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个东西也没拿走，不应该啊。”盘牙没有理会三人的拌嘴，从一个矮人的腰间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圆饼状物品。
“这不就是一个罗盘么，又不是什么稀罕货。”玛格丽特觉得这次盘牙有些小题大做了。
“这不是普通的罗盘。”盘牙说道，“现在常见的罗盘，要不是磁力定位，要不是星相定位，它们虽然能满足一般条件下的需求，但遇到的极端条件，如磁场紊乱，或者封闭环境中看不见日月星辰，就失去作用了。”
“那这个罗盘就能起作用？”玛格丽特不服气地问道。
“不错。这种罗盘全名叫悬挂定位式机械罗盘，不过它还有个简称，叫做万能罗盘，意思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正常运作。它的运作原理是，只要事先把指针拨到任何一个方向，那么无论携带者如何快速地变向移动，也不管跋涉了多远的路程，罗盘内置的悬挂系统都会根据相对于前一刻位置的偏离，对指针进行实时纠正，哪怕你原地转了无数个圈，指针也会一动不动地指向最初的方向。因为这种罗盘的定位系统是完全内置的，无需依赖任何外部条件和动力，因此在任何极端的环境中，比如极地雪原，地底岩浆世界，深海强压地带，金属矿脉附近，高空雷云区域，都可以准确地指示方位。”盘牙说道。
“这也太神奇了！这么小一个东西，功能竟如此强大，里面的构造一定很复杂吧。”艾伦惊叹道。
“比较复杂，但也不是太复杂。毕竟越是精密的东西越脆弱，而罗盘这种东西要求有极强的抗压性和抗摔性，这就注定了它内部的构造不能太复杂，零件也不能太精密。不过也难怪法兰克人没有拿走它，估计他们都不认识这种万能罗盘，还以为是普通的罗盘吧。”盘牙说道。
“既然内部结构不是很复杂，我们把它拿走，找一家工坊批量制造，是不是可以发一笔不小的财？”艾伦问道。
“想到美！”盘牙直接嘲笑道，“把这个罗盘拆了，全大陆上，包括矮人族，没有一个人能把它重新组装起来。这种罗盘的构造不复杂，但却很巧妙，它并不是事先做出合格的零件，然后组装起来，很多重要的零件是装到罗盘上之后，进行了二次三次甚至四次五次的加工，才成为现在的样子。可以说，用来组装罗盘的原始零件，和把罗盘拆卸后得到的最终零件，完全不是一回事。如果你没有原始零件的加工图纸，以及正确的组装程序，哪怕差一毫一厘，最后得到的都是一堆没用的废物。而万能罗盘的加工图纸和安装图纸，各只有一份，分别由矮人族地位最高的两位大长老保管，除非他们两人合作，否则再没人能做出成品的万能罗盘。”
“人类那么多能工巧匠，就没人能根据最终零件逆推出原始零件和安装流程？”艾伦问道。
“我刚才说的悬挂纠偏，只是万能罗盘的通俗化原理，谁听了都能理解。但它真正的运作原理，谁也不知道，矮人们只是根据图纸照葫芦画瓢，最后做出了成品，但为什么能做出来，他们也不清楚。”盘牙说道。
“那最初的图纸，又是谁设计出来的？”玛格丽特问道。
“你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盘牙朝玛格丽特竖了下大拇指，接着说道，“不过这个问题也只有我才能回答你。据说万能罗盘在设计时用到了混沌理论、拓扑理论、抽象代数等一系列深奥的数学理论，而这些理论已经随着高等矮人一族的覆灭而彻底失传了。”
“高等矮人？我似乎在很古老的羊皮卷中看到过，不过只是简单提及，言之不详。”梅林说道。
“高等矮人和现在的矮人是什么关系呢？”艾伦也问道。
“矮人是一个非常古老的种族，几乎和精灵族一样久远，比人类和兽人的历史都要悠久得多。矮人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出现了两个分支，一类是脑袋硕大四肢羸弱的智力型矮人，一类是脑袋小小肌肉发达的力量型矮人，前者被称为高等矮人或者上层矮人，是矮人中的统治阶层，后者被称为低等矮人或者下层矮人，是矮人中的附庸阶层。高等矮人聚居在大城市中，每一座大城市的周围，是许多个中小型卫星城市，居住着众多的低等矮人，由大城市委派的高等矮人进行管理。高等矮人严令禁止与低等矮人通婚，也几乎不和其他种族通婚。
高等矮人的智力非常发达，而且他们很擅长团队协作，若论个体的智力，精灵族和龙族都要比矮人强，但矮人的集体智慧却远超这两个种族。高等矮人发展出一种迥异于魔法斗气的文明体系，叫做科技文明。他们制造出用魔晶和燃料驱动的巨型机械，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虽然高等矮人的实力很弱，但操控着大型战争器械的他们，能与其他种族的强者相抗衡，甚至还要稳压一头。那个时候，低等矮人虽然大脑愚笨，可是手艺精湛，往往是思维天马行空的高等矮人们出设计图纸，严谨一丝不苟的低等矮人们负责制造加工。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矮人也逐渐成为最强势的种族。”
“高等矮人开创的科技文明体系发展非常迅速，往往是每隔几年就会出现重大的理论突破和技术创新，而魔法文明的进步则非常迟缓，魔法理论和魔法工具基本都是沿袭很多年前的，即使有所突破也是在既有框架内的小打小闹，没有体系级的重大理论创新。渐渐的，科技文明对魔法文明的冲击越来越剧烈，所有信奉魔法体系的种族，无论是人族、精灵族、龙族，还是兽族、海族，甚至是隶属于黑暗阵营的亡灵族、不死族、血族、魔族，都感受到了越来越严峻的威胁。当高等矮人激动人心地向全大陆宣布，他们攻克了虫洞理论，准备着手建造能进行空间跳跃甚至是时间旅行的星际战舰时，魔法种族再也坐不住了。他们抢在矮人的星际战舰制造出来之前，联手向矮人发动了以摧毁科技文明为终极目标的全面战争。”
“矮人们的家底出人意料的雄厚，而当他们进行战争总动员，全民武装起来后，更是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军事实力。正当魔法种族联军的攻势全面受阻，人心涣散，矮人们筹划着战略反攻的时候，低等矮人突然背叛了高等矮人，他们不仅在全国上下举行总罢工，停止能源的生产和战争器具的制造，更是与魔法种族里应外合，将数支最精锐的高等矮人军团诱入伏击圈，而那里等待他们的，是严阵以待的魔法种族禁咒军团。”
“经此之后，高等矮人元气大伤，虽然在局部战场仍取得了不俗的战绩，但面对拥有压倒性数量优势的魔法种族联军，他们的全线崩溃早已无法避免。每一座被攻陷的高等矮人聚居城市，无论军民、男女、老幼都被大肆屠杀，图书馆、学校被夷为平地，然后整座城市被付之一炬。而负责管理低等矮人聚居城市的少量高等矮人，也被低等矮人们全部揪了出来，聚拢在一起集体处死。当战火逐渐平息后，曾经创造出无比灿烂文明、一度被认为是最强大种族的高等矮人，因为他们的过度强大，反而招致灭亡，成为了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历史名词。”盘牙唏嘘说道。
“低等矮人为什么要背叛高等矮人，这种出卖战友甚至倒戈相向的做法，太卑鄙了吧？”艾伦问道。
“用低等矮人的话来说，他们只是不够聪明，但并不卑贱。他们反抗高等矮人，是为了砸碎高等矮人强加在他们身上的有形和无形锁链，是为了自由和尊严而战。从战后的结果来看，魔法种族联军兑现了事前对低等矮人的承诺，只是灭亡了高等矮人，没有触及低等矮人，而低等矮人则把低等两个字彻底去掉，以矮人之名，成为了大陆上最有影响力的几大种族之一。他们现在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要自由有自由，要尊严有尊严，要财富有财富，从他们的立场来看，当初的选择不仅没错，而且英明至极。”盘牙说道。
“高等矮人就这样彻底灭绝了么？”艾伦又问。
“魔法种族联军本来是制定了完全灭绝高等矮人的计划，而且也得到了坚决的执行。可是在战争即将画上句号的时候，高等矮人的第一艘星际战舰被赶工制造出来了，虽然和当初的设计初衷相比，还很不完善，尤其是武器系统没有被装载，可进行空间跳跃已经没有了问题。当联军得到这个消息，并且赶到发射场地时，星际战舰已经启动，里面的高等矮人临走时放出一句话，他们还会回来的，那些幸存的高等矮人得到什么样的待遇，未来的魔法种族就是什么待遇。”
(本章完)
![我被吊打的那些年[快穿]](/cover/105/105375/105375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