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在齐飞这里呆了两天,她没想到她竟然会在算得上无家可归的时候投靠一个应该还算得上陌生的人,还是一个难为过自己的男人。这几天接触下来她发现这个男人似乎和当初那个在酒吧里难为她,媒体眼中的浪荡公子哥不太一样。这几天里他生活规律到近似严苛的地步,晚上九点必然睡觉,早上六点必定起床,更甚,白天竟然能一整天不出门,不是在那个狭小的阳台上摆弄花花草草,就是在厨房里研究食物,活脱脱一副隐仕的姿态。
第三天,苏沫找到一大早就在阳台浇花的齐飞:“那个齐飞,这几天谢谢你了。”
男人放下手中的喷壶,抬起头盯着苏沫:“怎么,你要离开?”
“嗯,那个我朋友已经帮我找到房子了,我想今天就搬进去。”苏沫答道。
对面的男人似乎停顿了一秒,然后说道:“房子在哪?吃过早饭我送你过去。”
苏沫看着后车座上的行李一阵纳闷,很明显不是她的,她从莫南暮的别墅里出来什么也没带,这两天也只是买了套换洗衣服罢了。
坐到驾驶座上的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后调笑道:“放心吧,我不是要到你那儿蹭住。”
苏沫当然不会自恋到以为他要跟她住,她随口问道:“怎么,你要出差啊!”“怎么会,出差多累啊,我要回归花花世界了!”
苏沫惊讶道,:“怪不得,原来你平时不住这里啊。”齐飞情绪开始有些低沉,“这是我理想中的家”,然后又呼了一口气重新回归满不在乎的神态,“可是很明显我终究是属于现实的。”苏沫一时不知道接些什么,车厢就这样一路沉静了下去。
苏沫早就从莫南暮嘴里知道陆庭回来了,可这几天她正处在和莫南暮闹掰后的惴惴不安中,又或许她内心在刻排斥陆庭这两个字,竟然就这样忽略掉了这件事。却没想到在今晚在被齐非这个奇葩以出来散心和报恩这样荒唐的理由拉到酒吧后,竟然在这样注定狗血的地方碰到了陆庭。苏沫静静地看着前方走过来的高大英挺男人,对是男人,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阳光灿烂,温暖美好的男孩了,而是现在这个刚刚熄灭了手中的烟,静静地站在对面一身黑色西装,散着酒气,有着不可忽视的气场的男人了,却也是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男人。
苏沫突然有些伤感,她曾经以为即使是许多年后的再相遇她也难以忘怀当初那场被抛弃的痛,她也无法原谅一个叫陆庭的男子,却没想到仅仅只是三年,事情的男主角就站在她的面前,她竟然没有所预料的汹涌恨意,甚至连回忆都是刻意搜寻起的,似乎曾经的一切都在这喧嚣人世中逐渐消耗殆尽了,又或许是她疲倦了再也经不起一场轰轰烈烈的折腾,即使只是一场发泄的恨。时间到底是爱情的克星啊,即使当初爱得再矢志不渝,地老天荒,恨得再深恶痛绝,咬牙切齿也抵不过在相遇时对面的人云淡风轻地来一句:“好久不见,苏沫。”
苏沫并不言语,说实话她是不知道怎样接这一句“好久不见”,她只是盯着对面的男人静静地看了两秒钟,然后转身就要离开。原谅她即使不恨也做不到把一切归根于云淡风轻的一句“好久不见。”
陆庭显然没预料到她竟然是这种反应,回来时他有想过再次相遇时或许是一场声嘶力竭的控诉,又或许是一场不屑一顾的冷嘲热讽,却没想过苏沫竟然只是这样冷静的沉默的转身,他一瞬间有些恐慌,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不在乎了,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陆庭伸手拉住了即将离去的身影,苏沫开始挣扎却并未转身,只是一句疏离的:“放手!”陆庭愣在那儿了他突然不知道该接些什么,原本回来时就想好的千言万语此刻似乎都那么无力,他似乎说什么都没有立场。而这时苏沫已经快挣脱开了,陆庭下意识地赶紧重新握紧,语无伦次地说道:“苏沫,我……”
“哎,苏沫你怎么这么没劲,喊你出来玩,给你散心你竟然一个人躲出来不再回去了。”包厢里的齐非见苏沫迟迟不肯回去,寻了出来,却没想到看见了这样一幕,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省心,眼看两人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心里不悦感瞬间上升,莫南暮那个疯子自己是实在争不起,也争不过,可这个男人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凭什么,就是买东西也要讲个先来后到吧。
他随即微眯起桃花眼,却继续没心没肺的走过去,然后装作没看见那个男人一样,使了一点巧劲,就把苏沫拉到了自己身边,然后不等陆庭反应就拽着苏沫向包厢走去一路上还喋喋不休的骂苏沫不解风情,没良心带她出来散心,她却躲了出来,害他被朋友嘲笑。而苏沫这会儿内心一片混乱,脑子里只有一件事,陆庭回来了,根本没听清齐非到底说了什么。
陆庭眼看着苏沫听话的跟着那个男人越走越远,听着那个男人一路亲密的嗔怪,双手越握越紧,这分明是曾经的他和苏沫啊,他到底是回来晚了吗?还是苏沫,三年你就已经忘了我们的曾经,三年,就已经有另外一个男人能替代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却猛然想起当初放手的分明是他自己,他能怪谁,又怪得了谁,双手只得又重新无力地摊开,苏沫离开你我才明白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才知道以失去你为代价无论得到的是什么都没有意义,我后悔了,可我好怕你再也不愿给我弥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