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苏沫的思绪,外面传来苏爸的声音,苏沫赶紧打开了门。
苏爸进来,拉了凳子坐在苏沫对面,一阵沉默后,缓缓地开口了,“小沫,从小到大你都是一个好孩子,从没让我和你妈担心,这些年爸爸一直觉得对你的关注太少,前两年又因为我心脏病害你失去了出国留学的机会和小庭分手了。还借了那么大一笔钱,爸爸一直觉得苦了你对不起你,可又没有能力为你做些什么,如今你一个人在那么大一个城市里工作,无依无靠的,我和你妈就怕你受委屈。可爸也知道你们年轻人有追求,想打下自己的事业,我和你妈都尊重你的选择,可你在外面要是受伤了,受委屈了可千万别自己一个人往肚子里咽。那样只会让我和你妈更难受,要是累了就回来,千万别勉强自己,还有你借的钱也别担心,我和你妈还有些积蓄,再加上房子应该够了。”
苏爸的一番话让苏沫内心感动,她没想到一向不善言辞的父亲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她擦了擦眼泪,说道:“爸,谢谢你,谢谢你能跟我说这些,但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们苦了我,更不觉得你们为我付出的少,相反我觉得这辈子能做你们的女儿是我最大的幸运,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你们重要,你们放心,借的那一笔钱,我这两年存的已经差不多了,回去就能还上,再个你们也别担心我一个人在外面,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坚持不下去我一定会回来的,还有就是爸对不起,这几年我总是忙于工作很少回来看你和我妈,你放心以后我一定经常回来看你们。”
苏爸的一番话突然让苏沫有了莫大的勇气,她突然觉得在莫南暮面前自己未必是不自量力,未必不能去抗争了有亲人的支撑家的庇护,心里剩余的不安忐忑也都一扫而去,索性不再想那么多,一夜安睡。
第二天早上苏沫好说歹说才阻止了苏爸苏妈要去车站送她的打算,一个人拖着行李刚走到小区楼下就看见了那个甚至与这个小县城都有些违和感的黑色商务车,莫南暮的助理季峰就站在车的旁边似乎已经等了很长时间。
苏沫认命地走过去,季峰叫了一声“苏小姐”,就赶紧把车门打开,苏沫冲他点点头,出乎意料莫南暮竟不在车上,季峰看着苏沫的表情随及明白了,冲苏沫解释道“莫总,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合作案要谈,就让我来接您了。”
苏沫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复又接了一句“麻烦你了,季秘书。”就弯身坐进了车里。
季峰透过后车镜偷偷的打量后座的苏沫,发现她只是盯着窗外一闪即过的风景发呆,没有什么动作。他实在想不通就这样一个并不是极其漂亮,家世普通的女孩凭着什么打败了那么多漂亮优秀的女人在一向沉敛禁欲,拒人千里的莫南暮身边呆了三年,而且这三年他明显看到了莫南暮与以往有多么的不一样。虽然表面上莫南暮还是那个大多数人眼里的手段凌厉,不近人情的商场王者,可又有多少人可以想像私下里这个寡淡到仿佛只能让人仰视的王者也开始会在办公室里一个人举着酒杯发呆空气里似乎都弥散着抹不开的忧伤,也经常会眼睛里溢满欣喜的期待只为为某个人准备一份礼物,甚至会几次在朋友聚会的场合只是接了一个电话都能让他马上失去喜怒不行于色的外壳有了怒不可遏的失态。还有就是这一次,两天的时间,公司明显的低气压上到部门经理下到小职员所有的人连那些一贯的花痴女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躲着老板走,怕一不小心就成了明显黑着脸的老板怒火之下的炮灰。
直到他查到苏沫的行踪,讨好地把苏沫回了老家的信息汇报上去,老板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些,本来想着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却在没想到只是打了一个电话的功夫,老板的脸色就更加阴沉,一个下午都没有说话,只是在下班的时候沉着脸留下一句,“明天早上你去c市帮我把她接回来,她要是问你我最近的行程就说我最近都很忙,一点空都没有”,转身离去。
下了飞机季峰送苏沫回了北山的别墅就离开了,苏沫看着这个造价不菲却孤寂的有些荒凉的房子,内心突然不知为什么有了些隐隐的担忧,自己以后离开了,莫南暮那个冷酷到有些奇葩的男人,要是还不许陌生人进入他的生活领域,一如既往的连个帮佣都不请,他就该独自一个人守着这个空荡荡的房子了。
突然苏沫伸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心里开始骂自己,“苏沫呀,苏沫不是都想好了吗,你怎么又打退堂鼓,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莫南暮有什么好可怜的。他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怎么会孤独,你还真是老好人,说不定你走后人家就不住这儿了,瞎操什么心。”苏沫甩了甩头按下内心那点不忍,把行李顺便放到了客厅的角落,想着这次自己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离开了,索性行李就这样吧,不再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