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城在环形会场随便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吃了点免费的花生瓜子便认真观看起了比赛,比赛好像已经达至了最**,场间的气氛极其的热烈,他还是喜欢这种氛围之下观看比赛,坐在自家包厢里面看一点也不热闹。
只见“擂台胶囊”战场,陈洁早已开启了剑骨轰鸣,每一招每一式之间都是剑气横生,锐利嗡鸣,一道道溢出的剑气都在擂台之上刻下可怖的剑痕,神情冷冽。
而对面的身着干净素衣的旬一念,则一边踩着小碎步躲避剑气,一边念叨:“怎么就非得分出个胜负呢?你不欺负我,我就不欺负你,你看看你,这些石材哪一块不凝聚着工匠师傅的心血?
“对于工匠师傅他们来说,这里的每一块石板,乃至于每一块石板上面的特殊纹理,都是他们的心血,他们一刀一刀的雕刻而出,蕴含了他们多少的感情你知道吗?你不知道!”
“我们就好好的相处,我们平局好不好?你看,之前都没有过平局,我们就平局了好不好?”
回应他的是陈洁的三尺剑气,撩颈而过!
旬一念一声叹气,“唉!这喧闹的尘世间,容不下三两句真善言!”
旬一念低声叹息,自脑后取下随意当做麻绳束缚头发的的麻绳竹枝,挥手之间,麻绳竹枝便生长开来,竹枝点地,长度及腰。
陈洁的三尺剑气顷刻之间便被麻绳竹枝点化,消散于虚无。
旬一念不在多言,他每天都在向着这个世间的众生诉说,别有征伐,别有欺辱,别有争论不休,但是他一直在坚持的,认定的,想向着这世间阐述着他的观点,无人能懂,无人能明,他的道,前途只有他一个人。
旬一念站的角度就是人类的对立面,他的角度是山川,河流,树木,雨雪,春夏秋冬,乃至于石头,小草。这些“死物”,却是他的朋友,这世间只有他一个人在静静听着他的这些朋友的诉说。
在人类看来可以随意使用的死物,无需在意怎样做,怎样开采,没人会在意它们的看法,以至于当它们出现之始,便没有了“自身”,丧失了“自身”,被剥夺了“自身”。
因为从没有人为它们说过一句话,以至于人们甚至都不知道它们的“存在”。但至此,人间有了一位少年,站在它们角度的少年。把它们当做“朋友”的少年,为了他们说话的少年!
你以为旬一念在往常的念叨之中,说什么伤到花花草草也不好,是玩笑话?不,他很认真,从未有过的认真,只是,人们看不懂罢了。
旬一念是个不喜欢说废话的人,他的每一句话都是有说的必要的,或者说是他必须为那件东西,那个“它”说句话的时候。
他开始在周围的人面前显得“念叨”,喋喋不休,遇见谁也不会放弃,一个经常为花草树木,山石水流说话的人,他还是正常人吗?没人能理解旬一念,但他在他坚信的道途之上一往无前!
如果真的有一天旬一念放弃向着周边的人念叨了,那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他已经说服了众生,一个是他已经死去。
旬一念是孤独的,在人类的社会他很孤独,在道途之上很孤独,但他从不会感到孤独,他善待着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情,乃至于他脚下踩着的土地,身上穿着的衣服,每个呼吸间吸入的空气。
他的道,无处不在,融在这天地,融在这自然!
他有胸怀千万丈,容下世间不平,事百般!
一只麻绳竹枝便将陈洁的“三尺剑气”消散于虚无,仅凭这般的轻描淡写的一式,他旬一念担得起联邦新生代顶尖强者的身份。
陈洁周遭剑骨轰鸣,她今天还不曾极尽释放过,她的剑怎能允许无功而返?她的剑应该有也必须有破尽一切的气势!
陈洁剑骨铿锵,左手袖剑玲珑隐在袖下,右手猛地一掷,“一袖流萤!”击破司徒雅青铜小盾的一式再现!
旬一念身躯巍然,右手竹枝轻点,竹尖直接抵在“一袖流萤”的锋芒之处!剑鸣铮铮!“一袖流萤”的锋锐,生命金属青铜小盾的破裂就是见证!但此刻,就在旬一念的二尺青竹杖前却不得寸进!
陈洁心头微紧,旬一念轻描淡写般挡住“一袖流萤”着实是使得她怔住了,无论是“三尺剑气”还是“一袖流萤”,皆是毕露锋芒,极致锐利的招式,此刻却突破不了旬一念的一根竹枝?
旬一念轻呼了一口气,虽然看起来是轻描淡写,但还是耗费了旬一念不小的功夫,“我们平局好不好,我不想打了,有点累了。”
陈洁……
“你说不打就不打了,这样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陈洁见得“一袖流萤”未能建得寸功,左手轻扯,那柄袖剑玲珑便重新回归到陈洁的手里面。
陈洁手持双柄袖剑,战!
旬一念微微叹气,手持麻绳竹杖,朝着陈洁的方位连连点击,一股股波动自旬一念的麻绳竹杖尖端,朝着陈洁激射而去,陈洁连忙运转剑骨轰鸣,两只袖剑玲珑在陈洁面前呈现防守姿态,“无懈可击剑守式!”
竹杖波动轰击在“无懈可击剑守式”的外侧,激起剧烈的涟漪,陈洁没有想到,旬一念的第一颗竹杖波,就打的两柄袖剑玲珑一阵轻吟,攻击力度之强,使得自己的双手都有一阵微麻!
接下来数十颗竹杖波动,全面覆盖在“无懈可击剑守式”的防御表面,激起一片嗡鸣,那是“无懈可击剑守式”泄力的极限了,只要在一击,“无懈可击剑守式”就会濒临破碎!
陈洁心头竟然微微泛起一股无力之感,只要旬一念此刻快攻过来,那么她的防御体系在一刹那之间就将崩塌!
但旬一念并没有一点进攻的意思,好似并不知道这是个绝佳的进攻时机,他还是依旧询问:“要不我们平局好不好,之前都没有过平局的!不要打了,不然又得损坏擂台的地面石板!”
陈洁将内心的波动平去,旬一念很强,强到直到此刻她任旧是没有试探出旬一念的战力深浅!这很难想象,她是剑骨天生,从擂台赛开始至今,她是一路捷报,战了三场,胜了三场。
无论是魏恒,秦岑儿,还是司徒雅没有人能逼迫她承现防御姿态,更不用说是破开她的“无懈可击剑守式!”
她的剑道的骄傲在今日被旬一念以一种毫不在意的姿态,摧残的体无完肤!还一直询问她,要不要平局?这是直白的羞辱么!
旬一念要是知道陈洁是这么想的,估计能絮絮叨叨的给陈洁解释半天,天地良心,他真的是在为了擂台地面石材考虑啊!但不会有人信的,陈洁不会信,正常人都不会信,这就是旬一念的处境!一个难言的处境。
一个为了他的道途与这整个世间站在对立面的人,一个为世间万物表达着想的人!一个为了这自然着想说话的人!一个为了他的“朋友们”说话的人!
陈洁从不知道旬一念竟然如此的强悍,以前,在陈洁,其实不只是陈洁,在场的认识旬一念的其他八大家子弟中也都感到惊叹!
在他们的印像里,旬一念都是一脸无害,身着简单素衣,麻绳束发的一直在耳边念念叨叨的“话痨”少年。
却不知这个“话痨”少年,战力,天资是何等的卓绝!就算此刻剑骨天生的陈洁也不知道他的极限在哪!不过,这正合陈洁之意,她的剑,向来不惧强敌!她的剑向来只战强敌。
陈洁主动袖剑直指旬一念,剑锋高度直抵旬一念喉咙高度,肃杀之意,挑衅之姿,溢于言表!
旬一念只得一声叹息,他的世界期盼有人能懂,他的言语期盼有人能明,他的表述,期待有人赞同!他的念叨期待有人听得进!但,没有人,一直就是一个人!
算了,要战便来战吧,就让这世间明白明白,我这些年坚持的道途,以后,我那些“老朋友”的话,就由我来说!他们的苦就由我来平!
一瞬间,旬一念的气息好似变得不可捉摸起来,那只麻绳竹杖前段猛地窜出百十道宽大竹藤,如同浪潮奔腾一般,猛地向着陈洁突刺!每一根藤蔓的尖端都是泛起一股波动,正是刚刚差点轰破陈洁“无懈可击剑守式”的竹杖波动!
此招唤做“竹浪山河”,竹浪前端的剧烈波动使得陈洁瞬间气机蒸腾,这次,她没有守,她知道凭借“无懈可击剑守式”完全接不下旬一念的这招“竹浪山河”,想要破开这一招,陈洁明白,只有出击,她的剑道,她的剑骨不允许她的后退!一步也不行!半步也不行。
陈洁双目紧闭,她甚至能够感觉到“竹浪山河”在极速迫近自己时产生的巨大危机感,甚至差点将自己周身的气机冲散!但,陈洁没有退!
“竹浪山河”越来越迫近陈洁,陈洁的剑骨甚至都被强大的气场压制出微微轻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