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萧凌天带着独狼来到了北大营,准备拜访陈千里。
其实独狼是不想来的,奈何,经不住萧凌天的死拉硬拽。
“兄弟,还请通报一下陈将军,萧凌天求见。这是我的拜帖!”将手中的拜帖递给守卫,萧凌天面露焦急之色。
“好吧!你们等一下。”看了一眼两人,见他们好像确实有急事的样子,守卫这才接过拜帖。
“有这个必要吗,”一旁的独狼有些无语的看着萧凌天,淡淡的说了一句。
他实在是有种荒谬的感觉。相处了几个月了,他依然看不透萧凌天。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当然有必要!如果你不想接受盘问,然后被鄙视的话。”萧凌天也是当过兵的,对于上官的守卫的嘴脸,体会甚深。
也是,他一个小小的队正,想要拜访一位师团长,这不是不自量力是什么?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方觉得,你手里有紧急情报,需要亲自交给师团长。
这样一来,他们在意的就不再是你的身份了。而是拖延情报传递的罪责,是否承担的起。
这一下,独狼是真的被打败了。就因为这个原因?说实话,他心底里并不相信。
“跟我来,将军要见你们。”很快,守卫就回来了。诧异的看了一眼两人,心里十分好奇,将军看过拜帖之后惊讶的表情,让他很是庆幸。
“将军,人领来了。”很快,三人就来到了帅帐前,守卫行礼后这才说道。
“请进!”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守卫这才退下了,对视一眼,两人一起走进了帅帐。
帅帐布置的很简洁,左边装裱着一副地图,是整个东疆与北秦接壤的地图。
帅案后,楠木制作的武器架上,陈列着一副硬弓,一柄长剑和一杆马槊。
主位上,正坐着一位五十岁上下,精神矍铄,穿戴明光铠甲,身材修长的男人。刚毅,棱角分明的脸上洋溢着淡然的微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萧凌天二人。
只是,当他的目光注视到独狼时,明显楞了一下;深邃的眼神剧烈波动了一下,虽然一闪即逝,却被萧凌天捕捉到了。
“属下萧凌天,独狼,拜见将军!”身体挺得笔直,右手握拳重重地捶打左胸,行了一个军礼,神色严肃,庄重。
“嗯!你们来求见本将军,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收敛心神,又恢复了风轻云淡的表情,陈千里好奇的看着萧凌天,这才淡淡的问道。
“主要是因为,属下想从将军这里,了解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还望将军能够直言不讳。”
“哦?原来是来请教的。索性今日也没什么事,你且说来听听。如果能够告诉你的,本将军自然会告诉你。”
目光闪烁了一下,思绪百转千回,陈千里隐约已经明白了,萧凌天要问什么。
“属下想从将军这里了解一下,当年征远将军萧洪岩,被围歼之前的情况。
我想知道,堂堂的帝国上将为何会被围歼,三万士卒全军覆没。而帝国的将军们,却一个也没有去救援。
还请将军告知!”身体挺得更加笔直了,宛如标枪一般,萧凌天神情变得凝重,语气真诚的说道。
“你,为何要打听此事!你难道不知道,一切关于萧将军的信息,在军中都是禁制议论的吗?”
脸色一变,陈千里满脸阴沉,语气也变得十分冷漠起来,犀利锋锐的目光,仿佛能刺透人心。
一时间,一股强悍的威压散发出来,浓郁的血腥杀伐之气,让人不敢直视。
那种杀人盈野,纵横捭阖的气质,没有经过过尸山血海的人,是无法拥有的。
不愧是帝国上将,铁血杀伐,威势凛人。
“因为,我是他的儿子!”
“那又如何?这就是你敢于触犯这个禁忌的依仗?但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个话传了出去,你的下场会如何?”
“当然不仅如此!因为逸叔说过,你值得信赖。当然,谁都可能传出去,唯独你不会!”
“你就这么肯定?如果我真的传出去了,或者,直接将你羁押问罪,你又能如何呢?”
“你欠父亲的!父亲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尽管不是你所为,但是,绝对有你的因素。”
……
沉默良久,陈千里目光复杂的看着萧凌天,思绪沉浸在回忆里。
“也许你说的对!好吧,既然如此,我就跟你说一说吧。你先坐下,时间太久,我需要仔细回想一下。”
怅然若失,这一刻,这位铁血果敢的将军竟是显得有些寂寥。谁也不知道,此刻他内心是怎样的苦楚和凄凉。
“事情太过复杂,人性也太复杂,有很多人和事是说不清楚对错的。那我就挑一些你想知道的说吧!
还记得,将军在出发之前,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至今言犹在耳,让我困惑了很久,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明白。
他说:“此去经年,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记住,无论发生任何情况,你都不许有任何行动,还要压制住局面,不许别人插手。”
你说,将军此话是何意?
跑题了,既然你想知道,是谁暗害了你的父亲,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下令的人是裴世嵇,后勤则是由裴旭负责,但是,真正想要发动那次战役的人,是皇帝陛下。
而导致将军陷入陷阱的人,却是将军手下的一位郎将,叫做张孝仁,而且他后来也死了。
至于围歼你父亲的人,是北秦王朝的上将丘褚藓,率领十万人,将三万士卒全部杀死,连投降的人都活埋了。
那你说,究竟是谁害死了你父亲呢?”
说完之后,陈千里看着沉默不语的萧凌天,没有打扰他思考。其实,这也是他至今都在思考的问题,是谁导致了萧洪岩的死?
“答案我已经知道了!其实,是谁都无所谓。一个人,如果自己找死的话,谁又能就得了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父亲。既然都有关系,那就全部清算好了,就从张家开始吧!”
这一刻,萧凌天已经大概清楚了,从祖父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再加上陈千里的话,他已经隐约明白了,是父亲自己放弃了自己。
“真是可怕的想法!简直跟你父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性格一样的狂妄。
全部清算?你有那个资本和实力吗?”这一刻,独狼和陈千里都被萧凌天的想法给吓到了。
有些讥讽的看着一脸平静的萧凌天,陈千里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个想法,真是狂的上天了。
“资本是拼出来的,至于实力,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无论如何,父仇不能不报。
不管怎样,还是非常感谢你能告诉我这些。
今日打扰了,独狼,我们走吧!”对于陈千里的嘲讽,萧凌天并没有生气,因为这本就是事实。
但是,人这一生,总要有目的的活着,否则会将自己弄丢的;无论这个目的是可行的还是虚幻不现实的!
看着萧凌天二人离开的背影,陈千里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之中!自己又做过什么呢?
“那句话,是问你的对吧?陈千里说跑题了的那句话!”出了帐篷之后,萧凌天回过头,直视着独狼,突然说了一句。
随即,也不等独狼回答,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楞了一下,独狼的目光剧烈的波动了一下,随即摇摇头,苦笑着跟了上去。
……
“你说什么?那小子去见了陈千里?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去见陈千里。”另一边,徐世勋愕然的看着雄开山,惊讶的问道。
“嗯,做得很好,你下去吧。”回过神来,徐世勋挥挥手,让雄开山退下了,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难道我的猜测是对的?他真的是那个人的儿子吗?如果真的是的话,他去找陈千里也就说得通了。可是,这也太鲁莽了,如果陈千里发难又该怎么办?”
想了许久,徐世勋终于想明白了,只是,心里却更乱了。
他也调查过萧凌天,发现在萧氏宗族,没有这个人。这让他很惊讶,也很疑惑,难道真的不是萧家人,只是姓萧而已?
直到现在,这个疑问终于解开了!
同时,对于萧凌天胡来的举动,也感到苦恼不已。就这样直接去见陈千里,他凭什么相信陈千里不会发难?
不管吧,可老爷子那里,他如何交代?可要管吧,这小子也太能折腾了。
不久前,才跟华雄闹了一出,现在倒好,又找上了陈千里,难道他嫌自己的小命太硬,没人治得了他?
在他的映像里,陈千里可是萧洪岩的死对头,他去找陈千里,这不是作死吗,
“不对啊!那小子又不傻,如果没有把握,他怎么可能真的去找死呢?
不对劲,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是我不知道的。”再一想,徐世勋便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从之前萧凌天对付华雄表现出来的沉稳和冷静,还有聪明的头脑,不可能做没有把握的事情,除非,他有什么凭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