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口中的山是否就是我们过来时经过的那座山？”徐谦指着房屋右后侧，一座若隐若现的黑影。
“没错。”老人点头，“那山离我们这里不远，但是山上树木茂盛，野兽也多，而且山体陡峭，不是非到必要的时候，平常也无人会上山去。”
“老人家，如果我们进山，一天能否回得来？”徐谦又问。
“万万不可啊！”闻言，老人家连连摇头，“山里面可是凶险万分，不瞒两位，这整个村子上不止我儿子，还有还几个，全都是进了没出来的，没人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徐谦跟龚泽襄也是救了他的孙子，老人家不想让这两人去送死。
“老人家，没事的，我们就是好奇，你也知道我们是大夫，这山里应该有许多药草，说不定就有可以遏制小虎子体内毒药的好东西。”徐谦安慰地拍拍来人家的胳膊，说。
“那也不行。”老人家扔是拒绝，“你们已经帮了我们许多，虎子他运气好，能遇到你们，两位已经帮助我们很多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去危险的地方。”
见老人家如此坚决，徐谦也不好再多说，他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去了。”
老人家这才放下心来，他朝两人笑道：“天色不早了，我给你们做饭去。”
“我来。”龚泽襄更快一步，进了那狭隘简陋的厨房。
老人还要拒绝，徐谦拉住老人：“老人家，就让小襄儿去做吧，小襄儿的厨艺很好的，我可正好想尝尝她做的饭。”
老人叹息一声，话音有些尴尬：“实不相瞒，我们家其实，哎，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两位。”
“没关系，只要有一口热的就行。”徐谦回答，而后指着屋内，劝老人：“小虎子可能随时会醒，老人家，您先进去瞧瞧吧。”
到底也是担心自己的孙子，老人就在徐谦的再三催促下进了屋。
祖孙两也是真的没有什么粮食，龚泽襄忙活了一会儿，只贴了几个锅贴，又煮了四个玉米，再烧一锅热水。
晚饭过后，老人让徐谦跟龚泽襄住在另一间屋子，自己则跟着小虎子一间。
一夜无话。
翌日天还未亮，老人便悄悄起床，去厨房准备早饭。
又在院子里摘了点自己种的新鲜蔬菜，做了一个凉拌小青菜，等饼子做好，老人敲响隔壁的门，半晌，屋内没人应答。
直到敲到第三番，仍旧无人开门后，老人这才推开门。
就着清晨的光芒，老人放眼看去，房间内空无一人，床上的棉被已经叠好，而棉被上面放着一锭闪亮亮的银子。
颤巍巍的走到床榻边，拿过棉被上足有十两的银子，老人眼圈泛红，他伸出袖子，擦了一把眼泪，而后望着后山的方向，久久不语。
此刻，被老人家惦记着的两个人，或者说四个人已经到了爬了一小半。
徐谦抹了一把汗，朝龚泽襄伸出手：“小襄儿，你真的确定要跟我一起上去？”
在山脚的时候他已经问过龚泽襄好几次，他想让龚泽襄在山脚等着，他自己上山，龚泽襄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
“谦叔叔，这话你该等到了山顶再问。”龚泽襄没好气地说。
徐谦摸摸鼻子，小声说：“小襄儿，你这样一点都不可爱。”
小小年纪却老气横秋的。
龚泽襄白了徐谦一眼，反驳：“您要是想要看到可爱的孩子，赶紧找个娘子，自己生一个。”
咳咳咳——
徐谦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涨红了脸，一手颤颤地指着龚泽襄：“小，小襄儿呀，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你现在还小，有些话可不能随意说，而且在我跟前也罢了，在别的男子面前可别口无遮拦。”
“谦叔叔，身为医者，眼中是没有男女之分的，而阴阳交合本就是天地之道，生儿育女又是人类繁衍的必须，有何不能说？”龚泽襄堵住徐谦的话头。
被噎了一下，徐谦就差捶胸顿足了，“师叔到底给你看了些什么书？”
好好的一个小丫头竟学的如此——豪放！
“什么书都看。”龚泽襄吐出一句话。
徐谦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来气，他感觉龚泽襄一夜之间由保守派突然变成了豪放派一样。
这丫头太打击人了。
“谦叔叔——”龚泽襄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时候打击徐谦，她说：“您还是留着点力气，等会儿保护我吧。”
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徐谦觉得被小襄儿看不起了。
后头跟上来的两个男子将徐谦跟龚泽襄的话听了去，两人低头闷笑。
对于常年住在山上的龚泽襄来说，爬山不过是再轻易不过的一件事。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四人终于到了半山腰。
一路走来，除了刚上山时偶尔跳过的野兔跟野鸡外，并没有遇到大型野兽，便是虫鸟都少见。
身体还未痊愈，徐谦觉得心跳快了些，他掐腰站着，朝四周看去，龚泽襄站在徐谦身边，也跟着朝草丛看过去。
此刻正直春夏之交，山上草木茂盛，这山少有人来，根本没有路，四人踩着膝盖高的杂草，小心观察周围。
“小襄儿，你绝不觉得这里有些不正常？”徐谦屏住呼吸，凝神观察周围，一边低声问。
“嗯。”龚泽襄也发觉了。
另外两人显然不是常上山的，他们走近徐谦跟龚泽襄，有些紧张地问：“有何不正常？”
龚泽襄并未理会。
那两人握紧手中的剑，朝四周挥去，试图砍掉脚边的青草。
“哎，别动。”徐谦赶紧阻止。
那两人越发的警惕，心下也有些后悔，不该这么冲动的跟着上来。
“到，到底哪里不对劲？”那人仍然问。
“按说这山里少有人来，应当有许多野物才对，即便没有野猪之类的大型野兽，起码也该有许多野鸡野兔，我们只在最下面看到几只，到上面竟然一只没有遇到，这根本不正常。”徐谦解释。
按理说，应该越是茂盛的地方，这些野物越多才对。
“你的意思是？”那人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事出反常必有妖。”徐谦观察了一下脚边，他抓起脚边一根青草，含在嘴里，嚼了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