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回来了!”蒋梦洁打开门后,一边换鞋一边朝厨房喊着,走到客厅,一把将书包扔在沙发上,一蹦一跳进了厨房。
“妈妈!”她从背后紧紧抱住了李水音,“妈妈,一下午天没见到我,想我没?”
“想想想!你个捣蛋鬼,快松开,我正炒菜呢,炒糊了你和你爸又不吃!”
“爸爸今晚回来吃饭吗?他们单位不是聚餐吗?”蒋梦洁松开了抱住妈妈的双臂。
“原本是这样,不过有好几个同事去不了,所以把聚餐改成了明天。”
“哦。”蒋梦洁转身走了出去。
女儿从小就跟自己特别亲,对于这一点,李水音是打心眼儿里高兴。另外,四十三岁的李水音有着三十岁的面貌和身材,若是不知道的,一定会认为两人是一对姐妹。而且,女儿也几乎真把自己当成了姐姐看,对自己无话不说。
不过,最近女儿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没有和自己谈心。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有机会得问问她了。李水音在心里默默想着。
不一会,一家三口围坐在圆形的餐桌前。
“最近学习还顺利吗?”蒋义文首先打开了话匣子,问女儿。
“嗯。”将梦洁点了点头。
“千万不能大意啊!”李水音看着女儿,“游了十几年的书海,就是为了越过高考这道龙门!”
“哎呀!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什么时候掉过链子?”蒋梦洁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李水音有些发愣,女儿从来都没有对自己厌烦过,今天这是怎么了?不过她马上缓过神,说:“是,我们知道,只是想提醒你要有一点紧迫感,不能骄傲!”
“我知道——”蒋梦洁有些无奈地回答。临近高考,就算是以前对孩子学习情况充耳不闻的家长也临时抱起了佛脚,有事没事都把孩子的学习挂在嘴边。其实,蒋梦洁算是轻松的了,因为自己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学霸级的人物,父母对自己也是很放心的,唠叨自己学习的时候并不多,只是高考迫在眉睫,才使他们有些紧张,不时督促自己。
“对了——”李水音想起来什么,“王泰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啊?我这几天有些忙,没顾得去看他。”
“我俩又不是一个班,我怎会知道?”蒋梦洁耸耸肩,说。
“一个学校,一个年级,每个年级就那么几个班,你要是想知道他的事,还不容易?我看——你就是对这个弟弟漠不关心!”李水音嗔怪地白了女儿一眼。
“我……我哪有!”蒋梦洁鼓着腮帮儿,气哄哄的目光中隐约透露出一丝委屈。
“他自己一个人照顾你小姨,还要打工挣学费、生活费,很不容易的。”蒋义文顺着妻子的话继续说。
蒋梦洁低头干吃着米饭。
蒋义文接着说:“王泰这孩子,和他母亲一样,太犟!咱们帮他他也不用!”
李水音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太要强了。”李水音看着丈夫,“我觉得他心重,他也许认为接受别人的帮助很……很丢脸的样子,可能——他把帮助和怜悯画上了等号,觉得接受怜悯是不耻的行为。”
蒋梦洁夹了一嘟噜菜放进嘴里,低头嚼着。
帮助和怜悯——有区别吗?她想着。
吃过晚饭,很快黑了天。
激情过后,蒋义文在床上紧紧搂着妻子。
“舒服吗?宝贝儿!”
“去你的!老不正经!”
“嘿嘿!”蒋义文双手不停地在妻子身体上凹凸的部位揉捏着。
“轻点儿!弄疼我了!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跟饿狼似的?!”
“还不是因为宝贝儿你太漂亮了!”
“别总是往嘴唇上涂蜂蜜,太甜了不好!”
“嘿嘿!哪有!”
一阵沉默。
“最近没去看看你妹妹吗?”
“没,过两天有时间再去。——怎么?你想她啦?”
“啊——你可别乱说!”
“嘻嘻——说,你是不是想去看她?”李水音笑着,用手指在丈夫的胸口上画着圈,“想她了就去看看呗,我又不是不同意!自从她出事之后,你一次都没看过她呢!都有十年了吧?就说你俩之前有过一段吧,也不至于避嫌避到这个份儿上吧?!”
“去去去!什么叫有过一段!别瞎说啊!我俩干净得很!”
“我知道我知道!是你追求她,她没理你,是吧?”
“行啦!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别提了!”
“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
“今天开窗来吗?屋子怪潮的。”
“我给忘了!”
“以后可想着点!这么潮,起痱子咋整?我倒不怕,就怕你受不了!”
“不还是你,非要把储物间改成卧室,一住就是二十年!明明在城中心有几套房子,你就是不去住,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也只能跟着啊!”
“这可是你家的老房子啊,你对它就没有感情吗?”
“哎——”李水音叹了一口气,“怎么会没有感情?我在这座房子里生活了四十三年了!每当晚上睡不着时,我——我就会想起我的父母。”
“水音,”蒋义文认真了起来,“讲实话,你认为他们还活着吗?”
李水音绝望地摇了摇头:“失踪了二十几年,几乎没有活着的可能了。若是监禁,谁能有耐心把人关二十几年呢?若是活着,怎么会不和自己的女儿联系?”
“苦了你了,我的老婆。”蒋义文搂着妻子的肩膀,摸着她的头。
“算了算了,别再说这些了!”李水音笑了笑,“咱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嗯!咱们有一个好女儿,一家三口多幸福!尤其是我,整天都活在兴奋中,因为——有你这个美若天仙的老婆!”
“嘻嘻……”蒋义文赖皮地笑了笑,继续在妻子的身体上揉捏着。
“轻点儿!老流氓!”
蒋梦洁把贴在门上的耳朵移开,蹑手蹑脚地走回自己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