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可对方却似乎没有丝毫领情的意思。
雷雨天不宜通电话，顾陌寒选择信息，为的是如果她已安睡，也不会吵醒她。
等了半晌，对方没有回，顾陌寒觉得她大致是睡着了。
到底是23岁了，已经不再是那个五年前的小女孩儿了。
所以，他又发了第二条信息过去。
很普通的几个字。
“小筱，晚安。”
……
卧室里，凌小筱被今晚的雷雨天折磨的很难耐，直到她听着音乐快要入睡，一条新的信息发过来，彻底将她刚入睡的睡意，打发的无影无踪。
几乎是下意识的想，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则这样吵醒她……
就这么想着，她看到屏幕里的几个字‘小筱，晚安’。
凌小筱:“……”
几乎是想都没想，因为被吵醒的某人直接打字回给对方，有负气的意思。
所以，稍迟片刻后，顾陌寒接到的信息是这样的。
“烦。”
一字，非常的简洁。
见她没睡，顾陌寒知道她大概是因为雷雨天影响了睡眠。
知道她自尊心强，他也不戳破，给他的小妻子面子。
他问她。
“小筱，因为什么烦？”
凌小筱被吵醒了，躺在被子里咬唇，回。
“你！”
还是一个单字。
顾陌寒收到后，笑了笑，似是了然。
小筱大晚上不睡觉，原来是在想我。
那边的某个小女人拧眉，这男人可真够自恋的！
几乎不假思索的就又回了两字。
“没有。”
对方回:“有。”
凌小筱:“……”
“不用觉得害羞。”
“……”
她不回，那边的男人就一直接连着再发。
“小筱想我，我也想你，想和你睡。”
“睡”这个词语太暧昧。
明显不打“睡觉”两个字，偏偏打“睡”这一个字，故意的。
她不理他，他又发了这么一条后，也没再回她。
手机终于安静下来，可窗外的雨声一点都没有弱下来，倒是不再打雷和闪电了。
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凌晨1点30，可此时的凌小筱却没有丝毫困意。
出乎她意料的，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没办法，她不接。
对方的耐性似乎出人意料的好，一直不停地打。
凌小筱完全没办法，只好接听。
一片黑暗的被子下，她听到对方问。“还没睡着？”
通话接通了，她不理他，也不和他说话。
不过她这样，对方也不介意。
回到酒店的房间，他只说，“现在已经不打雷了，还是睡不着吗？”
凌小筱躺着，静默着，只听，不出声。
对方继续漫不经心道，“睡之前，老公给小坏讲个睡前故事。”
凌小筱:“……”
黑暗中，她听到他的那一声老公和小坏，还是忍不住腹诽，脸颊也泛着红。
他对于她的称呼可真多，一会儿小猫儿，一会儿乖，又一会儿坏的……
这几天才刚觉得他消停了，没想今天又开始调侃欺负她。
凌小筱这么想着，还是不出声。
对方已经开始讲了，完全哄孩子的腔调，让她无奈。
入夜，万籁俱寂，这样低沉清冽的嗓音，本身该用于商务谈判，讲说合作案，都恰到好处，甚至会让人听而生畏。
可，顾先生偏偏用这样的嗓音给她讲故事，那真的是别有一番滋味。
凌小筱听对方讲，刚开始讲就让她拧眉。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王子，和一个坏蛋公主。”
凌小筱:“……”
“那个宝贝小公主特别坏，下雨天怕打雷，自己睡不着，还要麻烦王子给她讲故事。”
“……”
没这个剧情。
“王子和坏蛋公主一起长大，他们从小生活在一起，可偏偏有一天，坏公主忘了他，再也不记得他了。忘了就再等等，总有一天会记得，就算不记得，也没关系，不论如何，他都会在在她身边，从没离开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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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一夜，顾陌寒仰躺在陌生的床上，说了很多，他一直都未曾说过的话。
甚至说了五年里，那些夜晚，他是如何难眠。
说是给她讲故事，其实到最后完全是用他的血肉经历来编故事。
故事说到最后，他一点都不担心她会莫名，会有心理负担。
因为隔着听筒，他早已觉察对方呼吸的平稳，她睡着了，所以不会听到。
更不会为此为难。
所以他才敢讲。
讲故事最悲哀的莫过于，自己只能讲给自己听，听众永远只有自己一个人。
可不这样，又能怎样？
在一切事态没有清晰明朗前，他是决不会让他的女孩为此为难有负担的。
有生之年，他竭力许她安宁，平和，幸福。
一切她想要的，他都给。
“晚安，小坏。”
通话挂断，哄睡了那边的人，顾陌寒一个人面对的才是彻底的，彻夜不眠。
好在，他已经习惯。
只是这样的雨夜，多少有点寒。
仰躺在枕头上，望着天花板，他几乎苛求的兀自问了句，“怎么能忘了？怎么能？”
回答他的，是一室的沉寂和黑暗里无限绵延的默然。
自以为不在乎遗忘，可她的遗忘让他终究还是有些落寞。
……
这一场雷雨天夜后，天空放晴，空气舒爽。
一向早起的凌小筱，却偏偏今天睡到很晚，还没有清醒的意思。
冯妈上来敲门后，凌小筱还是有些迷迷蒙蒙的，半响，方才回过神，道了一声。
“进来。”
“太太早。”
冯妈推门而入，看到依旧坐在床上，长发散乱的女孩儿，不让人觉得凌乱，相反透出一种恬静的美感。
“太太，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嗯，我马上就下去。”
凌小筱回着，转身的瞬间看到一旁枕边一起陪她入睡的手机。
看着手机，她忽然想到了昨晚，想到了顾陌寒陪着她，给她讲故事。
什么讲故事？
分明就是在变相戏谑她。
后来迷迷蒙蒙的，她大致感觉到顾陌寒说了很多，说什么，她是听不清了，困倦袭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早上起来一想到顾陌寒，完全是无奈的情绪，凌小筱起身下床。
过两天顾陌寒不在，她觉得自在多了，自从先前的事情后，凌小筱还真有些忌惮顾陌寒。
……
两日后，下午1点，顾宅一行人，依旧是低调的两辆车。
第一辆上是傅风开车，顾陌寒和凌小筱，外加被冯妈牵着过来的尤金，本来还不乐意，直到看到顾陌寒身边的凌小筱，尤金没有丝毫犹豫地即刻跳上了车。
凌小筱怔了怔，看尤金又要舔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后躲，而她后面就是顾陌寒的怀抱。
顾陌寒将她搂住，看着笑了笑。
这笑容，太意味深长。
凌小筱只顾着向后躲，落在顾陌寒的怀里，却忽略了搂着她的那只手，正对着尤金勾着手指，默不作声的做指令。
最终，尤金继续向前扑，凌小筱一惊，直接稳稳落在顾陌寒怀里，被身后的人抱了个满怀。
凌小筱只为了不让尤金舔到自己，所以格外谨慎，并没有觉察。
倒是在前面的傅风，透过后视镜将一切看在眼里，没想到主子也会做这样默默“欺负小女孩儿”的事。
可，似乎顾先生乐此不疲，一次次，反反复复，通过那条爱犬来逗太太，近似‘恶作剧’。
完全不像顾先生平日里冷厉风行的模样，染着动人的烟火气，笑容胜过暖阳，像是尘世间最普通的陷入爱河的男子。
一言一行的变化，都是因为怀里抱着的那个女孩子。
这是第一辆车的状况。
随行的一辆车，紧跟其后。几位身高力壮的男人，视线都注视着车窗外，皆为职业保镖。
顾家的私家车行驶出庄园，逐渐驶入林荫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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