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上午的时间，苏牧就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汗流浃背，虽然三年前出去打工的时候也是经常出汗，但是那个时候毕竟岁数小，很多人其实还是很照顾苏牧的，不过现在的自己都已经是个壮劳力了，确实能够正常去完成成年人的工作。
上午衣服的状态就是，一会湿一会干，干活的时候还没怎么觉得出来，当稍微闲下来的时候，就感觉贴在身上很是难受，中间有次苏牧刚把湿透的半袖t恤脱下来，光着膀子正干着带劲呢，一个中年大叔就过来，跟直接跟苏牧说道：“赶紧把衣服穿上，这太阳太毒了，你们俩刚刚开始干这个，皮肤又嫩，这么光着膀子肯定得晒伤了，磊子，你记着可别脱衣服。”
苏牧看着中年大叔，听着关怀的话语，嘿嘿一笑：“没事，二舅，我之前在高中跟着体育组训练的时候，也是这么光着膀子，老带劲了。”
苏牧的二舅也是这个包工队的，这一上午苏牧和丁磊他们两个干的活，和其他人干的一样，他们两个完全没有把自己当成学生来看待，不过说实话，除了苏牧的二舅，也是丁磊的二叔之外，其他人也没有把他们看成学生。
二舅听完苏牧的话之后，眼睛一瞪，貌似生气的样子，直接训斥道：“没事个屁呀，体育组训练都是下午的事，我在你们高中也干过小工，我可没见过大中午的有体育组训练，时间点不一样，老晔儿（太阳）也不一样。别废话了，赶紧穿上。”
苏牧听完之后，也就没再坚持自己的想法。苏牧每次与家人意向相左的时候，基本上都会先按照对方的意思来，即使对方错了，苏牧当下也会听话的，事情的对错不是很重要，态度往往是最主要的。
到了中午的时候，丁磊拿着自己和苏牧的饭盒，放到大铁锅里面加热好之后，就开始午饭。
丁磊一遍吃着，一遍含糊不清的问道：“咋样，上午使里慌不”
苏牧转了转自己的右肩，说道：“还行吧，就是膀子有点累哩慌。”
丁磊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下午看情况，能偷懒就偷懒，咱们干的是日工，别那么拼。”
“好的，我知道了，哥。”
苏牧看了看他俩的饭菜，然后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丁磊不解的问道：“咋了？”
“没事，没事，吃饭吃饭。”
其实前几天在饭店的时候，苏牧见过其他的小工，每天中午过来吃饭的时候，要上一份炒饼、一碟长果豆儿（花生米）、一瓶半斤的白酒或者是啤酒，自斟自饮，看起来也有那么一种无忧无虑的情趣。
苏牧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羡慕这样的生活方式，通过这半天的体验，苏牧才知道自己不是喜欢这种生活方式，而是喜欢这种靠自己努力就能换来成果的模式。
因为小工是付出就有收获最直接的一种表现，你搬多少砖，大工就能垒出来多少，一目了然；不像学习，虽然你努力了，也付出了，体现成果的时候却是几张试卷，几个数字而已。苏牧认为学习的过程是最重要的，应用也是最重要，相对来讲考试却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过一般这么想的人，都是考试成绩不好的人。。。
就在苏牧和丁磊吃饭的时候，二舅也过来，和他们一起吃，主要也是过来看看两个孩子是不是能够扛得住。
三人简单的聊着一些有的没的，然后丁磊问道：“二叔，当1天小工给多少钱？”
“25呀，给你们多少？”
苏牧挠了挠头说道：“那天忘了问了。”
“你俩可真行，不问好了，就来干活来了。不过小工都是这么个标准，你们应该也是25。”
丁磊点了点头，说道：“恩。”
下午还是重复着之前的工作，下班后，苏牧与表哥各回各家了，跟表哥分开后，苏牧是彻底的蔫了，之前强撑的龙行虎跃的状态，也是泄了气了。苏牧都不知道为啥要生出这么个比斗的心气儿。
知道自己挣了25元，苏牧虽然拖着疲惫的双腿，但是心里还挺乐呵的。往家走着，路过一个小卖部，苏牧想了想之后花了25元，买了人生意义上的第一盒烟。
苏牧对抽烟这件事没有特别的看法，之前上学的时候，一直都不想抽烟，毕竟高中是不允许学生抽烟的，这也是苏牧为数不多的听老师话的一件事了。
高中的时候，苏牧每次去厕所的时候，都能看见抽烟的男生，感觉在这种场所，除了拉屎撒尿，其他任何行为都会有点怪怪的。
很多高中生抽烟，都是感觉自己很吊的样子，可是这么吊的一种行为，却只能在厕所进行，瞬间就感觉很low了。
也经常碰见自己相熟的同学，大雪就是苏牧在高中关系非常好的同学，每次在厕所吞云吐雾时，碰见苏牧后，都会试着让苏牧抽根烟。
记得有一次，在苏牧拒绝之后，大雪也是无意中问了句：“你为啥不抽烟呀？”
苏牧当时回答道：“不想偷偷摸摸的抽，等回头毕业后再说吧，现在肯定是不想着抽。”
大雪有点诧异的说道：“哎，能不抽还是别抽了，我刚开始抽烟的时候，是为了让别人感觉我有男人味，抽了这几年之后，别人却说这个男人真味儿！”
苏牧愣了愣，“好吧，你说的竟然让我无言以对。不管怎么说，现在家里和老师都不让抽烟，所以就不抽了呗，你能戒就戒了吧。”
“老师还不让你打架呢，也没见你少打了呀。老师还让你好好学习呢，也没见你好好学习呀”，大雪反驳道。
“别的不敢说，你咋知道我没好好学习呢？你又没跟我在一个班。”苏牧耸了耸肩轻松的说道。
苏牧看着刚刚从烟盒里面拿出来的香烟，耸了耸肩，自语道：“这才刚刚毕业没几天，咋就开始喜欢上回忆了？”
摇了摇头之后，用同样新买的打火机，将这根苏牧人生中的第一根香烟点上，先轻轻的抽了一小口，并没有咽进肺里，而是在嘴里溜了一圈就吐出来了，没啥感觉，并没有看到那些烟民抽烟时的满足。
然后第二口，深深吸了一大口，烟狠狠的钻进了肺里，可是却感觉这个烟儿是扎进了苏牧的脑子，说实话，苏牧晕了，一屁股就坐到地上了。
紧接着就是猛烈的咳嗽，第一次抽烟的人都知道，第一口下去之后是什么个状态，苏牧现在直观的状态，就是头晕，而且是头很晕。
苏牧紧接着再一口吸了起来，比刚才还要用力，再次完成了一次流程之后，苏牧靠在墙上，缓缓的呼出这种上头的烟儿。
随着香烟的散去，苏牧的眼中却出现了另外一个景象，明明印象当中是傍晚时分，入眼的却是火红太阳高举，透过一些树叶之间的缝隙，映照在自己的脸上。
苏牧抬头看了眼穿过缝隙的阳光，依然是那么刺眼，就这么少盯了一小会，眼睛就睁不开了，苏牧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想着，自己为啥去看那玩意呀，明摆着找刺激呢。
这个时候，耳边传来了丁磊的声音：“你。。。不对，学生。。。正时工。。。20，这样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表哥就在自己的身边，声音却听不真切，而且还是断断续续的，这个时候苏牧想着去看看站在他和丁磊眼前的人是谁时，场景再次转换，苏牧还是晕坐在家门口，刚刚的场景让苏牧为之一怔，虽然不知道刚刚那些内容代表个啥，但是还是想着能够把刚才的对话弄清楚一些。
苏牧看了看手中还在燃烧的香烟，再次用力的深吸一大口烟儿，特意闭上眼睛怕阳光会刺到眼，可是这一口烟儿下去之后，苏牧除了头晕之外，其他的没有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