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过后,夏橙阳抱起兔子准备去找夏星奕。
来到绫罗院,夏橙阳直奔卧房走去。这夏星奕,平日里是足不出户,最喜欢的便是,待在卧房里看书下棋,有时一待便是一天,连饭都顾不上吃。夏星奕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王姨娘无奈,每次都是让丫头将膳食搁在门前,等夏星奕用膳过后再将东西放回门口。
来到卧房门口,夏橙阳轻声叩门,等候半天却没有丝毫回应,夏橙阳有些郁闷,不再请门,径直推开了房门,可卧房里此刻却空空如也。
噫,今日是跑去哪里了,这可着实有些反常。
没见到夏星奕,夏橙阳心里有些许失落,揉了揉怀中的红红,就要回自己的院子。
唉,自从上次送了他书便没好好与他说过话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难不成真是恼了我了?
这样想着夏橙阳便鼓了嘴,随脚便踢了颗小石头。那石头受了力,越滚越远。夏橙阳朝那边看去,竟已到了书房了。
夏橙阳想起上次在书房里见着的那些画砚,不禁提了些兴趣。不料才刚进院子,便听得一声:“父亲,此事不妥啊,请父亲再三考虑!”
夏橙阳没让春舒秋爽跟着,抱着红红顺着声音踱步而去,来到了书房门前。难不成今日父亲考察夏星奕功课?那夏星奕为何说什么不妥?
她把耳朵贴近了檀木门,里面传来谈话声,夏橙阳听出,正是父亲和星奕的声音。这平日里夏龄问他功课不都是晨时吗?怎么这都快正午了,还耗在书房里。难不成星奕犯了错了?不会吧?
夏橙阳正欲推门进去,突的听见夏龄的声音:“那吴广忠,他的为人我再熟悉不过,他可是可造的栋梁之才啊!”
吴广忠?夏橙阳倒是以前听父亲说起过,这吴广忠少年时与父亲同窗数十载,是父亲不可多得的挚友。
“可是父亲,此人如今惹怒了皇上,我知父亲是惜才,更不说吴叔父是父亲的好友,可是儿子怕父亲惹火烧身啊!”
这是夏星奕的声音没错,但为何却这般着急?
原来这吴广忠一事仍在调查,夏龄心中以为他是被人陷害,加上又是自己的好友,最近便一直搜集证据,准备面圣为吴广忠开脱。
赵氏是明事理的人,哪能看夏龄就这么面圣,但妇人之言却是劝不住。于是赵氏便让夏星奕出面劝住夏龄。
夏星奕是夏府的长子,将来是要做夏府的家主的,自然是从小便开始接触这些政治,他哪里看不出这事的严重性,于是便有了这次书房的对话。
夏橙阳抱着红红,有些摸不到头脑。心想,反正听不懂,索性还是回到了夏星奕的绫罗院等着。想着便抬脚离开了。
“父亲,您还要为您自己考虑,为夏家考虑啊,您出了事,夏府全家上下怎么办。”夏星奕的劝阻声还在继续。
书房里,频频传来夏龄的叹息声。
“星奕啊,平日你整日待在屋里看书,有些东西你早已经明白,可有些东西,是书上学不到的。你知道我们夏府当年,是如何发展成今天这样的吗?当年我独身一人,背着族里人的反对,考取功名,进京谋得仕途,靠的是什么,靠的不仅仅是一身的才能,还有众多好友的赏识和举荐!如今倒转头来,那些人被奸人陷害。奸人们为得谋得一己私利,就要坑杀朝中的人才,我要是坐视不管,这是对朝廷的不负责任,与我与你与他人,都是不义之举啊。如果我们坐视不理,朝中其他人不将我夏府视为与奸人同流合污,这以后夏府交于你手,恐怕是立刻便会被他们打压的不覆存在了啊!”
夏星奕不语,知道此事无法转圜,只得无奈得低下了头。心中却不得不暗自筹谋了起来。
再回头看向书房,只见着匾额上的三个字:静,忠,清。夏星奕凝神看了会子,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