才猛然发现,天已经快黑了,东阳街的买卖场就要结束了。
我怔怔地看着落日余晖,染就了极其美丽的火烧云,一大片艳丽的云彩,美透着整片天空。
镶金边的云朵缓缓划过我的头顶,我有些迷茫,懵逼树已经不能准确地形容我了,我现在像是一个内部被掏空的苹果,在悠扬的风中摇摇欲坠,稍微一点外力,我就会从树上掉落,摔得粉身碎骨,什么也不能留下。
有个问题没什么预兆地闪过我的脑海,这个问题很奇怪,但我的潜意识里,这个问题十分重要:我出现在这里的那天,为什么在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