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雪夜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召开血族评议团临时会议，商讨用以游说贿赂光明教会的筹码，艾伦却主动找上门来。
“我还没有想好支付给你，以及你身后之人的报酬。”雪夜有些愧疚地说。
“雪夜先生，”艾伦诚恳地说道，“我觉得您说得对，一个人也好，一个种族也好，最自然、最合理的状态也一定是他们所能达到的最佳状态，除此之外的一切状态都是不自然、不合理的，是违背造物主初衷的。无论你们的真实目的只是想阻止种族素质的下滑，还是想进一步提升种族素质，我都决定帮助你们。”
雪夜先是一怔，继而惊喜道：“您说的可是真的？”
“不过我个人的能力是微弱的，最终能否成功我不敢保证。”艾伦又道。
“无论能否成功，我们血族都已把你视为真正的朋友。”雪夜感动地说。
“现任教皇雄才大略，野心勃勃，目光如炬，心思缜密，你们想通过贿赂教会的重要人物来左右教廷的决策，我认为很难。要想让教会对你们的频繁出入视若不见，就必须拿出教会尤其是教皇本人感兴趣的东西。”艾伦说道。
“这个道理我们其实也明白，然而我们又有什么东西是教会和教皇看得上眼的？”雪夜苦笑道。
“光明阵营和黑暗阵营的跨界大战，你们血族是什么立场？”艾伦问道。
“跨界大战啊，”雪夜没想到他竟突然跳到了这个话题，思考了一会儿才说，“我们曾经加入过光明阵营，也曾经加入过黑暗阵营，还曾经保持过中立。和那些大种族相比，我们的实力根本不够看，无论站在什么立场都不足以影响大局。”
“你们加入光明阵营，或保持中立，我都能够理解，可加入黑暗阵营又是为了什么呢？”艾伦问。
“因为黑暗阵营中也有血族的存在，他们在地狱界那边繁衍得远比我们成功，人口规模、实力和地位都远胜我们，曾多次在跨界大战中劝说我们加入黑暗阵营，以便战胜之后共同分享胜利果实，有几次我们经不住诱惑，也这么做了，不过后来发现他们只是在利用我们，让我们充当诱饵和炮灰，便闹翻退出了。”雪夜说道。
“地狱界也有血族？”艾伦现在明白老师让自己来鲜血沼泽的用意了。
“嗯，不过他们不讳言称自己为吸血鬼。外界关于我们的许多印象，其实都是来自于他们。他们有蝙蝠一样的翅膀，而我们没有翅膀；他们的吸血尖齿很长，而且一直都裸露在外，相貌吓人，我们的吸血尖齿较短，平时也是隐藏起来，看起来与你们人族无异；他们肌肉健硕，我们相貌俊美，他们皮肤粗黑，我们皮肤苍白，这都是双方无数年来在不同的环境中独自进化的结果。”雪夜说道。
“你们是拥有同一祖先吗？”艾伦问。
“既然同属一个种族，必然是同一祖先的后裔。”雪夜说。
“你们的祖先最初生活在哪里，大陆还是地狱，抑或是其他地方，后来分别来的大陆和地狱。”艾伦问道。
“你想问我们的祖地是哪里吧？”雪夜道。
“嗯。”
“我们的祖地毫无疑问是大陆，后来生存环境渐趋恶劣，才有一支族人迁徙去了地狱界。地狱界有一些种族是土著种族，但还有很多和血族一样，是从大陆迁徙过去的外来种族，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重新回到大陆，无论是以战争还是其他方式。”雪夜说。
“如此说来，跨界大战其实是由大陆迁徙过去的外来种族发动的？”艾伦问。
“嗯，地狱界的土著种族并不适应大陆这边的生存环境，所以对于占领光明世界兴趣不大，不过因为生性嗜杀好战，唯恐世界不乱的缘故，他们也经常作为黑暗阵营的主力参与跨界大战。他们人数虽然不是很多，但每一个实力都很强劲，地狱界那种极端恶劣的环境中诞生的土著，无一不是穷凶极恶之辈。”雪夜说。
“我想到一个有趣的问题，”艾伦笑着说，“你们希望地狱界的血族重返大陆么？”
“呵呵，”雪夜也笑道，“对你也没必要隐瞒，如果我们在这里过得很差，当然希望他们回来帮助我们。”
“如果还过得去，你们就不希望他们回来是吧。”艾伦说道。
“这也是我们在跨界大战中屡屡立场摇摆不定的原因，既希望与地狱界的族人联手以增强话语权，又担心被他们同化，毕竟双方分开的岁月太久，从精神气质到体貌特征，从思维方式到生活习惯，各方面的差异越来越大，都快演变成两个亚种族了。其实不光是我们，大陆上很多小种族都在地狱界有数量更为庞大、实力更为强悍的族人，他们也面临着同样的与我们一样的选择困境。”雪夜说道。
“都有哪些小种族？”艾伦问。
“翼人，半人马，独眼巨人，地精……等等，其实人族、兽人、精灵、矮人这些大种族在地狱界也有族人，只不过他们在大陆上的人口更多，所以不用担心被同化和阵营选择的问题。”
艾伦想了想说：“我知道你们可能不太情愿，但这或许是你们能拿出的唯一最有利筹码。”
“你的意思是？”雪夜疑惑道，他感觉艾伦的思维太跳跃了。。
“据我所知，教皇正在谋求下一次跨界大战光明阵营的领导权，如果你们血族能坚定不移地支持他当选，我想他应该会投李报桃的。”艾伦说。
“此言当真？”。
“这是教廷的最高机密，知道的人总共也没几个，你无论去哪里都求证不到，然而我却可以告诉你，千真万确。”艾伦神秘地说。
“教皇是有任期限制的，现任教皇应该等不到下一次跨界大战吧？”雪夜皱眉道。
“所以才说是教廷的最高机密嘛。”艾伦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高深。
雪夜不明白他的意思，低头寻思了一会儿，突然抬头吃惊地说道：“你……你的意思是说跨界大战临近了？”饶是他见惯风浪，听到这种消息却也无法保持淡定。
“嗯。”艾伦郑重地点了点头。
雪夜盯着艾伦的眼睛，见他目光清澈，毫不闪躲，不似作伪，心中便掀起惊涛巨浪。跨界大战提前临近，短短一句话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如果属实的话，确实算得上是光明教会，不，甚至是全大陆的最高机密。
“你是怎么知道的？”雪夜还是无法完全相信。
“事到如今，我也无需瞒你，相信你也不会说出去吧。”艾伦说道。
雪夜当即把右手掌按在心口，神情肃穆地说：“我以血族评议团长老之名，恳请血族历代祖先为我见证，今日所见所闻绝不外传，若有违背，天罚我族。”
见雪夜竟然许下如此恶毒的誓言，艾伦也是惊呆了，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道：“也不是绝对不能外传，毕竟你也要与其他人商量，但除此之外最好还是保密。”
“我只告诉评议团其他长老，他们也要和我一般发誓。”雪夜果断说道。
“之前我曾经和雪莱说过，我是教皇的亲传弟子。”艾伦说。
“他告诉我了，不过我认为可能性极低，难道你真的是？”雪夜问。
“那不过是个障眼法，我的老师其实是奥古斯丁，我是他的第二个学生。”艾伦说。
“光明教会的‘教父’奥古斯丁？”雪夜诧异地问。
“‘教父’？我从来没有听人这么称呼过他，不过我们说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因为教会叫奥古斯丁的名人似乎就他一个，我和别人说起时从来没有搞混过。”艾伦说道。
雪夜不住地打量着艾伦，直到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才表情复杂地说：“虽然难以置信，却也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什么最合理的解释？”艾伦问。
“你小小年纪，却能知晓教会的最高机密，除了你是奥古斯丁的弟子再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教皇不可能有这么年轻的弟子，教鞭的弟子绝对不会随便透露老师说过的话。”雪夜说道。
“教鞭又是谁？您刚才为什么说我老师是教父？”艾伦好奇地问。
“教皇、教父、教鞭，这是对光明教会三巨头的旧称，现在光明教会已经很少这么提，但我们研究历史的人还是习惯于沿用旧式称谓，否则阅读古代典籍就会遇到障碍。”雪夜说道。
“光明教会不是教皇最大么，怎么又是三巨头，他们的称谓听上去似乎是平级的。”艾伦问。
“他们本来就是平级的，虽然教皇的实际权力和影响力更大一些。”雪夜说。
“既然是平行的三巨头，就有各自分管的领域吧。”艾伦问。
“嗯。教皇负责光明教会的一切日常事务，并在重大事项上拥有形式上的最后决定权，他分管的圣殿骑士团和圣光魔导团是光明教会最强大的两支军事力量；教父负责教义经文的解释和阐述，他分管的神学研教院是光明教会的最高研究、教育与评审机构；教鞭负责教法的维护和纪律的执行，他下属的清修戒律所和宗教裁判所分别是教内和教外最主要的执法机构。”雪夜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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