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恩城,神圣教会。
就在教堂正门的不远处,随着一队神圣骑士的不断前进,路旁的人群都下意识地退到了一边。
“任何胆敢冲撞神圣骑士队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神圣教会在艾诺迪亚大陆上的统治是根深蒂固的。即使民众名义上是各大帝国和王国的子民,但许多民众的心是早已献给了神圣威严的光明之神。
而神圣骑士就是神圣教会数量最大的武装力量,负责保护一些重要神职人员的安全。
而能让一个神圣骑士队为其开路的,至少也是一个神圣教会的主教。
在一众骑士的身后,一架颇为豪华的四轮马车缓缓向前行进着。
马车的关键部位都是进行过强化加固的,马车的表面有着许多漂亮的各色宝石和繁复瑰丽的奇异纹路,给人一种神秘而强大的感觉。
如果有哪个天真的刺客以为那不过是些花里胡哨的装饰的话,他可能还没掀开马车的帘子,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不止是传统的防护法阵,马车上也有许多花样各异的攻击魔法纹路,当他们同时发动的时候,刺客就会像是被一个魔法师小队集火了一样酸爽,冰火两重天都是轻的。
当马车行进到教堂大门前的时候,先前开路的神圣骑士队早已在两侧列队站好,他们凌厉的目光和他们锋利的骑士剑一样,都是对人群中可能出现的刺客的无声警告。
与此同时,教堂内也渐渐走出数十个人,由一个大约三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领头,他的身后是几个神圣修女和一队神圣骑士。
面带微笑的中年男人左手捧着一本圣典,右手握着一柄带有淡金色纹路的洁白法杖,走到近前,对着马车道:“帕尔恭迎主教大人。”
随着帕尔话音落下,马车的帘子被缓缓掀开。一只有些苍老的手掌出现在空气中,一旁的神圣骑士立刻上前扶住那只指节分明的手。
另一侧的神圣骑士上前将帘子完全拉开,两人一同扶着马车中的老人,直到老人缓缓地站了起来。
“啊,帕尔,你做的很好。”
身形有些佝偻的主教大人抬起头来,微微张大浑浊的眼睛,直视帕尔的双眼。
老人的年纪是有些大了,但双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神采告诉帕尔,这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人,一个真正的主教。
绝不是那些通过供奉资源而得来头衔的家族财阀。
·
“伟大的该隐陛下,您虔诚的子民玛尼向您觐见。”
血族子爵玛尼单膝跪在鲜红的地毯上,脸上的表情十分恭敬。
“起来吧,我的子民。”
玛尼重新站起身来,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信封,递了上去。
“尊敬的该隐陛下,这是基拉亲王的作战计划。”
玛尼恭敬地说。
“哦,让我看看,基拉这个家伙,又要弄些什么风浪。”
血族之王优雅的打开黑色信封,不紧不慢的读着信,漆黑的大殿寂静的可怕。
“刺杀主教?唔,这个疯子。”
“没事招惹神圣教会干什么?当那帮神圣骑士都是木头棍么?不过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错。”
“算了,都一年多了,也该让那群好战分子活动活动了。”
血族之王收起信函。
“你回去告诉基拉,让他做好情报工作,务必一次成功,别闹的太大。神圣教会都是些顽固不化的神棍,发起疯来不太好处理。”
“遵命,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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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恩城,神圣教会。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主教和神官帕尔正在交谈。四根洁白的石柱立在四周,上面雕刻着淡金色的精美图案,仿佛在讲述着一个个神圣传说;华美的琉璃吊灯发出温暖的光线,给神圣的大殿更添一份柔和的氛围。
“主教大人,帕尔冒昧的问一句,您这次突然造访,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吗?”
帕尔恭敬地看向这个有些暮气的老人,闪烁的眼神中反而带着一丝期待。
他今年已经三十岁了,但还只是一名地方上的神官,上面还有主教,大主教,红衣大主教,若再不找机会,他的升迁希望将会越来越渺茫。
“啊,抱歉,”主教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没什么大事。只是我就要退休了,才从王都回到这儿——法恩城。其实也没有什么神秘的任务,我曾经是在这儿出生的。”
“啊,啊,好吧。”神官有些惊讶,没想到老人会给出这样一个回答。可转眼一想,一个快要退休的主教——这不就是自己的机会么?神官脸上的期待更为浓烈,他热情地询问主教:
“那主教大人,您对您的继任,有什么人选吗?”
“唔,”主教停顿了一下,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啊,太好了。”神官心想。
帕尔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您觉得我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主教微微抬头,看向神官的眼睛。
那是一双充满热切期待的眼睛。
主教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一下。
“嘿嘿,你真的想去王都吗?”
主教避开了神官的问题。
“当然,当上红衣大主教是我毕生的梦想。”
帕尔毫不犹豫地说。
“真的吗?”
“是的。”
主教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有些癫狂。
“咳咳,”
主教呛住了嗓子,旁边的神官连忙递上一杯温水。
“咳,咳,”主教捂住口鼻咳嗽了几声,才缓了过来。
手帕上明显有鲜血的痕迹。
主教渐渐恢复了平静。
“那么,帕尔,”主教这一次没有抬起头,“你觉得神圣教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嗯,”神官略微沉吟了一下,“是传播光明之神的教义给民众的地方。”
“还有呢?”
主教有些玩味地看着正在思索的神官。
“是保护民众,压制血族势力的守护力量。”
神官认真地说。
“你真的想去王都吗?”
主教再一次问了这句话。
“是的。”
神官眼中的热切仿佛能点燃他面前银杯中的冰水。
“好吧,”主教低下头,没有看神官的眼睛,“等过几天我收拾好旧房子,”
老人合上了浑浊的双眼,感受着眼前的无尽黑暗,
“你就是主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