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一跑进学校,并没有往教室跑,而是直接冲进了自己班主任的办公室,随风的小学班主任是一位姓燕的年轻女老师,教随风他们班的语文,为人温文尔雅,颇有师德,平时就深得学生的喜爱,随风就是其中之一,所以随风进学校第一反应就是找自己的班主任。而很幸运的,燕老师当时并没有离校,不过也快了。
因为随风冲进她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里只有燕老师一个人了,她此时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看到满头大汗跑进来的随风,立马停了手问道:“随风同学,你有什么事吗?这么急?”
随风扶着门喘了半天,才气稍微顺了点,立马对燕老师急急说道:“老师,有一群人在门口堵着我,想揍我,你快给我爸打电话。”
燕老师听了随风这番话,神色倒是很淡然,甚至还有点严肃地对随风道:“随风同学,今天也不是愚人节,你也不用给我开这种玩笑吧,你平时又不爱惹事,谁会专门来学校堵你啊?”
小学的随风是个不爱惹事的乖孩子,不过他不爱惹事的原因是因为他那时候的性格,有一种淡然,除了正常的同学间交流,他一般不会跟班里同学有太多私底下的交往。
随风在班里真正算的上好友的也只有一个人而已,不过他和学校里的一些老师们的关系倒是很好,随风说的话总是会得到这些老师的青睐,又或者说随风在某些老师面前会比较活泼,燕老师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在随风听了燕老师的话,他立马就有点无奈地拍了下自己头,对着燕老师道:“老师,我说的是真的,我和同学们一出校门就被他们逮到,说要揍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随风并没有把实情说出来,而是直接说了自己的推断,因为他并不想让燕老师,又或者说并不想让学校的任何人知道自己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他也不知道为什,心里就是不想。
而这一次燕老师听了随风的话,神色稍微柔和了一点,但还是有点疑惑:“你说的是真的?你不是再和我开玩笑?”
随风听了都急的跳脚了,他直接很正经地走到老师面前,对着燕老师道:“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老师你快给我爸打电话吧。”说到最后,随风都有点带哭腔了。
燕老师这次也是有点相信随风了,连忙拿起自己的手机给随风的爸爸打了个电话。跟随风的父亲说明了情况后,他爸二话不说,直接就开着车来学校接走了随风。
在坐着车出校门的时候,随风透过车窗看到那群初中生还等在学校外面,立马就指着他们,跟开车的父亲说:“爸,就是他们。”
随风的父亲听了却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带着随风离开了学校。
在路上,随风正无所事事的时候,随风的父亲突然开了口:“随风,他们为什么要来揍你?”
随风听了一愣,然后假装不以为意的玩着书包带子,淡淡道:“他们也没有揍我,只是拦着我很凶地问我是不是‘叶随迁’的弟弟。”
这句话一出,随风的父亲沉默了,而随风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就这样一直沉默到回到家里。
回到家后随风的父亲也没有跟在家做好了饭的叶桂兰说什么,一家人安静的吃完饭后,随风就回自己的房间关着门写作业了,一直写到口渴,才开门出来去客厅喝水,但随风一出来就发现父母都不在客厅,但客厅的灯还开着,随风不以为然,以为自己的父母出去了,只是走到客厅倒了一杯水,喝完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继续写作业,但就是这时,他看到父母房间的门紧闭着,随风好奇的走了过去,就听到从门后面传来父母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随风本不想听,但随风的身体却莫名其妙地蹲在了父母房间的门前,耳朵还小心翼翼地贴在了门上,贴上后随风甚至还在心里怪罪了一下自己:“不是说好不听的吗?”不过随风虽然怪罪着,耳朵却没有从门上挪开。
随风耳朵贴上去后房间内父母的声音就稍微清晰了起来,至少随风能听清他们在谈论什么。但随风只是听了一会儿,就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默默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了自己的桌子前,拿起桌上的笔,顿了一下,开始做起自己的作业来。
“你知不知道今天叶随迁惹的混混上随风学校堵他,想要揍他?要不是随风聪明,今天肯定被揍的鼻青脸肿的。”男人有点生气地说道。
“的确有点过分,但这也不是小迁的错啊,是他们打不过小迁才想要找随风的麻烦的,怪不到小迁的头上。”女人有点无所谓地道。
随风面无表情,写下了一道数学题的答案。
“那也是你那大儿子惹的事,我儿子做错了什么要帮你那大儿子背锅?”男人的语气渐渐不客气起来。
“什么你儿子,我儿子的,不都是我生的,做哥哥的犯事了,弟弟帮忙挡一下怎么了,不过是顿打,大不了我让小迁再帮随风打回去就是!”女人的口气也是生气起来。
随风停下了笔,突然看不清自己卷子上的答案了。
“小迁,小迁,你天天都知道你的小迁,你何时关心过你的小儿子?他在学校怎么样,过得好不好,你问过没有?”男人愤怒地质问道。
“我问什么,他天天在我身边这还不够,小迁也是我的骨肉,却在那个负心汉手里,指不定天天受那个狐狸精欺负,我关心关心他怎么了,有错吗?”女人很大声地反驳了回去。
随风写不出字了,因为他已经看不清自己手上的笔,眼睛有点湿,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那随风也是你的骨肉,你至少要做到一个母亲最基本的吧,我刚才跟你说这件事,你第一关心的不应该是我们儿子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害怕吗?你说你第一句话说的什么?”男人的愤怒越来越盛,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不就是先问了一句小迁怎么惹他们了,有错吗?反正随风回来我看着脸上也没伤,有什么好问的?”女人的声音不以为然。
随风又看清了桌上的卷子,只不过卷子上现在多了几滴水,沾湿了卷子上的印刷字,使字体变得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