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栾姐姐,你在想什么啊?”小菲菲好奇地问。
“或许那人是破军祭司失散多年的挚友吧,故而重逢是那般喜悦。”
兰菲听破军说过,她们不只是挚友这么简单。可是这种事情,毕竟还是她本人来说比较好。
“我觉得倒未必。以破军祭司的反应来看,两人绝不仅仅是朋友,倒更像是曾经生离死别的恋人。”清鸢还是那么观人入微,觉察敏锐。
长栾却是不信:“你开什么玩笑?两个女子怎么可能?又胡说。”
“这世间之事,大姐不知或不信的,不代表就不存在。”
长栾嗔她:“你啊,哪来如此多歪理?可别带坏了兰菲这孩子。话说你上次带她去锦瑟坊,是不是就有这等图谋?”
“怎么可能?是她自己好奇,我便想法子带着她进去游历一番。”
“还狡辩,你这满肚子都是坏水。”
兰菲见两位姐姐斗嘴,不禁“咯咯”笑出声来。她觉得,如果说两个女子可以在一起的话,那相信两位姐姐会是珠联璧合的一对,一个有勇,一个有谋,携起手来,仿佛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她们。
与此同时,长乐客栈入住了两个人,出手阔绰,包下了整个松柏阁。
清鸢听完竹叶青的汇报,心知两人不简单。
“何以见得?”
“若是普通人,肯定会有脚步、呼吸等声响,可是此二人却收敛气息,明明人在,可什么都探查不到,反倒说明有古怪,不是灵力强大就是功力深厚。怕是冲着双生铃而来。”如今雷鸣乾坤镜也在身上,需得格外小心才是。“你谨慎行事,切勿惊动她们。”
“是。”
清鸢的推测没有错,来人正是残月、落星两姐妹。
屋内,落星不解问道:“姐姐,既已确定双生铃就在客栈中,我们为何不下手抢夺?”
“对方看似分为两种势力,可如果我们盲目出手,他们便会联合对抗,情形将对我们不利。我们伺机而动,神不知鬼不觉取到双生铃才是上策。”
“还是姐姐深谋远虑,妹妹一切听你安排。”
“赶了一天的路,想着妹妹定是累了,不如快些宽衣上床,姐姐来帮你好好放松一番。”
落星脸颊微红。
“傻丫头,快去。”
残月在她褪衣之际,在屋内布下一道帷幕,以防有人打扰,坏了兴致。见落星□□斜卧在床等着她,莹白润软的躯体诱惑十足,邪魅一笑,也开始脱外衣,之后点上蜡烛,燃起香,营造出令人迷醉的氛围。
烛影摇红中,她轻拢慢撚抹复挑的指上功夫非常了得,落星在身下面色潮红,娇喘连连,抽搐阵阵。
事闭,床单湿了一大块。
落星偎依姐姐怀中,娇羞道:“不知何时妹妹才能有姐姐的本事,好让姐姐也享受享受。可惜妹妹愚钝,现如今连自己都搞不定,更谈不上取悦姐姐了。”
残月的笑娇媚而霸道:“这样难道不好吗?妹妹的身体甚至不能是自己的,只有姐姐我才能掌握。”
“姐姐你好讨厌!”
“姐姐那么讨厌,那你喜不喜欢呢?”
落星粉拳轻捶姐姐胸前,赧然答道:“喜欢。”
残月听了这话,挑起妹妹的下巴,吻住她的嘴,灵蛇出动,肆意游走,直搅得残星脑海空白,有种窒息般的快感。
残星窃窃呢喃:“姐姐,我还想要。”
两人缱绻缠绵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停下,出门去打探。
她们在大街上抬头看到锦瑟坊站在窗边的丝言,残月盯了良久,惹得落星酸意大起,去拧她的胳膊。
“哎呀,疼!你这丫头!”
“有什么好看的啊?她难道有我好看?”
残月知妹妹吃醋,哄道:“妹妹艳冠群芳,世间最美。她自然没有妹妹好看,但是她身上被那伙人下了封印,这比较有意思。”
“原来姐姐是在看封印啊,方才我有没有捏疼姐姐?”说着便上手去揉。
“落星乖。”残月边说边宠溺地抚摸她垂到腰际的火红长发。
雪梅院中。尺素斜倚栏杆,在看天上的云,漂浮不定。
破军悄无声息走到她身后,刚要嬉戏吓唬她一下,却被她一个反手拉住。
破军讪笑。
“什么事?”
“我,我想送给你一样东西。”是一件当年没能来得及送出的礼物。
“哦?”
“来,把手伸出来,伸出来嘛。”破军说着,抓过她的手,在她指间施法,一时五光十色,绚烂异常。
“这是什么?”
破军甚是得意。“这是三根琴弦,在你指尖,与你心意相连。每每只要你想,便可拨动,那么我会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情。不过,只有三次机会哦。”
“像这样?”
尺素刚要尝试,被她拉住:“现在别拨,拨完琴弦会自动消失的。”
尺素见她喜笑颜开,心头一暖,嘴角轻笑:“谢谢。”
破军得寸进尺抱上她:“只要你开心就好。”
尺素未如初见那般抗拒。
残月与落星乔装打扮得气宇轩昂,像当初清鸢一行人那样,走入锦瑟坊,寻到丝言。
一曲箫声,婉转哀凄。
“如此佳人,肤若凝脂,秋水墨色,可为何偏偏蹙着蛾眉?”
丝言行礼。“两位公子,是丝言失礼怠慢了。”
“哎,无妨。”残月言语间伸手去扶她。落星在一旁看得牙痒。
“若是有何挂心之事,不如与我二人说说。我等愿做任何事情,以博红颜一笑。”残月说着,作出真诚的表情。
“不敢,只是丝言感到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兀自心生怅惘而已。”
残月见正中下怀,继而言道:“我二人看你身上有封印,可能就是那个使你忘记。姑娘如果不介意,我愿为你解除封印。”
封印……丝言闻所未闻。
残月见她疑虑,宽慰她:“姑娘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丝言犹豫再三,还是点头答应。“如此,便有劳二位公子了。”
残月施法时,刻意读取了丝言的记忆,抽析与清鸢一众相关的片段,以借此更多了解对手。
施完法,残月使了个眼色,两人离开。
“看来,我们这次的敌手不好对付,得好好筹谋。”
丝言尽数记起,不经意垂泪,染濡身前片片,对影独坐,忆往昔种种,暗自神伤。
曾经,她以为身在锦瑟坊这样的地方,一生也就如此了;直到第一次遇见他,抬头仰望那漆色的天幕上,不仅有一轮皓白孤月,更缀着点点繁星。而他,恰如那星辰,寂夜之中悬于浩瀚天河,宛若绚烂的烟花,虽是初见,却深刻在心,唯念道‘感君一回顾,思君朝与暮’。她的人生,注定从那一刻起会有所不同。
虽是无心,却恋上了,或许正如她的名字。
一切,是天命吧。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
待天黑,她跨入紫罗,再次出现在栾甯面前时,他惊讶万分。
“你来做什么?”
“我来只为取那竹箫,想为你再吹奏最后一曲,然后便会离开,永不复还。”
“好,希望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如此,我们好聚好散。”栾甯纵使千般不舍,也唯有装作冷漠,递上那支他曾亲手赠给她的潇湘竹箫。
她接过,笑靥如花,取来酒壶和酒杯,问他:“不知你可愿与我再共饮一杯?”
“不饮了。你吹奏完,就赶紧走吧。”
丝言凝望他的侧脸,眼中尽是不舍,许久,含泪喝下那杯酒。
一曲别君意,终是到尽头。
她笑着倒下,嘴角汨汨流出黑血。
栾甯冲上去,抱住她,全身颤抖。
“告诉我,解药在哪里?快告诉我!”
虽然死亡前痛苦万分,丝言眼角依旧挂着幸福的泪花。
她微笑着摇摇头,告诉他:“此毒无药可解。栾甯,我恨你!我想要什么,我想和谁在一起,我的人生应该由我自己选择。你为什么要替我做主?是为了让你自己心安吗?你居然让人夺走我最宝贵的记忆!你可知道?我宁愿死在你怀里,也不要独自寂寥地活着。”
“你难道不明白吗!谁要你死!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丝言愈发虚弱。“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就不能好好陪陪我吗?”
栾甯笑得凄苦,看着酒壶,拿过来,说:“好,我这就来陪你。”
丝言见他悲痛决绝的神情,终是不忍,捂住酒壶。“你真傻,□□根本不在酒里,我是在喝酒前偷偷服的毒。所以啊……”她拼尽最后的力气,趁栾甯恍神之际夺过酒壶,一饮而尽。
“锦瑟无端,声声何叹。丝言无心,恋之所……依。”
手一撒,空酒壶应声落下,碎一地悲凉。
栾甯失魂落魄。
“丝言,你知道吗?原先,我若知道你因爱生恨,就不会在意你恨我入骨。可是我后悔了,我没想到你竟会如此恨我,让我眼睁睁看着你离去,而我甚至不能与你共饮而死,这肯定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吧。不,是我自己。你明明邀我共赴黄泉的,我却拒绝了,是我活该,哈哈,都怪我自己啊!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在此为你落泪?我来陪你,你等着!”
言语间,栾甯掏出随身匕首,自裁身亡。
而地上,竹泪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