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容柯宇英说完,李星兆一个锁喉抓住他的脖子,力气之大死死地把他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整个人都骑在柯宇英的身上,另一只空闲的手沦为拳状,冷冷地说:“我平生最不爽的事就是低等生物用手指着我高贵俊俏的脸。”看似轻狂的一句话,要是平时,柯宇英早就拳脚伺候教训他不知天高地厚,可这时柯宇英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现在心里只想着一个念头:那看上去好像柔弱纤细的拳头千万不要落到自己的脸上。
幻想很美满,现实很骨感,嗯,真的是骨头间的感受——手骨和头盖骨……李星兆毫不犹豫地将拳头打落在柯宇英的脸颊上,一下、两下……面无表情,只是在不停地重复同一个动作,身下惨叫不断。柯宇英只感觉眼前忽明忽暗,眼冒金星。“救命啊,来人啊,杀人啦!”柯宇英大呼小叫,平时百般宠爱与追捧集于一身的他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罪啊。
又是凶狠的一拳。
“求求你,饶、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了,你是我大爷……啊嗷!”鼻青脸肿的柯宇英低声下气的求饶,结果又换来一招铁拳伺候,正中鼻梁,鼻血都飚了出来了,估计歪到姥姥家去了。
“这是,血……”李星兆停下了动作,手上沾到的鼻血让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这就要回去了吗?太快了点,我还没有完全适应……不过也没办法,身体……头痛得要炸了……”李星兆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些,手掌舒张开来,手指之间十分粘稠,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别打我,别打我……”柯宇英已经被打得满脸浮肿,神智也有些不清醒,哪有之前那飞扬跋涉的样子。李星兆没有再出手的打算,打了个激灵,“腾”的一下从柯宇英的身上弹起,踉跄地朝后退了几步,但还没有忘了顺回自己的玉石,脸上布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自小到大李星兆都没有打过架,更别说打的这么狠了。
“这是我干的吗……”李星兆还没有回过神。
“星兆君,你不要紧吧?”李星兆的思绪被拉回来,胸口上下起伏,脱力似的靠在墙边,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芽衣同学,我没事的。”“怎么会没事呢,你看你!”芽衣一脸担忧,“青一款紫一块的,手还流血了,得赶紧去医院处理才是。”这血……李星兆想起躺在地上的柯宇英,看过去见他踉跄地跑远了,依照柯宇英的脾性这一次连狠话都没撂下,估摸着真的是被打怕了,李星兆那凶狠的样子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了。
李星兆平缓一下呼吸,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现在除了大脑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稍微幅度大一点的动作都无法完成。刚迈出的脚发软,一个踉跄,要不是芽衣在旁边扶助恐怕又得趴地上了。
“星兆君,看你都站不稳了,还说没事,你们男生就知道逞强。我送你回家吧。”
“……麻烦你了。”不答应也得答应,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爬回家都是奢侈。
李星兆现在身体软得似条虫,不得不由芽衣作为支撑点。芽衣托住李星兆的背,后者将一只手搭在前者的肩膀上,以此来保持平衡。两个人的姿势多少有点暧昧,不可避免有肢体接触,幸好在这个时间点没有多少路人,要是碰到熟人依李星兆的尿性不得尴尬死,还是和一位岛国的清纯妹子一起勾勾搭搭。
芽衣,全名叫秋野芽衣,来自岛国北海道,是一个中日混血儿,因家庭工作原因到中国留学,中文也是说得相当流利,但由于国籍差异的缘故受到不少同学的不待见,尽管如此,凭借可人的外表开朗的性格在学校也有相当的人气,比起白晓霏来也只是稍逊一筹。
“星兆君,为什么一定要打架呢?”芽衣率先打破路上的沉寂,别看她也是高中生,问出的问题却是那么天真。
李星兆没有回话,原本紧握的血手慢慢舒展开,手心里翠绿的玉石已是血迹斑斑。
“我书包里有水,星兆君先把手洗洗吧,这样子也怪吓人的。”清凉的矿泉水顺着手臂流淌下,李星兆自嘲道:“当时的我……是不是也很吓人呢?毕竟我从来都没有表现出超出你们印象的事情。”芽衣听了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一开始是有点惊讶,不过从没有觉得星兆君有多可怕,你一直都是很温和的人。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逆鳞,超出这条底线不管做什么都情有可原的呢。不过话说回来,星兆君你真的很好能打哦,三拳两脚就把那些坏蛋揍得鸡飞狗跳,说实话,当时真的很帅耶,平时还真看不出来星兆君斯文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勇猛的心,崇拜你呢!”芽衣的眼睛星光闪闪。
“咳咳……”李星兆低下头假装在清理靴血渍。姑娘,说话不要太直白,我会不好意思的,万一骄傲了怎么办?当时李星兆也是被自己吓呆了有木有,像他这样的好学生才不是打架的料呢。
玉石经李星兆精心的擦拭下又恢复了原来的光泽。“好漂亮啊,可以给我看看吗?”“当然。”芽衣接到手中,小心摸了几下,又举起来对着月亮瞧了瞧,看得入神,又不能透过光线,有什么好看的,李星兆心里说着。芽衣慢慢放下手,将玉石物归原主:“这真是个好东西呢,星兆君,它很美丽、很强大哦,一定要小心保管,别再被别人拿走了。”
强大……这词形容的,李星兆不禁汗颜,看来芽衣的中文口语水平还有待提高啊。
继续沿着路走。
“冒昧的问一下,我很好奇,这只是块漂亮的石头,为什么星兆君这么拼命也要把他抢回来呢?对不起,我没有任何贬低的意思。”芽衣说话很小心。
李星兆叹了一口气:“是啊,很重要的东西。”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珍惜,更何况我从未获得便已失去本该拥有的东西。唯一留给我的就只有它……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至少我还能知道他的心里还有我,这就足够了。”
“本从未拥有,又谈何失去……”芽衣喃喃地说。
“你在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在自言自语。”
又是一路无话。
“到了。”离家大概还有五十米的距离,李星兆轻轻推开芽衣,活动了一下手脚,觉得没问题后准备与芽衣道别,“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芽衣同学。”
“以后就叫我芽衣吧,加‘同学’两个字未免太正式了点,多见外呀,我们现在难道还不是朋友吗?”芽衣说话的声音很轻。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直接叫你……芽衣好了。”
“这才对呀,”芽衣眨巴眨巴水灵灵的眼睛,“说起来,今天是我和星兆君相识以来表现的最亲密的一次呢,以后要继续保持哦。”李星兆的脸“噗”地变红了。“哈哈,逗你呢。”芽衣可爱地吐了吐舌头,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那个,我都叫你芽衣了,你是不是也该把我的‘君’去了呢?听着怪不习惯的。”
“不要!”留给李星兆的只有干脆的两个字以及纤细的背影。他哪里知道背着他的也是一张红通通的脸。
李星兆无奈地苦笑,转身回家,却被近在咫尺的一张熟悉的脸吓了一跳。
“那女的是谁?”可可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我的一个同学。”李星兆一带而过。
“不会是你背地里找的女朋友吧?居然都不让我知情,我好替你把把关啊。”
“臭丫头,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李星兆用力地揉了揉可可的小脑袋,一瘸一拐地朝家走去,“走啦,回家。”可可眼睛瞪得老大:“哥你怎么……走路变得这么性感了?”李星兆老脸一黑,有这么说话的吗,一天不黑我你是不是就不自在了?
“我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得比较惨,这不,就被刚才的同学送回来了。”李星兆十分含糊的隐瞒了今晚发生的一切,他不想让妹妹担心。
“真的是摔跤的话那岂是很惨可以形容?看这鼻青脸肿、全身淤血加浮肿的,该是摔得相当惨,骗谁呢。”可可小声地嘀咕着,脸色也愈加阴沉,“要是让我知道了是谁……”。李星兆安慰道:“安啦,别乱想了,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这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没事儿。”半推开房门,说道:“天色不早了,还不快进来?明天一早还要上学呢。”
“哥,你先进去吧,家里闷,我想在屋外吹吹风。”
“那行,你也早点休息。”
“好。”
待李星兆房间的灯光亮起,可可又把目光投向芽衣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脸上布满了奇怪的表情,令人无法琢磨。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