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下意识的,顾温酒问了出来,怔怔的望着他。
苏奕阳的唇角扯出一抹悲哀的笑容:“我想让你就这样死了,酒酒。”
顾温酒的心口一颤,手握紧了被子,但奇怪,她并不是害怕他,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在身体里蔓延开来。
看着这样的苏奕阳,忽然觉得他很可怜,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希望自己死的人,她反而会觉得悲哀?
“但是我犹豫了,虽然那一刻短暂,可是我脑子里充斥满了可怕的念头,我竟然想你即使在爆炸中死掉也无妨,那样那个男人同样无法得到你的一辈子。”苏奕阳的脊背绷直了,仿佛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似得。
他的目光,连一丝丝的动摇都没有,就那样认真的望着顾温酒,唇角的笑容逐渐隐匿:“但我想象到你死去的那一刻,对我来说仿佛置身地狱,直到现在,一想起那时候我就会手抖,我知道辩解根本行不通,我也知道听到这些的你恐怕恨透了我。”
“二十多年,你对于来说,是伤口是疤痕。”
苏奕阳说着说着,手心颤抖着,目光之中竟然带了一丝强忍的通红,“对不起,我原以为假装不知道,掩盖掉这件事就会没事,可是我居然会如此痛苦,看来并不是没事呢。”
顾温酒似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他以前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看着苏奕阳垂在身边的手,顾温酒伸出手,原本想要拉住它,但却仿佛受惊了一般,又立刻收了回来。
对啊,这个人是这么爱着她,即使是疯狂,也是疯狂的爱着。
但她不能给任何的回应,既然不能够给任何的回应,也不应该做出任何让对方有希望的行为来,这样,只能让他在这个泥潭之中陷得更深。
“既然过去无法改变……”顾温酒沙哑的回答道,“那么就让过去从记忆里面消失好了,既然那些过去让你这么痛苦,让我也这么痛苦,那么,让一切回到最初的样子,谁也不欠着谁。”
苏奕阳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微缩,缓缓的朝着左边侧了一步,挡住了从窗外照射到了顾温酒身上的阳光。
顾温酒还想要说什么,忽然在苏奕阳的身上,看到一抹红光。
那一抹红光,逐渐聚集成一个点,顾温酒愣在原地,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有了动作。
但是,来不及了……
“苏奕阳!!!”
咻——
砰——
倒地的声音是那么的沉重,仿佛击破了整个耳膜,她整个带着吊瓶摔落在地面上,但是目光之中却是猩红一片。
“来人……快来人啊!”
顾温酒双手颤抖着扶着倒在地面上,一抹暗红,迅速的从苏奕阳的白色衬衫,心脏的部位蔓延开来,血液蔓延的速度,仿佛决堤的湖面,根本止不住,地面上瞬间蔓延开了一片……
顾温酒身上的病服和手臂上满是血液,她的瞳孔放的很大,急喘着气,吼叫着。
“苏奕阳,你别死,你别……”
忽然,她的话止住了,那一步……苏奕阳挡住阳光的那一步,是为了替她挡枪?
无数的血液从他的口中蔓延出来,苏奕阳的手缓缓的扶上她的脸庞。
“原本……不是这个打算……的……还想着……能保护你……多一点时间……看来是……做不到了……也好……把我欠你的……还给你了……别哭……多……多笑笑……”
苏奕阳的身体以能够感受到的程度在凉下去。
“别死,求求你,别死,胖子,别死……”顾温酒一瞬间,嚎哭了出来,“为什么……血止不住……”
苏奕阳轻轻的笑了一下,咳出了几口血:“太好……了……值了……你为我哭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他的手,缓缓的垂在了地面上。
“苏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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