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白涂,陆小阳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冲澡。
他们三兄妹之中,只有张宁静的房间有衣柜,他和张诚的衣服都是放在衣帽间的,所以他没有锁房门,方便莲姨给他送衣服。
张诚那屋一看就知道是房产商儿子的房间,从小时候的儿童积木搭房子,到少年时期的立体拼图建筑群,再到成年之后的满屋子地图沙盘,甚至是床上都放着地产开发规划图。
后来结了婚,要不是他老婆布置,估计新房也成了房产办公室。
陆小阳的房间里倒是有柜子,不过是书柜,那是大哥张诚帮他设计的,书柜里所有的书也是张诚送的。
十年前他来张家的那晚,他大哥兴奋地带他来到这个房间,给他看那连着一整面墙的书柜,床紧贴着书柜,他即使是躺在床上,也能随手拿到书。
当时他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他在小石村和爷爷奶奶住着农村的旧房子,天天与鸡鸭鹅狗猪为伴,见得最多的就是泥土和植物。
张诚说,本来做的是一面墙的零食柜,他来的前一天突然决定把零食撤了,全部换成了书。
说“只有书能赶走孤独,书中的世界会陪伴人一生”。
那时候他十岁,张诚十五岁。
他其实不太懂张诚的意思,也没觉得书比零食好,不过就冲张诚给他那个震撼的感觉,他当场就认了那个哥哥。
陆小阳洗完之后,裹着浴衣就出来了。
莲姨早已来过,干净衣服就在床头柜上放着。
他没有急着换衣服,而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伸手去抚摸身旁的书。
张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他的书柜换一次书,手边的基本都是张诚看过之后觉得不错,极力推荐给他的。
很久没回来了,他想看看张诚给他推荐了什么好书。
最后他的手停住了,将书抽了出来,拿到面前睁开眼睛,顿时就愣住了。
封面是全黑的,没有一个字。
他好奇地打开扉页,竟然也是全黑无字的。
他忍不住又往后翻了好几页,居然都一样。
“什么鬼?”陆小阳有些郁闷地自言自语道,“大哥这又是抽的什么风?”
他不禁想起他十八岁生日那一天,张诚说给他准备了一个生日惊喜,在书柜,让他去找。
结果他在书柜里找到了一本男女搭档床上运动宝典,而且还是图文详解地,扉页寄语写的是,“臭小子,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大哥在前方等你”。
三年过去了,那书依旧还坚挺地立在书柜里,张诚始终没给他换走。
从那时起他才知道,原来刚正绅士的大哥,其实也有闷骚的一面。
正研究着手里的无字书,陆小阳突然听见了敲门声。
想起每次莲姨送完衣服出去的时候,总会帮他把门锁上,于是便放下书去开门。
“谁?”开门的同时,他习惯性地问了一声,不过他能猜到,应该是白涂,先洗完了过来催他。
但是当门开到一半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白鹤的声音:“我,你师公!”
陆小阳想也没想,顺手又把门给拍上了,与此同时他还听见了“啊”的一声惨叫。
门外的白鹤,见门开了,都已经倾身准备往里进了,结果门突然重重摔了回来,砸了他一脸。
白鹤捂着脸缓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直接一个闪身穿门而过,揪住陆小阳。
陆小阳一个金蝉脱壳,从浴衣里钻了出来,准备逃向最近的厕所里,结果还没跑两步,就被白鹤给捞了回来。
白鹤都没用灵力,直接用蛮力举起陆小阳往床上一扔,大步过去对着陆小阳的屁股就是一顿好打。
边打还边吼:“你个兔崽子,叫你关门!叫你关门!”
陆小阳根本不服输气,既然逃脱不了老大叔的魔掌,他偏要气死他。
“不疼,一点都不疼,好爽,哎哟,爽,有种打死我呀!”
本来准备随便打两下就算了,结果陆小阳这么一激,白鹤就来劲了。
“好啊,看我不打死你!”白鹤说着手上还加持了一层的灵力,边打边问:“还爽不爽!还爽不爽!”
陆小阳也开了灵力护体,一层灵力不至于伤到他,但是白鹤手上的力道实实在在的令他屁股疼得要命,可他就是不喊疼。
“啪——”
“啊——”
“爽不爽?”
“爽!”
“啪啪——”
“啊——”
白涂刚洗完换好衣服,就听见陆小阳鬼哭狼嚎,她以为出什么事了,急忙循声赶过去,确定房间之后,毫不犹豫就打开门冲了进去,正好就看见了全身**,在床上滚来滚去躲避白鹤连环夺命掌的陆小阳。
“嘶——”
她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准备默默转身,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挪出房间。
然而已经晚了,白鹤已经停止了动作,陆小阳也不再滚动,两道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白涂。
白涂只觉一时间浑身如火在灼烧,尴尬得无地自容。
比白涂更尴尬的是白鹤,此时他心中只有一句话:作孽啊!
如果时间能倒转,他一定先让陆小阳穿好衣服再打。
与白涂白鹤父女相比,陆小阳更多的是无奈。
不管是挨打还是被看光,他都算是受害者吧,结果那父女二人搞得好像是他占了什么便宜一样。
他最先恢复理智,抓起床头柜上的衣服,迅速穿好。
然后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尽量平稳着语气道:“老……白叔叔,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想到白鹤竟然反咬一口:“哼,你倒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陆小阳心中顿时刷满妈卖批,不装作没事能怎么办?难道要老子捂裆尖叫,“啊,臭流氓”,你就满意了?
“噢,我这就带您去看我爸的尸体。”陆小阳压抑着自己,继续装淡定道。
见陆小阳这么淡定,白涂顿时松了口气,也附和着陆小阳转移话题道:“爸,张叔叔的尸体很奇怪,不仅没有寻常尸体的腐臭和血腥味,竟然还散发着淡雅的花香,这是为什么?”
女儿都将台阶垫到脚底下了,再不踩上去,白鹤自己都觉得不合适了。
“走,带我去看看。”
三人正要出房间,就听见房间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小跑声,那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陆小阳顿时一阵冷汗,莲姨……
他看看白涂,白涂又看看白鹤,白鹤翻了个白眼,鼻子一哼,“看我干什么,赶快带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