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再见陆小曼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隐隐发酸,顿生愧意,想回去对她说点什么?却发现,除了无穷无尽的叹息和感概之外,脑海一片空白,心里异常繁重,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这个小镇空气清新,环境优美,气候宜人,往风里一站,能使人产生一种心旷神怡,超脱凡尘的感觉。尤其是沐浴在那骄而不燥的阳光中,给人的感觉更是奇妙。
宽阔平坦的街道上,一眼望过去,完全看不到白色垃圾的身影。人们居住的房子,错落有致,连群成片,一家挨着一家,全然一派和谐安详的气氛。而那些不华不媚,高低相映的房子,又各有格调,各有色彩,仔细看,每一处都可以赋予人不一样的视觉享受和心灵震撼。房顶上那凹凸得有规律的琉璃瓦片发射出的光点,就像大海粼粼波光一般情调斐然。
我站在餐馆的前面瞩目远眺,那些连绵起伏的山峦,彷如我今生的情结,那些飘渺不定的云彩,宛若我走过的经年。
“小伙子,你的面要凉了。”老板娘走出来,站在我身后,一手挡在眉前,注视着远处的山脉,善意提醒道。
“我不饿。”我面对绵延壮丽的山脉,伫立在天地之间,独对万里寥廓,长发随风飘动,神色淡漠,显得不近人情,不亲尘世。
“唉!”老板娘一声长叹,摇了摇头,放下遮眉的手,返身餐馆。
她的额角和脸上的皱纹千沟万壑、数不胜数,两鬓华发丛生,身子已大不如前,连上台阶都有些费力。
从进来到现在,都是她一个人忙里忙外,自行打理餐馆里的一切事务。
当那份短暂的喜悦被时间冲淡后,她的面容上显出来的,更多是愁苦。
她在那碗将近黏糊的面前犹豫了片刻,抬头看看三叔和胖子,又看了看角落里低头不语的张代晨,伸出那双老茧纵横的手,将其端起来,朝张代晨走过去。
“姑娘,你还吃得下吗?浪费挺可惜的。”她和蔼可亲,小心翼翼的把那碗面放在桌子上,问道。
张代晨闻声,迟钝了一下,头也不抬,低声细语地回道:“吃不下了。”张代晨的语音里夹杂着委屈和哭泣。
胖子道:“老板娘,她不吃就给我吧,不吃不白吃,吃了继续吃。浪费了多可惜。”胖子有滋有味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面,说道。
“好。”老板娘把那碗面端到胖子的面前。胖子看都没看,接过来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正当这种不好的气氛悄然温升时,三辆黑色大气,高档华丽的跑车在餐馆的外面停下。
紧接着,一个盛气凌人,披着外套,叼着烟,戴着墨镜,穿着一双表面落满灰尘的皮鞋,约17m的年轻人走下车来,两手叉腰,大呼小叫的对老板娘道:“老板娘,给我们来五腕牛肉面,速度快点啊。”交代好了,他又回去,躬身低头,模样谦卑,低声下气的把其中一辆车子的车门打开。
“好勒。”老板娘一边应和着,一边准备食材。
车门开了。一个身材窈窕,人面桃花,高贵典雅,穿着紧身牛仔和时尚的外衣,披着长发,红唇白齿,小家碧玉的女子从车子钻出来。
阳光和煦,晨风吹面,小镇的四周,水木清华,遍野翠绿,生机勃勃,百鸟争鸣。
“苏函?!”陆小曼秀发随风飘舞,身姿曼妙,超尘脱俗,蓦然回首,正好看到站在不远处,心事重重,郁郁寡欢,长发遮面,独自伤怀的我。
“陆小曼……”我沿着那声音的源处寻去,忽然看到曾经的故人,心中一阵惊讶一阵愕然。没想到一别三年,我们再次重逢竟然是在这样的地方。
跟着陆小曼来的总共四人,个个牛高马大,体格健壮,给人以无人能敌的感觉。他们围着陆小曼的四面八方而站,眼里散发着高傲的光芒,就好像全世界的人,除了陆小曼以外,在他们的眼中,不过草芥蝼蚁。
陆小曼是陆家子弟中少有的苗子,可谓智慧与身高平齐,才华与容貌并肩,大学时就已经是叱咤风云、精明能干的商业高手,更是无数男同学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对象。我记得刚进大一那年,追求她的男生就能够凑成一个加强连。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她的地方,教室外面也好,食堂餐桌也罢,都可以看到很多男生对她含情相望,寸步不离。更有甚者,还托人送花,送吃的。更有无耻不要脸者,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追求陆小曼。但是,不管是痴情的,还是薄情的,最终都无缘和陆小曼共结连理。
陆小曼依仗的不是家族的实力和财力,而是她那种高而不俗独树一格的性格和气质以及过人的本领才能。很多人都仰慕她,崇拜她,钦佩她,乐意跟她交往,愿意为她舍命,完全是因为她的魅力与才干。那些对她思服不得的男同胞就更无需多言,每次只要陆小曼有什么事情,随便说一声,他们必定前赴后继、争先恐后。
然而可笑又可悲的是,最后谁都没能博得美人青睐,讨得美人欢心,还白白耽误了四载大好年华。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时光飞逝,沧海桑田,一别三年,陆小曼风采更胜往昔,内在美和外在美更上一层楼,紧身的牛仔裤展示着她修长白净的双腿,潮流的外套彰显着她优美绝伦的身段,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优雅而又不失个性,大度而又不失礼仪。举手投足间,一股不可言状的魅力如花绽放,足以征服众生。
“我吗?”我回答很模糊,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看着事业有成,魅力超群,才华出众,貌若天仙的陆小曼,往日时光慢慢涌现在我的脑海,往日岁月渐渐漫上我的心头,再回首,旧景不曾,故人不再,多少往事随风凋谢在红尘?
“没想到过了三年,你还是原来的样子!”陆小曼身材婀娜,亭亭玉立,秀发飘动,脸上显露出青春的活力,身上表现出年轻的动力,那张洁白若雪无瑕无垢的脸,感怀皆有,喜悲同生。
“你对我感到失望吗?”我问得十分平淡,声音也相当低沉,只是低沉之中,掺杂了许许多多的感慨和感触!多少人,当初说了再见却再也不见,多少人当初多了再会却再也不会。多年后,谁来感伤?谁来缅怀?
“没有,看到你平安无事,无灾无难。我很开心,也很欣慰。”陆小曼明眸善睐,容颜绝世,细细长长的眉毛如三月的柳叶,俊俏的下巴经络清晰可见,说话的语气平缓,没多大起伏。清澈明亮的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
“看到你学成归来,平安无事,我也很欣慰,也很……很……”我戛然而止。后面的有个词语我说不出口,声带一收缩,此话就画上了句号。时光荏苒,岁月蹉跎,今夕重逢,纵有无限感怀,都作落花满天飞。
“你还是像以前那样,惜字如金……”陆小曼撩起一抹光可鉴人的秀发,不喜不悲,静静的看着我,良久开口。
时光易逝,岁月如梭,弹指间,三年匆匆而逝,在此间,多少昔年成为叹息,多少曾经化作感慨?多少人多少事,不堪回首?
“你过奖了,我又不是什么名人伟人,惜字如金?”我自嘲,苦笑道,“谈不上。”
“你总是喜欢拒人于千里之外。”陆小曼红唇轻启,干净整洁的外套薄如轻纱,似乎风一吹,就会脱离飘走。
“我没有拒谁于千里之外,我对谁都如此。”我的目光从陆小曼的窈窕的身体上离开。
陆小曼双眸灿烁,用一种纠结复杂而又失落自然的眼神看着我,欲言又止。
“几位,你们的面好了。”老板娘熟能生巧,很快煮好了几碗清香扑鼻牛肉面,盛在桌上,对陆小曼一行人说道。
“小姐,我们该去吃东西了。”说话的这个人,大概有17m,声音浑厚有力,浓眉大眼,虎背熊腰,光是那种从眉宇间透出的气势,就让人生畏。
“要不要一起吃东西?三年了……你也不……”陆小曼双眸如一汪清澈的湖水,生动有神,蓝白相间的紧身牛仔裤衬托着她完美的身材,细腻白皙的脸,找不到一丝瑕疵,沉默了许久,说出了这样一句。
“谢谢,不用了。”我婉言谢绝,有些问题还找不到答案,不能与陆小曼有过多的接触。
陆小曼知道我的脾气,不再多言,直接抽身走进餐馆,只留下满满一地拾不起来的碎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