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不到马将军却是个明白人,希望你言而有信,秉公执法。”初璃将羽箭插回到背上的箭囊,一脚将马捅天在地上踹了几个翻滚。
被这一踹,马捅天反而清醒了过来,耳里听见父亲的声音心里大喜,连忙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摸索着扑到马偏将的面前一把抱住父亲的大腿一把鼻滴一把泪的哭诉道:“爹爹,孩儿是冤枉的,没有伤人,他们欺负我,你可要给我做主,他们想要杀了我啊”
“没有的东西。”马偏将一脚将儿子踢开。
可怜的马捅天又被踢了一个四脚朝天。
“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拿下!”马偏将突然冷喝道。
“是,将军!”马偏将带来的亲兵们轰然应喏,取下马鞍上的长枪就向前挺进。
他带来的亲兵是赤门的精骑,制式兵器全都是丈长的精钢长枪。
“马将军,我们犯了什么罪?”
“擅自离开驻地,盗窃军营战马,斩杀战马,挟持他人,全都给我拿下了!如有反抗,格杀勿论!”马偏将冷冷的看着初璃他们。
初璃也有些后悔自己和阿凉出手的,让小黑去的做话估计别人也就找不出什么借口了,一口把马捅天咬死后再往城里人多的地方一跑,不相信有人还能把它找出来。
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多想,再说了,其实她也并不是太在乎。
阿凉闪身拦在初璃的面前,手上长刀刀尖斜斜指向骑兵,圆圆勇敢的跟了上来,并排站在他的身旁。
“汪汪……”
一直吃瓜看戏的小黑大叫一声,脑袋一甩就要扑上去。
“小黑回来。”
“阿凉,你也不要管他们。”
初璃不慌不忙喊道,蹲下身子安抚着兴奋的小黑,一边将目光落在李唐的身上:“李大人,这件事情您怎么看?”
骑兵围了上来,雪亮的枪尖在阳光下反射出森寒的光芒,
初璃在等着李唐他们的反应。
虽然西北的边军中出了马偏将这种人有些扫面子,不过反正已经发生了也就无所谓,那个地方没有一些人渣?
吃了这么久的瓜看了这么久的热闹,总该出来亮一下相收拾一下残局了吧,反正马偏将也是把你们几位算在内的。
李唐将目光望向刘雨山,刘雨山点点头,同时做出了一个隐秘的手势。
李唐走了出来:“马伦?”
马偏将目光傲然,他是赤门有名有姓的人,别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很不给自己面子嘛,李唐也有些怒了。
“马将军好大的威风,张严!”
“是”
张严突然飞身而起,在空中如一只大鹏一般扑向马伦。
“保护将军!”亲兵们大喝,最少有五把长枪同时刺向张严落脚的位置。
“放肆!”张扬一声冷喝,一扬手,一道乌光直奔马伦而去,“你自己好生看看吧。”
也不理马伦的反应,手上长刀挥出,当当一阵乱响,隔开了刺向他的五把长枪,落在地上。
马伦也是吃了一惊,像张严这样的身手绝对不是普通的边军军士里面能有的,伸手一抄接过了那道乌光,只看了一眼就面色大变,连忙大声喝止了手下的骑兵。
“你们……”
李唐走上前一抬手,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教子不严,你,解甲吧。”
“什么?”马伦像没有听清李唐的话,抬起头来声色俱厉的说道:“本将军就算教子不严,但也不至于这点事情就让本将军卸甲吧。”
“如果你不下令骑兵出手,倒还罪不至解甲,但现在……”李唐顿了一下,再看了刘雨山一眼,确认了对方眼里肯定的目光,于是伸手掀开自己的衣服下摆,露出腰间系着的一块黄色玉牌。
初璃就看见金光一闪,隐隐可见黄色的玉牌上面镶嵌了一头狰狞的金龙。
“念你守边多年,带上你的家人滚回乡下老家去吧,”李唐很快就把衣领翻了回去:“记住,今天的事情不要向任何人泄露半点,否则,等着被满门抄斩灭九族吧”
“是,七……大人。”马伦看见玉牌后已经失了方寸,心里面一道声音不停的重复响起: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满嘴里说不出的苦涩,辛辛苦苦打拼大半生,好不容易混到现在偏将的位置,他自然是有万分的不甘。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仅仅是绣衣使者的腰牌,或许他还能想办法疏通一下关系,但看见了那块玉牌后,他就彻彻底底的断了希望。
因为他看见这块玉牌,就代表着他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别说现在的职位和前程,只怕不久的将来他,包括他的家人九族的生死也由不得他自己,以后,唯有天天许愿,祈求星海里那无上的神秘意志,让灭族的厄运不要降临在自己身上。
早知如此,自己方才痛痛快快的答应撤走不就好了嘛。
“马将军你放心,你先回去安安心心的教育好你的儿子,说不定哪天帝国就有需要你的时候了呢?”李唐是笑非笑的说道。
“是,大人。”马伦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他宁愿‘帝国’永远不再需要他,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完自己的后半生。
如果是在没有看见玉牌前,除了陛下的旨意和军部的命令,谁要叫他解甲归田的话,他一定会拼了自己的老命。
即便是解甲归田,听见李唐后面那句说不定帝国还有需要他的时候,他或许还会燃起一线希望。
但现在?
呵呵……
什么帝国需要?
那明明就一个巨大而恐怖的漩涡,一旦卷进去,别说是他,只怕连自己的九族都会被吞噬的碴子也不会剩下一点。
军队里的人和政治参和在一起,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十多年前的兵部尚书,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而比起根深叶茂巨人一般的兵部尚书黎怀,他现在只能算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幼童。
“不,爹爹,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为什么要听他们的?”事情本来已经快结束的时候,而被初璃收拾了一顿后又被马偏将踹了一脚后一直就安安静静的马捅天不知道脑袋里那根神经短路了,突然跳起来指着李唐喝道:“他们只是边军里的一个小小的军士,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爹爹,你是将军,你是将军啊。”或许是想到自己以后将再没有了一个偏将的老子让自己作威作福,马捅天急的胡言乱语起来:“您看看,您看看他们割了孩儿的头皮,还差点杀死孩儿,您叫人把他们抓起来全都杀了,这样子今天的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大庭广众之下他竟然还想杀人灭口,也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真是一个彻头彻尾坑爹的货,连初璃都忍不住为马伦默哀了三秒钟。
“哦……”李唐淡淡的轻哦了一声,看向马伦说道:“看来令公子还是没有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