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剑,很老的话语,无以辨驳的真实。
人生七十古来稀。七十?八十?纵使活到一百比之永恒的时间还是太短。但就是这样短的一生,人们最常做最惯于做的事情却是等待。而等待,需要大把的时间。
我们常常在有意无意间等待,或主动或被动。但是任你等待的理由千种百种,等待的结果却永远只有两种,得到或失去。
南璃是幸运的,我的五姐她用了六年的时间终于等到了一个结果。她将人生最美的年华都耗在了等里,这不能说是幸或不幸。
南府的迎客厅,自南曲死后首次正式地迎接了客人。南曲常坐的椅空着,而椅下的左面坐了五姐的母亲,右面坐了青衣布衫的青年,中间隔着一方茶几几上有茶,两人正漫声交谈。
大哥二哥六哥我还有五姐站在门外,并未进那门去。
我远远扫了那青年几眼,眉清目朗的脸线条柔和,就是不笑似也带了三分笑容。一袭青衫,质地上乘做工细致,可见家境非同一般。
五姐的母亲一直和那青年说话,那青年态度自若如有问句更是答得不急不缓儒雅非常,我看了一阵便忍不住心生好感。半晌方拉了大哥微声问他说不知为什么这人如今才来,距离提亲之时已整整六年。他低声回我说他也不过从前见过几次而已,只因那时这人的父亲和爹过从甚密,至于为什么六年前提亲后便消了声迹直至今日他也不知。
我略一思忖,既是和南曲过从甚密,说不好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官,难怪那青年态度如此从容。
五姐就站在我边上,我观察她脸上的表情不见得喜却也未见得忧。
或许,她并不是没有表情,只是被岁月风干时间磨平。
五姐的母亲说了好一阵的话才起身离去,临走让我们进去屋里和那青年说话,年青人总是格外容易亲近。
六哥最是个活泼之人,很快便和那青布衣衫的青年说到了一处。
年近之人果是好说话,没说几句便知道他姓楚名云轻,外表看来觉着当真人如其名。姓楚,和楚阳一个姓呢。
六哥最后是被大哥和二哥拽出大门的,当然我也出了门留下了五姐,出得门来回头去看五姐她很大方地冲我嫣然一笑。六哥到了外面还嚷着说他正说到兴头上为什么不让说完,大哥瞪他一眼说楚云轻要看的又不是你你凑什么热闹,况五妹等了这些年好容易再次相见,正应该让他们好好说话才是。我听了玩笑一句说确是如此如若今日将五姐换了六哥我们也定当如此待你,只因这一句他便在这南府的菜园里追着我跑了半天。
楚云轻是用了午饭才走的,他走后我拉了五姐说好在这人总算出现了等了这几年也算值,如若他永不出现这还不得等上一生。五姐看着我轻笑几声伸手拂了拂额前的发缓缓对我说,很多事常常不是意愿的问题而是不得不做的,她今年二十一岁若是再过一年没有信息她便不再等待,毕竟人生不长谁会为一个不曾见过几面的人等得许久。六年,六年还不够久么?人生有多少个六年经得这样的等待?欲言又止了半天终是开不了口,仅管这里的民风比我想象的好,可是毕竟是这样一个时代逃不脱那把时间之锁,有些事情我们只能承认自己的无力。我是旁观者,相看不能助。
好在,我的五姐,她总算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