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2018年1月13日晚上六点多钟,想不到我离开湖东县,玉兰府小区一个多月时间,玉兰府小区保安,殷队长居然打我电话,对我说:“**,新来一位保安,非要请我喝酒,我想到你**,现在就过来,到姐妹饭店来,我们干一杯,我俩好长时间没见面了,聊聊天叙叙旧。”
我也没客气,如约而至,我赶到姐妹饭店,推开酒店包间,殷队长热情地迎接我,另一人对我笑着,我一下愣住了,这不是上码头艾小明吗?三十年前就打过交道的,已经是老熟人了,我和艾小明寒暄两句,大家都落座,尔后,艾小明和殷队长谈论着,三句话不离本行,他俩谈蹲监狱的事,艾小明谈到曾经给手铐拉断了,我在心中打鼓:“这要多大劲儿?”
我见艾小明仍然是矬矮的个条,一对眼两角旁肌肤特青,肥肥的酒糟鼻子,满脸的横肉挂恶相,他嘴上粗糙地说:“我在湖东县上码头跺一脚,上码头都地震!谁人不给我脸面?想死呀?我皮拳多厉害……。”想不到,五十六岁的艾小明,仍然劣性不改,可他有耐心干保安工作,却是天下奇闻:“浪子回头,金不换的!”
我们三人喝着酒,殷队长和艾小明越谈话越多,越投机,我则想着艾小明的从前,1987年,我承包湖东县糖果食品厂门市部,门市部座落在湖东县城上码头,三十年前的艾小明可是混事魔王,穷光蛋加无赖的,他经常到我门市部赊香烟抽,一次两次,五次六次赊香烟都没有付钱,那年的春天,有天上午,第七次来我店中赊香烟,我没有拿香烟给他,说:“我做的是小本生意,一包烟赚不到两角钱,你给前六笔欠款付清,我再赊给你。”
艾小明没有付欠款,也没讲什么话?从口袋里掏出钱,买包香烟走了,约过二个小时后,店中进来六位湖东县城小混混,艾小明随后也进门市部,艾小明叫住我,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拍在柜台上,一边咆哮着说:“姓张的,你不想活命是不是?!竟然卖假香烟给我!我今天砸了你的店!”我对艾小明说:“我门市部香烟,都是从烟草公司进的货,绝无假冒香烟的,如果我卖给你的香烟是假的,我宁愿十倍补偿给你。”
艾小明凶神恶煞地说:“老子说假的,就是假的!兄弟们,砸了他的店!”正在这紧急关头,吵架声,惊动了门市部对门住的亲属,金跃表爷和表娘,他夫妻俩赶到门市部,站到我面前,跟艾小明一伙理论,毕竟表爷表娘是长辈,在湖东县有威望的,艾小明一伙没有胡来,临离开门市部,艾小明丟下一句话:“今天看在老前辈的面子上,算了,不跟你计较了。”艾小明一帮人走了。
我从心中感激金跃表爷和表娘,那年真是出怪事,半个月后,表娘得脑溢血,在县医院治疗二十多天,仍然昏迷不醒,拍摄片观察,脑中血已扩散,无药可救,表爷给表娘运回家中,表爷和表娘那年都才四十岁人。
表爷给表娘运到家中第二天清晨,约五点多钟,天气有点寒冷的样子,外面漆黑的,突然爆竹声声响,我当年和妻子三妹带孩子,睡在门市部,我立马起床,从门市部赶到表爷家,此时,表爷正指挥儿女们,在门外马路旁,给表娘烧大表纸和冥币,即烧上路钱,我进屋内,棺葬的土工和棺材的木工给表娘已上大椅上,我人未站稳,只见大椅上端坐的表娘,双眼已闭,突然,两粒硕大的泪珠,从表娘闭着的双眼中冒出,滚落下来……。
我当时心一惊,人死后,留恋人间或遇到亲人才流泪的,我人很悲痛,当年表娘才四十岁人,人正值中年,太阳高高照的年龄!感叹人的生命无常!如此的短暂!说走就走了:“好人不留世,祸害一千年呐!”表娘离世,我心里很悲伤。
有一天,妻子在厂门市部里,弄些不锈钢钩子挂商品,必须用不锈钢钩子和不锈钢圆圈焊接起来,才能用膨胀镙钉,钉在墙上挂商品,妻子三妹叫我找街上店铺师傅,焊接去,我当年带着二十根钢钩和二十个钢圈,找到渡江路做不锈钢门窗师傅,这师傅跟我谈好价格:“焊接一个,给六块钱,二十个给一佰二十块钱。”我没有还价,当场同意,这做不锈钢师傅焊接了三个钢钩,给钢钩丢在地上,对我说:“焊接这东西不划算,除非你加钱,十块钱一个,否则不焊了。”
我对这做不锈钢门窗师傅说:“我俩讲好价格的,怎么说不焊就不焊了呢?你这不是半路敲竹竿子吗?”这师傅怒火燃烧,对我说:“我敲你竹竿又咋了?要焊,十块钱一个,不愿焊?混远远的!”
这位师傅此话一出,立即引起我当年,年轻时的满腔怒火,我对他说:“我俩价格讲好好的,你认为不合算,一开始就不干!现在半途拆台子,是不是太不仁义了?”
这师傅听完我讲的话,不痛不痒地说:“你走不了了,我打电话叫我弟弟来收拾你!”说完,这师傅走进店堂打电话。
这师傅左右邻居店铺老板和老板娘,都围来瞧热闹,见此情景,有好心的店老板和老板娘对我小声说:“他叫混事的流氓,来教训你,赶紧跑吧!不跑会吃亏的!”
我横下一条心,我对好心人说:“我是长大的,不是害怕大的,我今天偏偏不走,倒要看看这狠人对我如何?!”我说完,围观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说:“这下有好戏看喽!”
约过十多分钟,三位年轻人,骑三辆摩托车呼啸而来,车子停在做不锈钢师傅店门前,众人都为我捏把汗,我在心里面滴咕:“邪不压正!今天拚命,绝不能在众人面前当逃兵!”
三位混事的,为首的一位大声嚎叫:“谁欺负我兄弟的,我下掉他大腿!”做不锈钢师傅脸上露着阴笑,指认我说:“就是他!”我一见,来人竟然是艾小明,他见是我,愣了一下说:“怎么是你**?”我给事情经过,对他讲了一遍,艾小明对做不锈钢师傅说:“讲到哪?就应该做到哪!按照先前说好的价格,给**焊好,都是湖东街上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何苦为这两个小钱,拔剑拔刀的!”
这做不锈钢门窗的师傅,不再猖狂了,瞬间,在众人面前面带笑容说:“好的,好的。”走到烟酒店里,买三包香烟,塞给艾小明三人每人一包,艾小明三人骑摩托车离开,围观的众人也散去,这师傅才耐心地给我焊钢钩……。
日月如梭,三十年过去了,我和艾小明三十年来,从未打过交道了,三十年后,艾小明居然为了一份保安工作,花钱请客!看来他特珍惜这份保安工作!看来岁月磨砺人,让人成才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