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这日子没法过了》 34.第三十四章

    距离哥谭舞会杀人案，再酒馆相遇,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半年多的时间, 属于夏朝的死亡带来的阴影和波动渐渐被人再一次遗忘，在这期间纽约城又多搬走了一户人家, 一家小咖啡馆关门歇业, 变种人的学校里多了一个长期住校的女孩……这些再平凡不过的变化, 甚至引不起任何一个人的关注。

    这个人的存在轻而易举的侵入了这片土地, 却又像是风一样的消失, 来的悄无声息, 走的时候甚至连一点怀念的时间都不给留。

    知晓她如今下落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其中除却心中有数的一部分人，类似于彼得帕克这样自己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大男孩的，甚至都不知道哥谭那个被杀的人就是夏朝。

    而韦德·威尔逊在夏朝毫不掩饰的情况下对她的过去亦或是身份也稍稍有了些许的察觉，但也只是觉得自己漂亮的女朋友很多时候应该是个很炫酷的画风之类的, 并没往太奇怪的方向去发散思维。

    或者说，只要夏朝愿意, 她会是最完美的爱人——还是那种满足一切幻想轻松抓牢一个人全部心神的那种——韦德现在完全就是一副沉溺爱河的毛头小子的模样, 莫说是怀疑, 甚至只要女友稍稍皱一下眉头，他都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他看。

    而夏朝更不用提，当韦德第一次兴致勃勃和她讲起这件案子的时候, 她甚至还能和对方笑眯眯的互相讨论这故事里不合常理的地方——大部分都是和时间的主人公, 也就是她自己有关的。

    她太坦然, 也太无谓, 很多时候反而成了事实最佳的保护伞。

    巴基·巴恩斯在操作下悄无声息地回到了九头蛇内部，成为了冬日战士，再次改造后的莎伦的芯片种在了他的身上，一来是作为保护巴基的筹码之一，二来也是用来和夏朝联络的手段。

    结果也许是养伤期间古一给他用药太好的问题，九头蛇洗脑过程中压根没对他的脑子产生一点的作用，反而需要莎伦在他大脑里给他制造一点3d临场效果，这样演员吧唧才能做出来一点符合画风的痛苦表情。

    比如放各种gay片啊……日韩的欧美的非人种的外宇宙的……

    莎伦的库存可全了。

    直男巴基痛苦的和自己老板表示，下次就算在他脑子里上演午夜凶铃现场版也比放gay片好啊。

    “也许是因为比起午夜凶铃莎伦觉得你更适合这些gay里gay气的东西。”

    拿着电脑点开韦德推荐的某个a打头3结尾知名网站的夏朝此刻拿着电话一脸高深莫测，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我怎么知道，你的ai是你自己重造的，谁知道是不是你的个人爱好污染到人家纯洁的ai少女。”仗着自己脸上戴着面具而且可以单人行动，巴基巴恩斯毫不客气的和自家老板互相吐槽。

    对电脑屏幕上映出来的一堆不知所以的名词标签产生了强大好奇心的夏朝，忍不住点开了其中一个进去。

    “……不过这招用好了说不定是个不错的精神污染方法，虽然很可能敌我不分……啊，但是那不重要对吧。”

    五分钟之后，黑女巫神情诡异的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巴基·巴恩斯直觉就觉得现在夏朝看的东西百分之百不是什么好事情。

    “请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在看什么，千万不要。”巴基喃喃说道。

    “好吧，但是对我而言这是个不错的消遣方式……偶尔也应该增加一点意料之外的娱乐效果。”只是稍稍想想把这些神奇的妄想放在那些人的身上，夏朝就能感受到一种清爽的愉悦感。

    “先不说那个了，我被你一绕差点忘了正事，”巴基扶了扶面具和眼罩，头发长久没有打理过，过长的长度打在脸上有些轻微的烦躁：“之前我接到的任务莎伦已经发给你了对吧。”

    “神盾局那个？接到了。如果你问我的回答的话，我的说法就是不用管他，九头蛇让你做什么就去做，反正那颗卤蛋有他自己的打算。”夏朝站起来在屋子里晃了一圈，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韦德·威尔逊不在家，不代表他会轻易放过自己沉迷酒精不可自拔的女朋友。

    她现在在他眼里还是个带着病症患者设定的病美人呢。

    这房子是她和韦德旅行过程中作为歇脚的住所临时租下来的公寓，屋子倒是宽敞明亮舒适宜人，可惜某个人没收了所有她日常消遣的东西——烈酒和香烟，连一杯低度数的香槟或者啤酒也不打算给她润润嗓子。

    夏朝的声音在翻过最后一个空荡荡的酒柜之后，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郁闷的情绪。

    “你确定不是因为你的男朋友不让你喝酒抽烟而说出来的一时气话？”

    端着枪在街上晃晃悠悠，就是不认真干活的巴基抽空和老板调侃。

    “我还不至于为了一瓶酒几根烟生这种程度的气，”黑影从地上站起来递过一瓶冰葡萄酒，夏朝下意识摆了摆手，示意黑影退下。

    一瞬之后，夏朝自己也为自己的反应愣了一下。

    ……啊，这样的下意识行为可不好，自己这种家伙如果被驯服的话可就太糟糕了。

    “……趁机清扫一下神盾局也好，日后托尼说不定还会继承父业加入神盾局，你曾经的资料也要顺便更新一下，莎伦会为你安排好一切，到时候按着她说的做，给那个独眼的卤蛋制造个假死状态就可以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夏朝就撂了电话。

    黑影依旧举着那瓶酒，夏朝没有接。

    “……莱恩。”

    她轻轻开口，微微压低的嗓音里已经带了些许不悦。

    黑影的骑士低垂着头，单膝跪在她面前，手中依旧固执的举着那瓶酒。

    “你这是打算和我说什么？”

    骑士似乎并不打算抬头，头顶漆黑的发旋反而垂得更低了。

    “您之前不是想喝酒么？”

    夏朝眯了眯眼睛。

    这家伙的意思才不是单纯的在她兴致突起却找不到酒的功夫里递来这瓶酒。

    “说话，莱恩；你跟我时间最长，我还不打算跟你也玩那么多弯弯绕的文字游戏。”

    “是的，我的主人。”骑士终于放下了酒瓶，他抬起头，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您打算‘被驯服’了吗？黑女巫大人。”

    夏朝并没有因为这句过分冒犯的话和话尾刻意强调的称呼而生出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恼怒情绪。

    “不会的，莱恩，我永远不会。”

    她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一种奇特的悲悯。

    骑士没有看到主人的眼神，他的精神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回答而就此放松。

    “那您如今做出来无意识的改变，代表您以后会爱上他吗？”

    夏朝只是勾勾嘴角，手掌覆上骑士的脸颊，轻轻掐住了他的下颌。

    “——只要我想，我能爱上任何一个人，毫不犹豫献出生命的程度。”

    黑女巫深沉的双眼直视着骑士的眼睛。

    “我随时都可以为韦德·威尔逊去死，只要这是‘有必要的’。”

    “你在对我期待什么？莱恩？”

    夏朝歪着头，对他笑。

    “或者说，你在恐惧什么？”

    骑士温顺的垂下眼睛。

    “……什么也没有，我的主人。”

    “你想我爱你么，莱恩？你知道的，只要你提出这样的愿望，我会为你达成。”

    黑女巫的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蛊惑，骑士闭上眼，盔甲之下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您的忠仆永远都不会冒犯您，我的主人——只愿永远做您脚下黑影，为您效劳……仅此而已。”

    哇哦。

    原来说出了“永远”的词汇，也都只是仅此而已嘛。

    夏朝微笑着想。

    不过不讨厌。

    人类不自觉的贪婪本能带来的结果，她永远不会讨厌——百年的寿命，这让他们轻而易举的许下了所谓“永恒”的诺言，区区百年的时间里，又有多少承诺败给了所谓的身不由己，无能为力。

    所以啊，挣扎吧，努力吧，在这真正永恒的深渊里……你的承诺又会坚持多久呢？我的骑士？

    “可你已经比其他人贪婪太多了，我的骑士。”

    夏朝手掌抚过对方的头顶，太过轻柔，而且漫不经心。

    “——别对韦德·威尔逊出手。”

    她轻轻说道，仿佛没察觉到对方压抑的颤抖。

    “在我的目的达到之前，他是我‘活着’的最重要的证明。”

    夏朝讨厌的东西并不太多，值得让她憎恨的存在更不多。

    但是她讨厌遗忘

    也许是因为能力特殊性的原因，她情绪偶尔极端的反复无常一来是因为本体被她给切切实实的“四分五裂”带来时不时遗忘的后遗症，二来也是因为她如果不被人真真切切的记住，总会有种“死去”的错觉。

    所以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她一定需要缔结一些崭新的羁绊，用来证明自己是真实存在的。

    人类又是太过容易忘记的动物。

    那该怎么办呢？

    ……那就去死吧。

    深爱之人的死亡，残忍又华丽的退场，永不褪色的记忆。

    悲剧，永远值得人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