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立叶》 15.外出

    两人走到公交站台，莫一言先发话了，“我们不会要坐公交吧？”他略微皱了皱眉。

    “怎么了？娇贵的公子哥，你不会怕坐公交吧。”傅立叶挑眉看了看他。

    “打个车吧，反正也没差。”莫一言真长这么大了没乘过公交，他也不是反感只是嫌麻烦而且又拥挤。

    “既然没差，那就听我的。”傅立叶还是雷打不动的回绝了莫一言的提议，“这大老爷们儿咋那么墨迹，乘个公交都要犹豫半天。”

    “坐就坐，又没什么大不了。”莫一言激不得，一听傅立叶嫌弃的口吻脸上就挂不住了。

    “走吧，车来了。”刚好车来了，傅立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莫一言看了他一眼撅过头挺胸就上车了，心想不就坐个公交车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

    两人陆续上车，傅立叶哔了卡，倒是莫一言一上车有些手足无措，售票员问他哪站下，他真心不知道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个地名。他回头干巴巴的望着傅立叶，傅立叶看着忍不住偷笑，他走过来帮莫一言解围说在国子监站下。接着莫一言翻开钱包发现有没零钱都是整百的，又用胳膊肘推搡着傅立叶，低下头小声在他耳边说，“哎，借我点零钱，我这儿只有一百的。”说完又傻傻的看着售票员大妈笑了笑，傅立叶憋着笑又帮他垫了零钱。

    此时车上也没有座位了，傅立叶推了推莫一言示意他去靠近下车门口的空地站着。“咱们这样要站多久？”莫一言不自觉地紧紧抓住公车上的手扶向傅立叶问道。

    “没多久，就六七站地吧。”傅立叶拉着吊环回答道，“不堵车快的话就二三十分钟吧。”

    “打个车也就十几分的事儿，还不用受这苦，真不明白你怎么就偏要坐公交了。”莫一言抱怨道，“你看连个座都没有。”

    “大少爷，你是真的没有体验过这样的生活么？我从小到大都习惯了，你要是上班高峰不去挤一次一号线，真的，我觉得你白在北京长了这么多年。”傅立叶其实一点也不在意莫一言到底选择怎么样的出行，他只是根据自己的习惯让莫一言看到普通人生活的另一面。

    莫一言本来个子就高，他环视了车里一圈，这样一望他发现车上的人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有的看着手机，有的听着歌，有的聊着天，有的看着报纸。车上的人陆续多了起来，本来还算是宽敞的车厢渐渐就变得拥挤起来，傅立叶和莫一言就被挤到角落里，傅立叶靠着窗，莫一言在他前面正对着他。

    “我操，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多人。”莫一言被挤得难受，他皱着眉头对着傅立叶说。

    “这才是正常状态，行了吧，忍忍就到了。”傅立叶把身子往里蜷了蜷，他让出一点空间让莫一言好受一些。

    “真是活受罪……”莫一言还想抱怨几句，突然一个刹车两人都重心不稳，先是向前一仰然后又是往后一退。傅立叶还算有经验整个人很快就稳住了，但莫一言还是第一次坐公交啊，他哪遇到过这样的急起急停，整个身子都压倒傅立叶身上，本来就狭窄的空间立马变成了零距离接触。匆忙之间莫一言双手穿过傅立叶头的两侧低在车窗上，傅立叶整个人被包围在莫一言的双臂里，他的头刚好搭在莫一言的肩上，两人胸膛抵着胸膛。在这短短的几秒里，傅立叶能够清晰的闻道莫一言身上那股无花果的香味，透过单薄的衣物他也能感受到来自莫一言胸膛的温度，这一刻他有些晃神。

    等车再平稳地开起来，莫一言很快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他的脸有点红红的，他说道，“我操，这比坐过山车还没有个心理准备。”然后干笑了两声。

    “习惯就好了。”两人之间突然有种谜一样的尴尬。

    刚才那一瞬间，对莫一言而言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面接触傅立叶，傅立叶的头发带着一股薄荷的清爽味，身材虽然算不上单薄但也是瘦的。当他不小心把傅立叶圈在怀里的那一刻，心里突然觉得漏了几拍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接下来一路上傅立叶就别过头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街道，莫一言也一手拉着吊环一手刷着手机，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直到公车报站说道“国子监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傅立叶才突然反应过来到站了，他急急忙忙拉起莫一言的手往车门挤出去，不断推开人群说着，“不好意思，借过下车。”莫一言也是触不及防被他这么一拽拉着挤出了人群下了车。

    “差点坐过站。”下了车傅立叶喘了口气。

    “我宁愿坐过站也不想被你拽到手脱臼。”莫一言看着傅立叶又看了看自己被拉着的手。

    傅立叶刚才太着急了，不管三七二一拉着莫一言就往外挤，没注意一直牵着他的手，现在莫一言整个手腕都被扯得红红的。“傅老师，你也别这么舍不得放开我的手啊，我又不会跑，你这是要牵多久。”莫一言一脸戏谑地对着傅立叶说。

    “不要脸。”莫一言本来以为傅立叶会一脸娇羞地收回手，哪知傅立叶反而没有松手更是用力捏了一下，疼得莫一言啧了一声。

    “瞧不出来，你老看着弱不禁风，还挺有劲儿啊。”莫一言脸皮薄地时候那是吹弹可破，但要是厚起来真是比城墙还厚。

    傅立叶对着莫一言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树不要皮必死无疑。”然后抛开莫一言的手转身就走了。莫一言转了转手腕，看着傅立叶大步流星的背影，饶有意味的笑了笑，然后追了上去。

    傅立叶在胡同里拐来拐去最后到了方家胡同一家没有招牌的店门口停住了，跟在后面的莫一言一路跟着已然没有了方向感。

    “我们到了我朋友的店。”傅立叶回过身对着莫一言指了指面前这家店，这家店门口倚着一辆粉蓝色的死飞，墙边的花架种着各式各样的植物，一张木质的小圆桌上面摆着一盆多肉，落地的玻璃窗反着光一时看不清里面的布置。傅立叶推开了木质的店门，伴随着几声清脆的铃铛声响，莫一言紧随其后。

    “欢迎光临。”吧台里传来一个男人慵懒的声音，那人没有抬头，正擦拭着杯子。

    “祁飏。”傅立叶唤了声他的名字，吧台里的男子停下了手上的活，他一抬头看到是傅立叶立马放下手中的杯子，立马从吧台里走出来笑盈盈地拥抱起傅立叶，“叶子，你好久都没来了啊。”

    “最近事儿挺多的，你还好吧？”傅立叶揽过他的肩和他寒暄着。

    “还不就那样了，反正每天写写歌谱谱曲唱唱歌，店里也就那些常客来坐坐，挺好的。”祁飏理了理自个的围裙，“今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啊？”

    傅立叶推了推眼镜说：“最近老张给派了个活，现在我在给这小子当家教。”他指了指背后的莫一言，莫一言从一侧弯了身子挥着手给祁飏打招呼脸上笑得跟花儿一样。傅立叶接着说，“这小子一天到晚都整些幺蛾子，今天又嚷着要出来上课，我这不第一个想到最合适地方就是你这儿么。”

    祁飏听傅立叶这么一说才注意到他背后的大个儿，祁飏礼貌地对莫一言点了点头，然后祁飏想起来一件事儿高兴地拉过傅立叶的手说，“对了，最近咪咪当妈妈了。”

    “真的？”傅立叶听脸上立马炸开了花，“快带我去看看。”

    祁飏拉着傅立叶的手就往店里面走进去，莫一言还没搞清楚状况傅立叶他两已经不见了，他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是进还是出，他只能先往里面打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