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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好几天,独孤寂雪都没有见过言昱卿,不闻也不问……两个人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独孤寂雪盯着铜镜中珠华璀璨的自己苦笑:“怎么这么沉……脖子已经没有知觉了……”
月薇忙着给独孤寂雪继续簪珠翠:“都是按制的。十七根大簪,二十四根小簪,一千颗珍珠,少一样都不行的。”
“所以就得把我打扮得像个糖葫芦旦子?”
月薇捂嘴偷笑:“哪像了……不知道多好看呢!”
独孤家的吉服是红底白牡丹的图样,是两百个绣娘绣了三年才好的,攒着金丝的花边,坠满宝石的裙摆,拖尾长长得都拖出去半里地了。
独孤寂雪一面唾弃着资产阶级的奢侈,一面又不得不承认,独孤家的织造还是非常有水平的……一套华服美得人移不开眼。
“吉时到……”长长的贺礼之声传来。
“小姐……要开始了。”
“嗯……”
泠鸢阁中门大开,十二个蒙着面纱的红衣女子为独孤寂雪提着裙摆。
独孤家的仪仗已经在泠鸢阁外摆好,白泽是迎礼官带着一千龙鳞卫压阵。
白泽没有穿龙鳞卫的制服,而是穿着上将军的礼服。
红黑的衣摆,黑金的头冠,独孤寂雪暗叹一声果然是一品官啊。
“龙鳞卫上将军白泽!请郡主仪仗!”白泽在泠鸢阁外,行了一礼朗声道。
“准!”独孤寂雪对白泽伸出一只手。
白泽伸出胳膊,让独孤寂雪的手搭在上面。
“请郡主上銮驾。”
…………
红的衣,白的纱,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往神楼而去。
“到哪了……”独孤寂雪问。
“小姐……到春禧堂了。”月薇在銮驾外回应道。
“哦……”
长长的红毯从神楼最高处,一直到了山脚下。
婢女轻轻撩开銮驾的帷幔,独孤寂雪打量着,位列两排神色各异的观礼宾客。
或不怀好意,或面带笑容,再者就是带着一脸的默然……独孤寂雪心下一紧,各怀鬼胎,这个世上的芸芸众生,都在这里了。
銮驾被缓缓放下,白泽把独孤寂雪迎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独孤寂雪身上。
独孤寂雪指尖发白,紧张到浑身颤抖:“不会出乱子吧……”
“不会……”白泽安慰道。
“开神楼……”岑云清在高台上大声呵道。
顿时礼乐声起,但是却还夹杂着两声鹤鸣。言昱卿一身幻舞师的典型打扮,长发没有束起,头上只有一条银色的抹额。宽袍广袖无风自舞。
真是……仙气逼人。
言昱卿作为舞师祭礼,要作幻舞祈福,那两声鹤鸣就是幻术。
各种奇珍异兽,会不停地出现在神楼上空,绝美异常。
带着繁复花纹的裙摆拖在高高的台阶上,从头上垂下来的流苏,长及脚踝。虽然视觉上美轮美奂,但是独孤寂雪真不知道如果没有这么多人扶着,她该怎么爬上去,现在的她走平路都有问题。
岑云清在高台上转来转去,一会儿长剑指天,一会儿长剑戳地。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叶秋岚站在神楼前最高的台阶上,他代表着天子,手中捧着明黄的天子诏,身形修长,目光桀骜。
“时辰到,宣圣旨……”岑云清突然睁开了眼睛。
独孤寂雪在台阶的第二平台上停住。双手拢在袖中,高举头顶,跪地行礼。
“独孤寂雪接旨!”叶秋岚展开卷轴道。
“独孤寂雪接旨……”
“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报效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朕今天下,武有苏氏,文有独孤。尔独孤嫡女,燃薪达旦,破卷通经,授以文职理宜然也。然,天恩浩荡,用昭露布之貔熏,暂锡武弁,另加丕绩,钦忠孝之家,庭训早膺乎节义绳武之胤堂谕切凛乎纲常,光前无沗,贴后有方,爰申疏爵之荣,用章式谷之报。尔毕言,乃先独孤王焕之子,英资俊爽,目光如电,惠族睦宗,类晏婴之贷众,解衣推食同范纯之好仁笃启亢宗之嗣茂显体国之忠,兹以覃恩,加赠尔为多罗郡主,锡之敕命于戏,麟趾超群,青锁彰义方之训,班衣焕采,紫宸表余庆之光。钦哉。”
“臣,独孤寂雪接旨……”独孤寂雪眼冒星星,吐槽,皇帝怎么滴,你了不起啊。还不说人话…………通篇只记得一个,封了多罗郡主。然后呢?
“礼成,家祭,驱傩大典开始!”
“然后……我要干啥?”独孤寂雪弱弱地问。
“没事啦,小姐站着别动。”月薇低声回答。
于是独孤寂雪就像一个端庄的木桩一样,立在神楼前。
独孤家的神楼里供奉着独孤家所有先祖,三百年来从未分家的宗族支系,也导致了神楼大得不可思议。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的神位也让人心生敬畏。
“驱傩!”
“驱傩!”
“驱傩!”
“驱傩!”
“……”
火把高高点起,带着面具的巫人开始踩着乐点跳跃。
岑云清念咒的节奏越来越快,动作也越来越大。在方寸高台之上,似乎有了腾云之姿。言昱卿在高台上吹着玉笛,巨大的凤凰阴影在天空上显现,鸾凤和鸣……必赐福于天地,吉兆。
众人开始祝祷,独孤寂雪依然跪在神楼前,需要等到驱傩礼完成。
“天佑独孤。”岑云清高喊。
“天佑独孤。”独孤寂雪应道。
“天佑独孤……”观礼的独孤家众人也跪下来行大礼。
“跪!”
“兴!”
“跪!”
“兴!”
“……”
独孤族人在唱礼声中三扣九拜。
“独孤的荣光……”叶秋岚喃喃道:“但愿她能守住独孤的荣光……”
“会的!”白泽微笑道。
……
“独孤家的祭典看来还真没怜雪小姐什么事啊。”叶秋鸾嘲讽道,“不得不说,这位多罗郡主还真比你强点,看看那通身的气派啊。啧啧啧啧啧……”
“没有了风听水,她什么都不是。”
“呵,不知道怜雪小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王者必会驭人。看来你的家主梦是没什么希望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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