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安的脾气陆小阳和白兔都很了解,从不轻易说什么,既然放了话,她没准儿还真做得出。
几人当下决定玄凤的事不作打扰,只等张德回归之后撤离。
不过陆小阳就担心了,万一玄凤传承的时候自己把自己给坑了,那也赖他?
得亏这里的事情都是过去的,无法改变,不然他还真为玄凤的传承草一晚上的心了。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后半夜,张德始终没有从玄凤的内殿出来,陆小阳等得不耐烦,索性趴在椅子上睡了,白兔已入定,一边等待一边练功,胡大仙则在屋内来回踱步,跟在产房前等媳妇儿生孩子似的,焦躁不安。
当陆小阳已经睡着惊醒第三回的时候,内殿终于有人出来了,是玄凤。
玄凤出来之后,扫了三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陆小阳身上。
“你,跟我进来。”玄凤一指陆小阳道。
三人都是一愣,陆小阳最为不解,莫非他在玄凤面前暴露身份了?
他不禁看向胡大仙,眼里的意思是,你暗地里搞鬼了?
胡大仙一脸无辜,将头瞥向一边,不再理会陆小阳。
陆小阳心中暗骂一声“mmp”,又看向白兔,白兔给了他一个淡漠脸,他撇了撇嘴,只得朝玄凤走去。
进了内殿的房间里,陆小阳偷偷地瞟了一圈,竟然没有看见张德,他又看向身后的玄凤,从进屋之后就在门口捣鼓,不知道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师伯……”陆小阳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正纳闷儿,就感觉后颈突然骤然一阵剧痛袭来,就像什么人正在拿钻头往他后颈里钻。
他想扭头,想转身,却感觉身体失去了控制,就那么定在那儿,不得动弹,这时他看见玄凤终于转过了身来,冲他诡异地微笑。
“老张,你眼光真毒,这小子的灵魂挺不错的啊,用来做容器再合适不过了。”玄凤满意地盯着陆小阳,话却是对张德说的。
不知何时,张德已经出现在了陆小阳身后,正伸手钳住陆小阳的后颈,往陆小阳的体内传输着什么。
随着陆小阳脸上痛苦表情的加剧,张德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到了最后,张德居然化为一缕轻烟,完全钻入了陆小阳的后颈之中。
张德完全消失之后,陆小阳才终于得到了解脱,后颈上的痛苦还在,他捂着痛处,难受得直喘粗气。
“你们……你们对我做了什么!”陆小阳强忍住痛问道。
玄凤没有回答,直接过来往陆小阳的嘴里喂了一颗药丸,陆小阳下意识就要抵抗,却被玄凤抓住下巴往上一送,强行给他灌了进去。
药丸入口即化,很快就起了作用,陆小阳感觉自己后颈甚至身上所有的痛苦和不适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陆小阳惊恐地问。
他试图将药丸吐出来,干呕了好一阵,只是徒劳。
玄凤依旧没有任何解释,等陆小阳稍稍缓过来之后才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陆小阳还要说什么,就感觉身体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控制了,不由自主地走出了门外。
刚一出去,胡大仙就扑了上来,不由分说拽住他的领脖子就跑。
陆小阳本来就因为后劲疼痛被折磨得不行,吃了玄凤的药丸之后,身上的痛苦虽然消失了,可他自己的力气也在一点点消失。
他还隐隐有种可怕的感觉,体内似乎还有什么随着力气一起消逝了。
不久他的意识也开始渐渐涣散,最后他看见胡大仙将他带回了九凤山的界碑处,终于两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陆小阳发现自己已经回家了,而且奇怪的是,此刻他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手打在门把上,貌似正要出门。
他有些懵,正在思考现在什么情况,就听见身后传来白涂的声音:“你要去哪儿?”
他下意识回头,就看见白涂正在他身后,神情紧张地看着他。
陆小阳愣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此时这情形,好像是一年前,他正要用系统传送到无间地狱去的前一刻。
“呃……我下楼吃点儿东西。”陆小阳道。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白涂解释,他要是说,前一秒他穿越进了十几年前,去了九凤山,给小时候的她当了一年多的陪练,她能信吗?八成当他脑子有泡吧,所以他还是保持沉默算了。
他说完正准备转身出门的时候,突然看见白涂皱起了眉头,紧接着又闭上了眼睛,一手扶着额头摇摇欲坠,他眼疾手快赶紧过去扶住白涂。
“小白兔,你怎么了?”陆小阳脱口而出,语气里尽是关心。
白涂猛地睁开眼睛,惊诧地看向陆小阳:“你叫我什么!”
叫了一年“小白兔”,早叫顺嘴了,白涂一问,陆小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言。
那个与他朝夕相处一年之久的“小白兔”,只存在于无间地狱的异世空间。
眼前这位叫白涂,曾经由于某种原因成为了他的师父,但早就已经解除了师徒关系,除此之外,两人再没有任何交集,如果不是他家老头出了事,两人很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联系。
他凭什么将她叫得这么亲密?
陆小阳苦笑一声,摇头道:“没什么,你要是不舒服的话,我扶你到沙发上坐一会儿吧。”
“嗯。”
将白涂扶到沙发上坐好之后,陆小阳便准备走,白涂却突然开口了。
“等一下。”白涂说话的时候,手还是按着头,一副很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陆小阳问,“头很疼吗?”
“手给我。”白涂道。
“啊?”陆小阳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将手伸了过去,只是心中有些忐忑,生怕白涂头疼得受不了而在他手上咬一口。
不过即使白涂咬他他也认了,毕竟当初要不是小白兔帮忙,他早就灵气吸入过剩爆炸了。
白涂抓住陆小阳伸过来的手,一股灵力顺着手心传输了过去,顺着陆小阳的筋脉探入了他的体内,突然她似乎探出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结果,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陆小阳。
陆小阳被白涂瞪得浑身发毛,刚才白涂往他体内输入灵力,他就知道白涂是在查看他的修为。
他不禁想起在无间地狱里,小白兔曾经说过他的身体情况暂时不适合突破,白涂这么一瞪眼,他还以为自己的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被吓得不行。
“干嘛这么看着我,你这样我很恐慌啊!”陆小阳缩回手,有些无措。
“陆小阳。”白涂语气不再平淡,而是从未有过地激动,“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哈哈哈,我小时候就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