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在街上逛了大半天,购买了一些看得上眼的东西,看看时间已近中午,正打算返回旅店。就在这时,街角的拐角处,突然冲出一个满脸是血的中年汉子和华祯两人正好迎面装了个正着。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中年汉子身后紧跟着的一群人就追了上来,为首的一个长着一双鱼泡眼的年轻人对着中年汉子就是一记飞踹,将汉子直接重重的踹倒在地。然后,一群人围住这个中年汉子就是一顿狠命的毒打,很快就让抱头哀求的中年汉子渐渐就失去了声音,甚至连紧抱着头部的双手也松了开来。
出门在外,本就不清楚对方纠葛的华祯两人也不愿多事,正准备转身离开。谁想到那个长着一双鱼泡眼的年轻人却出手拦住了他们,“嘿!小子,走路不长眼睛啊?没看到撞到老子了吗?怎么还想跑?”
“说什么呢?老子什么时候撞到你了?快给我让开!”莫问天也是一个暴脾气的人,见到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别人拦住,还被污蔑了一番,立时就忍不住了。
“呵!你算哪根葱?居然敢跟老子这么说话!在这里,老子说你撞到老子了,就是撞到了!还不给老子乖乖跪下认个错,也许老子心情一好,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嘿嘿!”鱼泡眼说着,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
“否则怎么样?我正好闲的很,你倒是说给我听听,我真的很好奇啊!”见事情已经自己找上了门,华祯显然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人,接着对方的话就平静的开口说道。
“你想知道老子就说啊,你当老子是什么人?现在给你们两条路,要么交出两百两银子,老子今天可以放你们一天生路;要么地上的这个人就是你们的下场!”鱼泡眼说着,伸手指了指此时躺在地上,已经几乎不见胸口起伏的中年汉子。
看来今天的事情是不能善了了,华祯心中马上就对形势做出了判断。转头和莫问天对视了一眼,显然他也做好了干过一场的准备。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曾经纵横国都无敌手的华祯,直接开干!
正等着对面两人乖乖奉上银子的鱼泡眼,显然是没有预料到对方居然会直接对自己出手,带着满脸的惊愕就被华祯一脚踹飞数米开外。这还是华祯特意留手的原因,否则对方小命不保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就在对方那群人的错愕中,七八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接连被华祯两人打翻在地,哀嚎着再也爬不起身。剩余的几个人见华祯两人如此迅猛,未战先怯,原本就是三脚猫的功夫,此时更是发挥不出几成,三下五除二也被轻松料理了。
收拾完这群异常嚣张的不明人士,华祯两人就来到了先前那个中年汉子身旁,只见莫问天蹲下身子,伸出自己的右手在中年汉子身上几处摸了摸,然后对着也在一旁蹲着的华祯无奈的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华祯本身并太不懂医术,不过御医见多了,该有的常识还是有的,至少也应该给对方把把脉吧。
“这个人不行了!”有些诧异华祯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过,莫问天还是解释了一下。
“你到底懂不懂医术啊?也没见你把脉,光是摸几下就能判断的出?人命关天的事,你可不要瞎来,我们可以去找大夫的!”对于对方的解释,华祯显然不是太相信。
“靠!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是绝对不可以质疑我的医术!我说没戏就是没戏!哪怕你找遍整个东南大陆,也找不出可以救他的人!”这下明白过来对方原来是在怀疑自己的医术,莫问天立即炸了毛。
“好了好了,别生气,大男人的居然还为这点小事生气?”
“这不是男人不男人的问题,这是原则性问题!”对于华祯的道歉,莫问天并没完全接受。
华祯也不去管他,亲自上去查看了一番,发现中年汉子此时已经没有了呼吸,这时也知道对方肯定没救了。
“唉!现在有些难办了,只能问问那些人,这个汉子的情况了!”华祯叹了一口气,感慨道。
“这个倒是不难,我们可以直接问他本人!”说着,莫问天就将汉子身体扶坐起来,从怀中不知何处摸出一根长长的金针,对着对方身上某处就插了下去。
不过一会儿功夫,只见原本已经没有了呼吸的中年汉子居然悠悠转醒,慢慢睁开了双眼。
“我这是在哪里?”中年汉子靠坐在莫问天的怀中,吃力的问道。
“大叔,你刚才昏过去了,现在刚刚醒过来。不过,你的伤势实在太重,恕我无法把你救过来,只能用金针强行给你续命。你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我们如果能够办到,尽量帮你去办。”莫问天对着怀中的中年汉子直言不讳道。
听了莫问天的话,中年汉子并没有流露出对于自己即将命不久矣的恐慌,反而好像是卸下一个极其沉重的包袱,叹了口气,对着华祯两人说道:“多谢两位少侠相救,只是实在是抱歉将两位牵连了进来!”
“大叔,这个不是你的错,像他们这种人,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找上你。现在你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我们办的,还请尽管说来。”华祯在一旁接口道。
“我现在大仇得报,死后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够和自己的妻女合葬在一处。我是本地人,就住在城外的莫林村,姓王,叫莫林。如果两位少侠方便,还请带上我的尸体去莫林村外的洛宁坡上,找一个涂俊的黑脸汉子,将我的尸体交给他就行了。那里平常没什么人,你们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他住的地方。我现在身无分文,眼看命不久矣,实在无力回报两位少侠大恩,只能希望来世为两位少侠做牛做马了!”中年汉子交代完自己的后事,心中的那口气一泄,生机开始迅速的从他的身上流失。
看着面带微笑的中年汉子逐渐暗淡的眼神,华祯两人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些懊恼刚才自己为什么没有出手。不过逝者已逝,再多的后悔也已经无用,现在剩下的就是尽力完成他最后的心愿。
两人为中年汉子简单的擦拭和整理了一下,将他的遗体小心的绑在马背上,确保不会因为路上的颠簸而松脱后,华祯翻身上了自己的另一匹坐骑,而莫问天也骑上了自己牵着的马。两人丢下正在地上哀嚎呻咛的鱼泡眼一众人,打马就往城外而去。
莫林村外的洛宁坡确实是个好找的地方,距离迷途者之城也就大概十几里远,出城后,两人随便找人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了准确的方位。然后一阵急驰,没过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
不过,洛宁坡并不小,找到那个大叔所说的黑脸汉子涂俊倒是花了华祯两人一番功夫。当见到马背上中年汉子的遗体时,涂俊似乎并没有感到吃惊,只是脸色微沉的重重叹了口气,便上前帮忙把遗体一起扶下了马背。
涂俊向华祯两人大致询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后,抱拳向两人道谢道:“多谢两位少侠相助,不然莫林兄就要曝尸荒野了!”
“哪里!哪里!我们只是帮了一个小忙,实在不值得大叔称谢。”两人对于涂俊的道谢赶忙推辞道。
“两位少侠,我这里要尽快让莫林兄入土为安,恕在下现下不能招待两位,实在抱歉!日后等两位少侠有空,如果不嫌弃,随时来我这里,我一定好好招待两位!”
“涂大叔,不打紧,王大叔入土为安最为重要。现下我们反正也是无事,就和你一起送王大叔一程。”说着,两人帮忙扶起王莫林的遗体,跟在涂俊身后往洛宁坡深处走去。
经过一顿七万八绕后,三人总算来到了一处洛宁坡深处的山坳之中,只见那里孤零零的立着两个墓碑,看来就是王大叔妻女的安葬之处了。
华祯忍不住对涂俊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涂大叔,王大叔不是莫林村的人吗?怎么把妻女安葬在这处荒凉所在?”
涂俊听到华祯的话,忍不住叹了口气,对华祯两人说道:“莫林兄其实也是一个苦命人啊!他们夫妻两人一直多年没有孩子,好不容易后来求医问药,总算是怀上小嬛嬛。不过,哪里知道,小嬛嬛自从生下来后,就一直体弱多病,夫妻两人为了孩子可以说是操碎了心。
两年前的一天早上,夫妻两人带着小嬛嬛如往常一样去城里的药房抓药,哪想却遭了飞来横祸!”
说道这里涂俊顿了一下,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才接着说道:“小嬛嬛在从药店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冲撞了一个城中的无赖。没想到对方对着小嬛嬛就是一脚,正正好踢在小嬛嬛的头上。可怜的孩子当时就没了气息,孩子他妈当时就疯了。也不顾自己身单力薄,就冲上前去拼命,可又哪里是对方的对手。
几个大男人简直畜生不如,对着小嬛嬛的妈妈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等到莫林兄弟从外面买来冰糖葫芦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母女俩的尸体了。
莫林兄弟事后害怕对方发现自己的行踪后,对她们母女俩的墓地不利,所以就将母女俩安葬在了这个无人的小山坳了。
这两年来,莫林兄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是找到了当时对小嬛嬛母女俩出手的那几个畜生。前几个月,莫林兄弟趁我不在,偷偷地进了一次城,把其中的两个畜生给宰了。不过,还是让对小嬛嬛出手的那个给逃过一劫,自己也受了重伤。
这段时间,虽然他没说,但是我知道他一直心里惦记着这件事,所以也没有安心养伤。本来我已经打探好了那人的下落,打算过两天就亲自出手结果了那个畜生。哪里想到,我刚进山里采药,莫林兄弟转身就独自一人进了城里。
我知道他这是怕连累我,可是,我的命都是他救的,而且我又无儿无女,在此了却残生,何惜一死!
你们刚才过来的时候,我刚从山里回来,发现他不见了,心里就已经有了最坏的准备,正打算也进城一趟。现在知道莫林兄大仇得报,我也算是放心了。唉!与其痛苦的活着,或许现在能够与家人在地下团聚,也是莫林兄希望的吧!以后,我就安心陪着他们一家三口在这里,了此残生吧!”
听着涂俊的讲述,华祯两人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心中沉甸甸的,尤其是华祯,更是感同身受。三人谁也没有继续交谈,一起默默的挖着土石,只想尽快的让王大叔入土为安,和家人能够在地下再次团聚。
忙完着一切的时候,已经接近晚饭时间,涂俊抬头看了看天色,对着华祯两人说道:“这次的事,实在对不住,将你们也牵连了进来。你们先前打的那个鱼泡眼是迷途者之城守军长官的小舅子,对方这次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你们最好能够尽快离开此地,不然恐怕会很麻烦!”
“涂大叔,多谢提醒。不过,你不用为我们担心,我们自己心中有数。如果他不来还好,要是真来,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华祯婉拒了涂俊想要他们尽快离开的好意。
“既然你们心中已经有了把握,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在你们回去之前,请务必跟我去一下我住的地方。”说着,涂俊便走在三人的前头,为华祯两人领路。
“涂大叔,如果你想报答我们,实在没有必要,这只是我们的举手之劳罢了!就算你给我什么东西,我们也是坚决不会要的!”华祯估计对方是想要拿什么东西报答自己两人,于是提前便推拒道。跟在华祯身旁的莫问天听完华祯所说,也不住的点头表示赞同。
“两位少侠看看我这副穷酸样,哪里能够拿得出什么好东西报答两位?只是在下手中有一样东西,对我已经无用,但是,两位少侠都是习武之人,我想应该可能对你们有所帮助,所以才想邀请两位少侠一同前往我的住处一观。”涂俊笑着对身后的两人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跟着涂大叔一起过去看看吧!”华祯听了涂俊的解释,感觉值得一去,毕竟他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尽快的提高自己的武力,如果有此机会,他实在不愿错过,哪怕这个机会看起来很是渺茫。
莫问天倒是对什么习武有关的事不太关心,不过,看到华祯打算跟过去,他也就随波逐流的一起过去看看好了。
山间的小路颇为崎岖,不是骑马可以通过的,三人只能像之前一样徒步而行。花了一段时间,三人总算来到了涂俊居住的地方。很简陋的地方,只有两大一小三间茅草屋,小的那间想来是平时烧火做饭之用,而另外两间,其中一间应该是用来堆放杂物的,而另一间大概就是用来主人的。
涂俊将华祯两人请进了自己居住的那间茅草屋,在给两人倒了两杯凉茶后,就走到自己的床边,伏下身子,从床底下掏出一块小石头,然后,又接着小心翼翼的从小石头压着的地面下取出了一块东西。
涂俊并没有管那块被丢在一旁的小石头,而是直接站起身走到了坐着的华祯两人面前,将那块取出的东西递给对方。华祯两人这时才看清,原来涂大叔刚刚从床底下拿出的东西,竟然是一块土不拉几、颜色斑驳的玉佩。
看着对方正盯着自己手中的玉佩,知道玉佩卖相实在不好的涂俊,难得的红了一下脸,对着华祯两人开口道:“两位,这是我涂家从祖上一直流传至今的玉佩,传说这块玉佩事关一篇无上功夫。不过可惜的是,直至今日,我涂家依然没有人能够破解其中的奥秘。现在,涂家也就剩我一个人了,而我又无儿无女,所以借着这次机会,希望两位少侠能够接受我的一片心意,也希望两位可以最终破解其中的奥秘!”说着,涂俊再次将玉佩往华祯两人跟前抵了过去。
“小华啊!我对功夫什么的并没有多大兴趣,要不是我那死鬼老爹以前非逼着我从小习武,我早就放羊,所以涂大叔的好意,还是你接着吧!”见华祯并没有直接接过玉佩,莫问天直接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涂俊马上接口道:“华少侠,既然莫少侠没有接手打算,你就收吧!权当是大叔我的一点点心意,如果你不接下,大叔可要长跪不起了!”
说着,涂俊就要对着华祯跪下,华祯哪里肯让对方下跪,连忙伸手拦住了对方,无奈的接下了这块涂大叔的祖传玉佩。
见到对方终于收下了自己的祖传玉佩,涂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对着华祯两人开口道:“两位少侠,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我就不留两位了。不然,再耽误下去,你们今晚就进不了城了。对了,别怪大叔多嘴,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还是尽早离开此处,毕竟古话说得好’君子不立危墙’!”
“涂大叔尽管放心,我们心中有数!这样,我们也就不再多留了,希望大叔自己保重身体,我们来日再见!”说完,华祯两人便起身告退。涂俊一直将两人送到了山脚下两人牵马的地方,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下,才反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