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石目光直视,对方任何一个小的细节都被他看得非常清楚。比如西瓜刀长约三十公分,比如对方一共跑了五步,比如挥刀的痕迹是自己的右臂。
就在对方离自己还有一步之远时、就在对方高举砍刀程石突然动了,他并没有后退也没有左右闪避,而是上前了一步。这一步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他们想到过可能逃跑、可能再接近时侧翻然后偷袭,但绝对不包含眼下的情况。所有人在这样怪异的动作面前,都惊呼的“啊”了一身。
原本应该落在程石左臂的刀,此时因为两人的距离过近,近到已经在伸长的手臂之内,而如此短的时间领头青年根本来不及改变西瓜刀的方向,只能手臂狠狠的撞在对方程石的腰上,原本断臂的一击就这让给化解了。
就在青年领头准备拉开距离想要在给程石一刀时,他突然感到心口一股剧烈的疼痛,然后下意识的低头着就看到一把水果刀正插在自己的心脏位置,鲜血不停的往外涌动。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可随之而来的是身体突然失去了力量,然后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发生得太快,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当另外另个成员发现情况不对时想要救同伙是,领头青年已经倒在地上。
另外两个恶霸见到这一幕,毫无犹豫的提着砍刀冲向程石。
程石弯腰捡起领头青年掉落地上的西瓜刀,遥指二人,大声的喊了一声“滚。”
他此时声音犹如宏钟,整得对面两人鼓膜发麻。
两个青年始终没弄明白领头是怎么可能被死的,而本应该死掉的男人此刻去毫发无损。在全身大量鲜血的映衬下,感觉就如同一个地狱修罗。他们在程石的怒吼下,立刻恢复了冷静,互望一眼后,连滚带爬的骑上摩托车快速离开。
听着摩托车走远,秦小妍才睁开了双眼,他之前为力避免看到程石鲜血淋漓的残忍画面,主动回避了当前的画面。可睁开眼睛的瞬间,映入眼球的是程石背部已经被染红的鲜血。
程石受伤了,他刚才并没有躲过那一刀,他此刻背部鲜血直流。
他之所以一出手就是杀手,是因为他已经看清了局势,一旦有丝毫手下留情或是心软他与秦小妍连个都在劫难逃。他不想死,他有梦想,他有自己的执着。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认为这个人必须要死,光天化日下都敢明目张胆的在公路上杀人、侮辱少女,其背后还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如果放任离开,那么将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他不是烂好人,从他独自离开和县就能看出,但他也不是坏人,在能不付出太大代价下做些好事他也很乐意,这也是他带上秦小妍的一个原因。。
秦小妍看着程石背部的伤口,心中极其慌乱,她想程石包扎伤口,想给程石止血,但却不知道该什么做。
程石并没有去处理背后的伤口,反而蹲在青年尸体旁不停的搜索,很快摸到了打火机,塞入自己包里往摩托车方向走去。
程石骑在摩托车上看秦小妍还在发呆“上车。”
秦小妍的确被吓坏了,此时不但程石背部伤势吓人,而且几米远的地方还躺在一具尸体。他此刻大脑一片模糊,根本无法思考。突然的声音把她从恐惧中拉了出来,她立刻小跑到程石身前非常担心的说“你背上受伤了,还在流血。”
她以为伤口在背上程石并不知道,但是流血必须要立刻处理的,否则人可能会死。
程石加大了语气“我说上车。”
他的语中充满了命令与不可置疑的态度,秦小妍只有顺从这个男人的意思,坐在摩托车后座。几乎是在她刚坐稳,摩托车就发动了,快速向前疾驰。
摩托车比自行车省力而且速度也要快很多,原本载上秦小妍骑自行车一小时最多能跑十五公里,此刻的时速却能不间断的保持在六十公里以上。原本预计天黑都到不了渝城的他们,一个多小时后已经到达渝城外。
程石把摩托车推入草丛,沿河边找了一个干燥的山洞,两人大致清理后坐在里面休息。不是程石不想骑车进城,而是他必须停下了休息,现在失血过多,如果再任其放任下去,很可能会死。好在已经进入到渝城边缘,没有隧道,没有大桥,不必担心被卡在半路上,无法通过。
事实上,程石的判断相当准确,在他刚把摩托车放入草丛时,身后的大桥就已经坍塌了。如果晚上五分钟,他就再也无法通过。
程石的确受伤了,但伤势并不严重。领头青年手臂撞击到自己腰部时,自然弯曲导致西瓜刀砍在了背部,但是受惯性影响对方的刀始终是在向前冲击的,所以只划伤了皮肤,并未伤及到筋骨。虽然伤口不深,但骑车时腰部、肩部、手臂都要起支撑作用,肌肉随时都处于紧绷状态,自然不可能凝固伤口,因此流血不少,只是还没到要威胁生命的程度。
此时他趴在地上停止不动,流血很快就止住了,放松下来后头晕眼花肯定是有的。
秦小妍看着身后断裂的大桥,心中充满了侥幸,她此时终于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拼命般的逃跑,因为只要稍微慢上一点点,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了。经过一连串的突然变化,她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信任,完全的依赖于这个男人。
他把衣服脱下交给秦小妍去河边清洗,自己在补充了些食物与水后睡着了。好在此时是夏季六月,当地气温非常高并不用担心保暖问题。可能是失血过多的原因程石睡得相当不错,至少是他最近几年睡觉时间最长的一次。醒来后他感觉神清气爽,丝毫没有失血导致的不适感。人体造血系统的神奇,在平时基本不工作一旦失血过多将会疯狂造血。
秦小妍与程石虽然在一个公司上班但平时却少有接触,甚至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但一切都在这两天彻底改变了。
她这才发现对程石一点也不了解,虽然这两天她们都在一起却也没说过几句话。她突然想起每次去行政办公室总能看到对方在纸上写写画画“你以前在纸上画的是什么啊?”
程石淡淡一笑“那是在开发技能。”
秦小妍还是第一次看到程石如此憧憬的笑容,她仿佛能看到程石的渴望“那是什么技能?”
程石目光望向远去“识界。”
秦小妍此刻表现得十分好奇“你一定是有非常大的梦想要实现吧。”
程石并没有说话,只是略微点了点头,算作默认了。
秦小妍不依不饶“你的梦想是什么?”
程石突然站直了身体“天下。”
天下是什么?字义上的意思为普天之下,没有地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不过也有不同的用法用来形容某一种地理概念。天下是语境可以不断扩展的词。
天下是包含一切,这已经不能用单纯的物质来形容。这样是没有人达到过的境界,包括成吉思汗陵,包括秦始皇,他们也并非真的拥有天下,只是拥有一个天下的虚名而已。更确切的说,天下是征服,征服一切可以征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