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关于九州所有的事情。”陈河坐在椅上,眺望如镜的湖面。
“确切的说,我手上也没有太多消息。万星阁分为十大专机处,其中最神秘的便是,其中成员每个人的信息都处于极隐匿的状态,只有我师父知道。”阁主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泛着白光的书推到陈河面前。“我们整个星河的信息都在这里,我翻过了无数遍,唯独没有九州!”
“所以说?”陈河眼露奇怪。
“九州很可能独立于我们这个星河,也就是说,世界很有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因为在羊皮卷和龙图腾的记载上,包括遗落之国出土的古物来看,九州无比繁盛,血脉纯净,有无数古老强大的传承,它的辉煌绝不是我们的星河可以比拟。”
“有没有这种可能——九州是前几个大浩劫的一个被毁灭的传承,有可能是三,甚至是二。”
“没有,绝对没有。在大浩劫前,除了建木外的一切皆被毁灭,而大浩劫后,繁衍出来的生命会在星河极南的建木上看到前一个大浩劫留下的信息,但只有诉说自己的哀怨,关于修炼只字未提!单纯属于那个时代用魂力刻下的文字!后人在虚无建立起新的文明,直到有天繁衍出了新的文明,又能力建造穿梭星河的巨舰和修炼抵御星空风暴的肉身时,便开始对这片星河开始探索,直到有些许的幸运儿到了星河极南,发现了冥海,以及矗立在中央的顶天立地的建木!他们开始研读上面的魂字,但这如同人突然知道自己也会死亡那样的哀伤。”阁主娓娓道来,手指了指书。“我们是第七纪元,这后纪元的第一天、第一时、第一秒便是发现建木的那一刻!”
“相应的,发生了几次大浩劫,建木上的罗纹便有几圈。翻开第七十七页,上面有建木之图和前几个纪元留下的文字,有可能会震撼到你。”
陈河翻开了书,上面隐约传来诸天万道的声音,在翻动书页之间,有老僧闭坐念经,有神明持雷,各种异兽嘶吼不绝于耳。
“这是?”陈河皱了皱眉,各种声音带着魔性或神性冲击着他的脑袋。
“翻开这本书可要一定的修为!”阁主微笑。
必须承认,世界与真理一样可悲!
永远不要拒绝他,永远不要抗拒!时间!敢于时间相抗?
建木都不能永存,但我相信我与建木相同!
所有的归于废墟之中,将在其中找到太阳!
……
死吧!都死吧!死是无觉,而你们生而无知,有何区别?有何区别!
恐怖的魂念如潮水缠绕着陈河的脑袋,各种景象纷纷在脑海里呈现……血红而布满裂纹的天空,无数枯竭而灰暗的星球,漆黑冥海翻滚,身穿白色法衣的人念着经文,悲哀而宏大,肃穆的注视着缓缓下沉的建木,厚重的漩涡坍塌开来,如同送葬!
六个场景不同的浮现,如同轮回碾压着陈河的魂魄。
“滚开!”如同立在风暴中央,陈河魂魄荡漾出阵阵光纹,将一切的景象震得粉碎。
风急速的扫荡过醉仙湖的二楼,一切东西浮在半空,随后重重的坠落。
“可怕!”陈河喘着气,紧张的盯着合起来的书。它泛发淡淡的荧光,恍若白玉铸成。“有些人人的修为应该达到了道之极,堪比白墓大长老,若神明!”
“但他们都死亡了,和蝼蚁没什么区别。”阁主平淡的说到,手指玩味的摩挲着书籍。“如同凡人,寿命有限。真的很悲哀,他们以为自己能永恒的存在,但世界不允许。”
“道之极的强者堪比一方世界,怎么可能会死呢?”陈河眼神迷茫的打量着醉仙湖,百丈湖面旁种满了冲天的古树,在这清晨时分,清幽的雾轻轻地笼下来,传来孩童的嘻笑声,几只纸鸢在雾里若隐若现。
“这点我猜测过,与通幽塔学者商讨后,我们猜测这可能与九州的一个传说有关——!盘古是混沌之子,但当他生于混沌之中后,非常反感,便随手一劈,出现了蒙蒙的光亮。此后他不断地劈伐着,直到出现了世界。然后,他也死了。”阁主微抿了口茶,几根茶叶如青玉,纹理清晰可见。“有点像蛮荒传说的那位神明,因此,蛮荒一直认为他们血脉至强。我们将盘古劈天的那一刻定义为世界的诞生,那么显然,所谓我们的世界诞生之前很有可能是两种情况。这世界毁灭后的新生或是这世界在虚无之中产生!我们的星河第七纪元应该属于前者,盘古开天应属于后者,但把我们星河追溯到第一纪元,甚至更前!我们的星河有没有这种可能——也在虚无中诞生?”
“不要思索!听我讲下来。”
“建木下沉与新世界诞生应该有段时间,这段时间便应该是旧世界的毁灭。现在展开你的想象吧!陈河!”阁主手指蜷缩,整个人处于极度兴奋的颤抖着。
“把我们的世界看成个房子,对,房子!一群人生活在没有窗户和门的房子里,他们以为就那么大,有天几个人突然从知道房子会塌,而且快塌了,开始不安了。但这时绝对会有人高兴,他们的骨子里充满冒险精神,他们坚信房子只是他们的诞生地,他们应死在遥远的地方。”他自问自答着,陷入了癫狂之境。“要不了多长时间,房子开始塌了。地理位置为中心的人容易死,边缘的人会拼命的干什么?往外跑!”
“但外面有可能是沼泽,荒野,即死神的镰刀!还有可能是另一个房间!于是,人们犹豫了,但有可能是对于自己房间坍塌的恐怖或是这个房间有种力量的驱使——他们向外逃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直到有天,房子重建了,逃出去幸存的人们想要回来,但房子是没有窗户和门的!他们回不来,即使他们回来了,他们也活不下来,盘古那样的人都死亡了!谁能活下来?于是,这个新房子又是空荡荡的了!”
钟缓缓地敲着,已经八点了,太阳驱散冷雾。两手压在桌子上,支撑着自己,阳光将阁主的皱纹和汗水照得分明,影子像头受伤的野兽。
“抱歉,有点不够优雅。”过了半刻,阁主坐了下来,神情疲倦。
“所以,你们一直在找九州?”陈河慢慢的说道。
“陈河,你知道的!谁都不想死,这个星河只有那些有限的文献资料有记载,为此,师尊曾组织过不下于十次对于三大秘境的探索,只为了定点的资料!现在已经没有了,剩下的两大秘境恐怕没有线索!”阁主缓缓说道,望着湖面出神。
“你们也把九州看成一个房间!”陈河盯着阁主的眼睛。“你们害怕自己遇到了沼泽、荒野、死神的镰刀!于是,你们需要个房间,而现在,你们确信九州是离你们最近的房间。但是,齐阁主,你懂得两种文明突兀的接触,会带来什么后果?如果实力相近,可能只是小的摩擦,然后用千万年的时间融合,但更有可能是一种文明的覆灭!以现在星河的实力,你们完全可以带走所有人!”
阁主沉默,陈河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时钟迅速的飞过。
“猴子不见了,我们派出的人说猴子如同蒸发一般的消失了,在此之前,他只见过一个老头。”阁主眼中闪过一道白芒。
“怎么可能?”
“不信你自己看?”
“我问你,你把九州看做你的家,还是这片星空?”
“我不知道。”
纸鸢顺风飞向天空,儿童惊叫着,看着它们冲上天际。在他们的眼里,天便是最高了。站在云层中的陈河手指一点,金色的薄膜将风筝包裹起来。
他平静的注视风筝飞出云层,飞出这颗星球,飞到无垠的星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