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很是认命的在后厨干起了“学徒”,这几天,午休的时候,苏牧很是充分利用时间,从饭店到家之后,简单冲个凉,就开始酝酿自己的睡意;晚上的时候,也是如此。
天不遂人愿,苏牧这几天的睡眠质量真心的好,一个梦都没有做过,本来他还想着去寻找这些规律,可是规律却很是直接的躲了起来。
这天中午的时候,苏牧冲完凉之后,发现自己的头发有些毛躁,然后看了看时间,就去他家西边不远处的理发店去理发了。
出门的时候,时间是下午3点,这个时间应该别人午休结束了,当苏牧到了理发店之后,看着紧闭的大门,貌似没有开着门,然后苏牧歪着脖子往里面看了看之后,发现有两个人都趴在窗户边上往屋内看呢。
这两个人都是苏牧的邻居,从背影就知道谁是谁,看来大门仅仅是关严了,就是不知道是这两个人关严的,还是理发师关严的。
苏牧小心的把门推开一个能够侧身进去的缝儿,然后轻轻的走到他们两个人的后面,一起看向那个窗户,不过由于苏牧没有很好的位置,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苏牧确定自己在不惊动他俩的情况下,肯定是看不见,然后在他俩身后,用正常大小的声音询问道:“你们看啥呢?”
这两个人身体一惊,迅速扭头,都做出禁音的动作,其中一个人很是小声的说道:“卧槽,小点声。吓死我们了!!!”
苏牧看着他俩的动作,感觉有点摸不清状况,很是诧异,然后还用同样的语气说道:“你俩傻呀,他又听不见。”
刚刚没有说话那个人尴尬的说道:“我-擦,也是呀,忘了这茬了。”
这两人面面相觑,都擦了擦自己头上的冷汗。
一看两人的状态,苏牧就知道肯定是没干好事,只有人们在做坏事的时候,才有这种表现,不是因为你吓着谁了,而是自己也知道自己没有做对,心里发虚,正好被人发现,然后就丧失了自己本来应有的判断。
一开始说话那人从这种心虚的状态迅速的恢复了过来,表情自然的说道:“没干啥呀,就是过来理发,敲了半天也没反映,正好这边的窗帘没有关严实,我就想着过来看看是啥情况。”
说完之后,就往外面走去,经过苏牧的时候,接着说道:“你们等着吧,我估计是他睡着了,我回头再过来。”
第二个说话的人,说着大同小异的内容,同样很是迅速的离开了苏牧。
这个时候,院子里就只有苏牧一个人了,他同样也是通过这个窗户看向里面,发现理发师并没有睡觉,而是半躺在他的躺椅上,很是专注的看着电视。
苏牧顺着理发师的眼光看向对面的电视里的画面:一个房间、一张床、一个女人、一件衣裳。。。。好吧,看错了,一件衣裳也咩有,是一地衣裳。。。
“他-妈-的。”苏牧暗骂了刚刚那两人一声,心里想着,这两孙子一个个装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哎,苏牧也知道今天肯定是理不了发,然后就回家睡觉去了。
理发师是苏牧家的邻居,四十来岁,身高170左右,戴着一个黑框的眼睛,身体比较单薄,让人一看就能够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淡淡的书卷味儿。
其实他的文化程度并不高,仅仅是初中毕业而已,虽然当时的学习成绩很是优异,可是却没有他能上的高中了。
理发师是个聋哑人,姓丁,后天生病而成,打小苏牧都是从他这里理发,他的手艺非常好,而且最拿手的就是平头,不过最近几年的有些小伙伴逐渐长大,呆板的“平头”,已经无法接受了,不断有人跟丁师傅反映,通过了一段时间的学习,丁师傅也是把当时受欢迎的“毛寸”呀之类的发型也掌握了。
丁师傅的理出来的毛寸,却能通过这种参差不齐的感觉,看出来扎实的基本功,这在苏牧他们村也是非常出名的。
在小孩子眼里的丁师傅,就是恶魔般的存在,不听话哭闹的时候,家长总是会说:“再哭再闹,就让哑巴把你带走!!!”
在十二三岁的孩子眼中,丁师傅变就是腊月里面的头发终结者,没有什么所谓的发型可言,仅仅是变短而已。
在邻居眼里,丁师傅是乐意助人的老大哥形象,谁家里有点重活的时候,都会去找丁师傅帮忙,事后一盒烟就能让丁师傅高兴上好几天。
而此时在苏牧眼里,丁师傅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中年人,身边没有妻儿,父母也已经老去,注定是要孤老一生。
之前丁师傅也相过亲,同样也是个聋哑人,两人用手势交流的很是愉悦,最终却在自己母亲的反对下,未能走到一起,也是丁师傅的一个遗憾吧。
关于丁师傅的传话还有很多,之前有一次晚上,苏牧在门口这块乘凉,有个小孩子在路边玩泥,正当小孩子用树枝在泥巴上划了一个圆圈的时候,丁师傅停在了小孩子的面前,虽然是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却把小孩子吓了一跳。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几秒钟,不知道当时的小孩子是怎么想的,慢慢悠悠的往圆圈里面吐了口痰,然后头咧嘴冲着丁师傅笑了笑,却发现丁师傅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后来出现的一幕就是丁师傅追着小孩子跑了有两条街,这就更加坐实了丁师傅在小孩子脑海里的形象了。
第二天的时候不到下午三点的时候,苏牧再次去丁师傅店里,看着打开的大门,苏牧知道今天肯定是能够理发了。
进去之后,苏牧对着丁师傅做了一个剪刀的动作,然后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大概不到1厘米的距离,然后为了确保丁师傅能够理解,在纸上写上:“就这么点,好看点就行。”
苏牧很是自然的坐好,然后被丁师傅用理发布围住了脖子,调整着苏牧的头部。
苏牧的本意是减掉05厘米左右,然后顺眼好看点就行,为了怕丁师傅理解错了,刚刚还写上了几个字,苏牧感觉这么多年的默契还是应该可以存在的,不过就在苏牧想着是不是需要多写几个字,让丁师傅更加明白的时候,就看见丁师傅拿起推子,从苏牧的后脑一推子就干到了头顶。
虽然苏牧看不见,但是,但是,但是,却能感觉到,丁师傅这一推子下去,貌似头皮都漏了出来,炎炎夏日却从刚刚的部位感受到了一阵凉风,苏牧心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蹭”的一声,就站了起来。
苏牧的动作把丁师傅吓了一跳,一脸无辜的看着苏牧,“啊吧,啊吧”表示着质问。
苏牧整整得愣了有一分钟,看着无辜的丁师傅,苏牧一阵子牙疼,然后拿起纸笔,忍下在纸上画个圆圈,然后在点个点儿的冲动,“刚劲”有力的写下“毛寸”的两个字之后,无力的坐到座椅上,闭上了眼睛,任由丁师傅的各种摆布了。
下午到饭店的时候,苏鑫看着苏牧的新发型也是一愣一愣的,苏牧当做没有看见苏鑫,径直去了后厨。
苏鑫在前台愣了有三两分钟,也没有想明白苏牧这是什么个情况,然后寻到后厨的苏牧,直截了当的问道:“这是啥情况呀,老二?”
苏牧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只是再次一阵的心塞,敷衍的说道:“没啥呀,就是我乐意”,说到这的时候,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对的,就是我愿意,忽然之间喜欢短发了,精神利索,洗头方便。”
苏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