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解剖室内。
“死者系机械性窒息死亡。颈部皮下和肌肉、甲状腺及其周围组织有出血,甲状软骨软骨及舌骨骨折,是被扼死的。胸部左侧三刀不是致命伤,致伤工具是单刃刀具,我觉得应该是普通水果刀。死者后脑有挤压伤,牙龈附近口腔粘膜也有损伤,均有明显的生活反应。背部发现几道特殊印痕,也出现了生活反应。***完整,排除受到过性侵犯的可能。根据胃内容物推断,死亡时间,应该四月十八日,末次进餐后2~3小时。”李法医对刘长丰说。
刘长丰是县刑侦队队长,一个又黑又瘦的光棍,32岁。
“死亡时间已经很明确了,死者手腕上戴的表摔坏了,时间定格在7:30。”刑侦队骨干成员王兵说。
刘长丰点了点头,转过身问:“前期调查结果怎么样?”
一名年轻的警察说:“死者是前几日已报失踪的陆心悦,县一中高三三班学生,品学兼优,曾获省三好学生称号。她在老师和同学中极受欢迎,目前没查出和谁有什么过节。经调查,没发现她有复杂的社会关系。此外,她有一个男朋友,陆心悦失踪当天,两人吵了一架;晚上,陆心悦给她男友发了一条手机短信,说是让他去学校后面的土丘——也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见面。不过,还没查证他说的是真是假。”
“哦?”刘长丰来了兴趣,“他男朋友嫌疑很大!”
“我也觉得有些可疑。”王兵说。
“对于这起案子,你有什么看法?”刘长丰扭头问王兵。
王兵回答:“我觉得是在室内杀人,然后运到那个土坡再埋掉。”
刘长丰点了点头,好像说到了他心坎子里,之后,他以一种提拔晚辈的口气问:“什么依据?”
“主要有两点:一是死者背后的特殊印痕,那明显是瓷砖留下的;二是凶手有捂住被害者口鼻的动作,定是怕她发出声音,但发现尸体的地方很偏僻,学校也放了学,根本不用担心有人会听到呼救。”
王兵看向李法医,仿佛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李法医若有所思地点头:“有道理。”
他又看向了沈视。
沈视说:“凶手为什么不直接刺死她,而是在刺了三刀后再掐死她?”
这句话问倒了所有人。
“大概……大概是考虑到血迹。凶手担心用刀行凶流血太多不好处理,所以临时改变了主意。从胸部的三刀均未伤及要害来看,凶手的手法很笨,若是继续用刀,指不定还要捅上几刀,定会血流遍地。掐死对方,无异于是最好的选择。”刘长丰解释。
“那颗假的人头呢?”李法医紧跟着问。
“哼!”刘长丰脸色一下子暗了,“这是在向咱们公安挑衅!”
“尸体是以对折状态埋下的,这——难道有什么寓意吗?”王兵不解道。
刘长丰点上一根利群牌香烟,挥了挥手,说:“什么他娘的狗屁寓意!依我看,只是凶手的变态癖好罢了!”
吐出一大口烟后,他接着说:“知道这起案件后,王副局长很生气,责令我以最快的速度破案!他娘的,咱们县多久没有过命案了!不过,这倒也好,天天处理些偷鸡摸狗的屁事儿实在没意思!我早就手痒了!呵呵……遇上我,这个凶手可要倒大霉了!”
王兵在背后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李法医低下头偷笑。
沈视目不转睛地看着解剖床上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