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开学头一天,我就把王梅梅给得罪了,而且是犯了个很蠢的错误。
原本是懵懂的少年心想向对方讨好,却让我给演砸了,也难怪王梅梅会任性地要我三个河螺蚌。现在别说是三个,就是30个我也会想办法给她弄来。
中午放学一回家,我就找了个罐头瓶,洗得干干净净,把四个河蚌全放了进去,以显示我的诚意。可又一想“人三鬼四”,就又拿出个最小的。
怕王梅梅不会养,我把养蚌的注意事项和河蚌的习性详细地写在一张纸上。写完后,迟疑片刻,在纸条的右下角加了一句:i'm sorry!
下午,我特意早去一会儿,将罐头瓶放在王梅梅的桌斗里,纸条却不知道往哪放。挟在书里,怕她拿书的时候掉出来;放进书包,又怕她发现不了,最后决定,还是亲自给她。
袁军让我出去颠球,我也懒得去,拿出英语书,边背单词边等王梅梅。
王梅梅不到两点也来了。我忙挥手向她微笑,王梅梅假装没看见,径直走向座位,坐下后也不理人,打开铅笔盒看课程表。
“你来了,今儿的天真热!”
“嗯!”王梅梅算是做了回答。
“那什么,河螺蚌我给你带来了,这是我自制的养殖指南,你看看,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我!”我从裤兜里掏出纸条,递给王梅梅。
王梅梅这才发现桌斗里的罐头瓶,双手捧出,兴奋道:“这么大的河螺蚌,比会场上卖得还大!李镭,这真是你们踩的?”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冰冷模样。
我心道:毕竟还是小丫头,恼得快,好得也快。不过见王梅梅高兴了,我也高兴。
“当然是我踩的,老班踩的那个他那个也没我的大!”
王梅梅将罐头瓶放在课桌上,趴在桌上一边看一边说:“真有意思,我要是男孩子就好了,也跟着你一起去踩。”
“啊啊,那敢情好!”我笑道。
“它们怎么不动,是不是死了?”王梅梅问道。
“没死,这家伙可结实了,不动是装死呢,等你拿回家守着看,它的嘴就一翕一合的。”我解释道。
“真好玩!你说咱们这里面有珍珠没?”
“估计够呛,老班说了,咱们这儿的河蚌就不可能产珍珠,倪杰那颗珍珠不知是怎么搞的?”我用铅笔戳了一下河蚌,河蚌受了刺激,硬壳微微张开,马上又闭上。
“你别动它,让它自己动!”王梅梅制止道,她也看见河蚌动了,欣喜不已。
“做男生真好,玩的东西都这么有趣,谢谢你,李镭!”
她这一谢,我反倒不好意思,趁机向王梅梅解释上午的事:“上午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昨天根本没比赛,我和袁军也没背后议论你,我其实早就看见你了,就是”
“好吧,原谅你了!”王梅梅打断我的话,“别解释了,前言不搭后语!”
见她笑了,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也就不再解释,反正再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
王梅梅对河蚌爱不释手,问道:“真得都给我了?”
“那当然,君子一言,什么马也难追!”我学着《鹿鼎记》中韦小宝的腔调。
“都归我了,我怎么安排都行?”王梅梅又问道。
“是你的当然由你作主!”我慨然应道,接着又问:“干嘛,你不会要煮了吃吧?”
“讨厌,尽瞎说!我可舍不得!”
下午第一节是美术课,王梅梅就画了一节课的河蚌,画得还真是惟妙惟肖。
下课后,李洁和刘芳来找王梅梅,王梅梅从桌斗里拿出罐头瓶让她们看,这两人也是第一次见,新鲜的不得了。
“梅梅,你从哪买的,我也要去买。”李洁胆子大,伸手去按河蚌的外壳,一边问道。
“不是买的,是李镭他们从海子洼踩的,问我要不要,还说送你们俩一人一个。”王梅梅边说边瞄了我一笑。
“太好了,李镭,谢谢哟!”李洁和刘芳同时向我笑道。
“不谢不谢,没什么!”我被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三个女生笑作一团,抱着瓶子去给其他要好的女生看。
见她们高兴地围成一团,我才明白王梅梅执意要三个河蚌的用意,如此一来,我在女生中的人缘顿时翻倍。
好人缘就是招女生待见。果然,又有女生向我要河蚌。我双手一摊:“没有了,留了一只我自己养,你们想要找袁军他们吧!”
“真的假的,只给王梅梅,不给我们!”
“就是,真小气!”
我急忙解释:“真没了,要有肯定给你们。”可女生就是这样,怪我驳了她们的面子,嘴一撅,“哼”了一声,愤愤的走了。这下好,满意了三个,得罪了一大片儿。刚才还被众人拥戴,瞬间又跌入谷底。
王梅梅发现我的窘境,从女生群里挤出来,安慰道:“怎么了,又得罪下人了?告诉你吧,这世上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以后惊心点儿!”
“都和我要河螺蚌,我真没了!”我委屈道。
“我知道你没了,你就不会说改天我给你们再去踩,说话直来直去,连个慌也不会撒。”王梅梅道。
我嘻嘻一笑:“师父教训的是,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王梅梅一乐:“好吧,我就收了你这个徒弟。”说完,我们俩都乐了。从此,我们就经常以师徒戏称,关系显得更加亲密了。
日子像瀑布,时光如流水,转眼功夫开学已经半个月了。每天除了学习,就是疯玩,日子过得很充实。在这半个月里,共上了六节体育课,每节课都和13班踢一场球,我们六战全胜,而且都是大比分胜出,暑假的训练效果立竿见影。
一天晚自习,班主任代课,快下课时,李老师宣布了一个消息。
“同学们,今年是咱们学校建校五周年,学校准备举办秋季运动会,项目很多,希望大家踊跃报名。另外,运动会后学校要举办全年级的足球比赛,每个班一个队,这回咱们班的人可有用武之地了。杨博,具体怎么组队由你负责。”
班主任刚说完,全班男生就炸开了锅,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学校怎么想起搞足球赛了?往年都是组织篮球赛,我们踢足球的站在场外干有羡慕的份儿,今年这是怎么了,太让人意外了!
“老师,几人制的比赛?操场上踢还篮球场上踢?”杨博问道。
“我问过了,是11人的比赛。我听说咱们班挺厉害的,好好踢,争取给班里夺个冠军!”班主任鼓励道。
“放心吧,老师,这个冠军肯定是咱们班的。”杨博拍着胸脯保证道。
接下来的几天,杨博就张罗着成立球队。
成立班级足球队,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要是七人制
比赛,根本不用组队,我们哥儿七个就大包大揽了,最多找两个替补。
可学校组织的是11人制的比赛,那就至少还得从班里找出4个人,加上3个替补,怎么也得7个人。
班里虽说有30多个男生,平时体育课也都踢球,可向我们这么下功夫,这么“职业”的球员,还真没几个!
杨博经过深思熟虑,征取了哥几个的意见,将王益飞、老胖、刘小飞吸收入队。
可还是缺一个,这时我们有点儿想念倪杰了,可有家十三班也要组队,倪杰俨然成了香饽饽,是主力门将。
课下,杨博找我商量组队的事儿,顺便让我填报运动会报名表。
我接过报名表简单看了看,报了个三级跳远和1500米长跑。
“老班儿,不行就随便找两个人得了,把他们往中前场一放,让他们抢去吧!”我把报名表递给杨博,一边说道。
“实在不行也只能这么办了,这不正想跟你说了,你的位置往后撤撤,咱俩打个双后腰吧,你看行不?”杨博用商量的口气问道。
我这几天也一直在想组队的事儿,本来杨博最初让我打433阵型中的三前锋,搭档小武和路明,起个中锋支点的作用。可这么一来,中场和后防线的压力就大了,老屁肯定守门,后防线袁军和李艳龙搭档中后卫,中场就剩杨博一人。
足球场上,得中场者得天下。就算其他班实力弱,可我们自己的这个阵型本身就很难运作起来。所以,老班儿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行,没问题,这样就打成442了吧。”
杨博见我如此爽快,拍了拍我的肩头,叹道:“没办法,我原本想咱们班实力要强过对手,就把火力重点放在前场。可这几天,你也见了,刚加入的老胖他们根本就不会踢,见球来了就是一脚,毫无目的,还尽帮倒忙,有没有他们也差不多。中场就我一人,三条线可就脱节了,到时候只能打长传冲吊,踢起来肯定不好看,咱们毕竟练这么长时间,还是尽量走脚下。”
“明白,这些我也想到了。咱们国家队还不一样,前锋线和后卫线都挺强,就中场不行。过几年可能中场硬了,前锋线又不行。老班儿,这么一说,足球这个东西还挺玄妙的。”
杨博一笑,赞道:“算你聪明,要不足球是世界第一运动了,想踢好,这里面学问大了。咱们踢个校园联赛都这么费劲,更别说国家队了,差一个环节都不行。”
“唉,中国队,什么时候才能冲进世界杯啊!如果可以,我情愿少活10年!”我发誓道。
“少活10年,你更看不到中国队进世界杯了。”杨博笑道。
我被杨博的黑色幽默逗得大笑了一阵,正色道:“我坚信,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能看到中国队杀入世界杯!”
“说真的,甲a联赛这两年这么火,再照这样子来上两年,冲98年世界杯有戏!”杨博道。
“98年咱们都上高中了,到时候还一块看球啊!”我激动的说,仿佛中国队已经冲入世界杯决赛圈。
“那当然,到时咱们哥几个一个也不能少,别管念什么,都得回来给中国队加油!”杨博也有点激动。
可岁月无情,并不是一句台词,还没等到98年,我们就各奔东西。命运,有时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两人憧憬了片刻,又回到了正题。
杨博道:“扯远了,那就这么定了啊,咱们俩还打中场,这样三条线都有两个人,再把替补补充进来,打个442。”
“行,我没意见,咱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我耍贫道。
杨博指着我抖了抖右手食指,走开了。
接下来的一周,既要准备运动会,又要抽下午大课间时间磨合球队,大家忙得不亦乐乎。
秋季运动会,在十一国庆前一周如期举办。我参加了三级跳远,得了个第三名。跑1500米时众星云集,前三名被我们班包揽,杨博第一,小武第二,袁军第三,我屈居第四。
班主任高兴地眼眯成了条缝,我们班论年级成绩考不过13班,这次运动会却大放异彩,班主任也扬眉吐气一回。
让我意外的是,王梅梅竟然也报了项目,而且是男生谈之色变的3000米。我很担心她怎么绕操场跑完这8圈。
王梅梅参赛那天,我却略微有些紧张,早早就来到起跑点,等着她来。
不一会儿,王梅梅来了,她穿了一身白色运动衣,马尾辫扎得高高的,背上别着号码,我仔细一看19号,和我的球衣号码一样。
“你能行不,要不我替你跑?”我开玩笑道。
“行啊,小李子!”王梅梅说完,灿烂地笑了。
我也嘿嘿一笑,随即认真道:“一会儿你跑的时候,要掌握好自己的节奏,别跟着别人瞎冲,把体力支配好。头几圈慢点儿也不怕,3圈以后身体就拉开了,到时再发力。”说完了不放心,又补充道:“明白我意思不,调整好体能。”
我叨叨半天,王梅梅脸一红,道:“知道了,看师父的表现。”
女选手们陆陆续续走上跑道,我冲王梅梅挥挥手,示意去终点等她。王梅梅冲我做了个“v”型的手势。
体育老师小崔举起发令枪,随着枪声“砰”得发出,女生们一齐冲出跑道。
王梅梅跑在第三位,紧跟在15班的两个“假小子”后面。王梅梅腿长,步伐迈得很大,也懂得利用双臂摆动,带动身体向前,马尾巴在她脑后甩来甩去,轻舞般飞扬。
人长得漂亮处处受欢迎,即便是无聊的长跑也吸引了场外的许多观众。尤其是刚升初一的小男生,王梅梅一跑到他们面前,就大声欢呼。
我蹲在终点跑道外侧,王梅梅一过来,就鼓掌给她加油打气:“加油!调整好体力。”
“加油,还有五圈。”
王梅梅每次都冲我笑笑,看表情还比较轻松。跑了一半后,15班其中的一个“假小子”估计开始冲得太猛,体力出现问题,渐渐慢了下来,被王梅梅反超,顿时全场迎来一阵欢呼声和掌声。
我发现王梅梅步伐很稳,不紧不慢地跟在第一位后面,相差也就半圈,而且她的呼吸也比较均匀,看这样子,好像是练过啊,不像是新手。
我估摸着,王梅梅这种跑法,最后一圈半肯定是要发力了。
果不其然,王梅梅第6次跑到我跟前时,突然发力,速度明显加快。
我刚想喊:“别啊,还有两圈了,”王梅梅已一闪而过,向“假小子”紧追而去。
15班的“假小子”起初没发现后面的选手已经提前冲刺,还在按着自己的节奏跑,场外的欢呼声提醒了她,扭头一看,王梅梅离她也就50米远,“假小子”心一急,也开始冲刺。
两个女生在场上奔跑,场下已是沸腾一片。
我激动地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王梅梅,晃如隔世,这是那个文静而漂亮,同桌的她吗?
此刻场上的王梅梅,只能用英姿飒爽来形容,不输于花木兰和穆桂英。
我开始不停地拍手,王梅梅跑到最后一圈的时候,我在外道跟上她,一起冲刺。到现在我都惊异她的体内倒底蕴藏着多大的能量,都最后一圈了,王梅梅还能提速,脚步一点儿不乱,蹬地有力,也就十几步的样子,赶上了“假小子”,瞬间也把她给超了。
“假小子”已到了极限,两腿发软,眼看着王梅梅超出,想发力已力所不及。
终点已经拉好了红绸线,在全场的欢呼声中,王梅梅第一个碰线。
班里好几个男生冲过来,要扶王梅梅,被我喝住了:“都一边去,懂不懂!”
转回头对王梅梅温柔地说:“先别歇,慢跑一圈,恢复体力。”
我陪着王梅梅离开跑道,向校园林荫小道慢步跑去,我俩并肩跑着,不由的相视一笑。
王梅梅问:“你笑什么?”
我反问道:“那你笑什么?”
“我第一名,我高兴啊!”王梅梅道。
“我替你高兴!”我脱口而出。
王梅梅笑了,笑得很开心。
运动会上,王梅梅的表现,让我对她不得不另眼相看,越发觉得这个女孩是那么的神秘。
晚上,坐在写字台前,想起白天王梅梅跑步的样子,突发灵感,在日记本上写道:
《马尾辫》
俏皮的马尾辫,
扎在你的脑后。
却成为我心中,
永远的倩影。
校园运动会圆满结束,14班收获颇丰,我们高兴,班主任更高兴,破例十一假期不留任何作业。
十一假期,我们几个就在东门外草滩踢了三天球。那时也没有家长带着出去旅游一说,孩子们就自己找的玩,对于我们几个来说,足球,就是最好玩儿的游戏,且怎么踢也不厌倦。
长假返校,杨博又开始为组队的事犯愁。班主任受了运动会的影响,对组队的事也重视起来,亲自挂帅,要亲临体育课选拔人才。
周一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班主任早早来到操场,一边看我们跑圈一边和小崔闲聊。
“崔老师,运动方面我不太懂,你帮着把把关,再给选几个队员出来,好歹也得组个队呀!”班主任客气道。
小崔一指我们几个,对班主任道:“李老师,要说你们班已经很强了,杨博、李镭、袁军、董晓武都踢得不错!
“是吧,我光听说班里有几个爱踢球的,还没见过他们踢。”
小崔道:“一会儿让他们分组对抗,李老师你也看看。”
跑完圈,做完热身,小崔让女生自由活动。女生们三三两两地散开,有的跳皮筋,有的打沙包,也有的围在班主任两侧,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全班32个男生,被分成两队,进行分组对抗。小崔特意将我们七个人分开,一面四个,一面三个。班主任也很有兴趣,主动请缨担任我们这边的教练。
我和杨博、小武一队,另外还有老胖、王益飞,我们五个算是本队主力,因为是选拔队员,班主任又随便选了几个海拔高占优势的,凑够十一人。
双方摆好阵形开踢,这还是第一次本班人马踢正式大场。大家除了新鲜,都很兴奋,加上班主任在,每个人都表现欲极强。
开场后,杨博一脚长传直接找禁区内的小武,小武胸部停球,停稳后将球回坐给中场插上的我。我正脚背抡起就是一脚,球直挂网窝(学校为了本次足球赛,特意买了球网),进了,我方1:0领先。
这个进球,干净利落,也很突然,引来班主任一阵喝彩。
“好球,李镭,进得漂亮!”
我冲班主任“嘿嘿”一笑,快步跑回本方半场。
老屁很生气,冲本方几个“菜鸟”后位大喊:“你们愣那儿当柱子了,怎么不防守?”
几个菜鸟也很生气:“不怨你这门将么,怨我们!”
袁军一看起了内讧,对其中两个中后位说:“这样,你们两个踢中场,我回后面。”
对方换位后,果然防守有了起色,袁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进攻也很单调,都是袁军一个大脚,找前场的路明和李艳龙。
路明个子本来就小,高空球不占优势,袁军传来的球不等路明接住,就被杨博争顶破坏了,完全发挥不出路明小、快、灵的特点。
我们队自开场搞了一次突然袭击外,进攻也没什么起色。
原因很简单,足球是十一个人的比赛,场上一环紧扣一环,有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就不能正常运转。
本来很好的一次进攻,我将球传给本方前场队员,自己插上跑位,很简单的二过一。可我的队友可好,面对来球想都没想,“果断”将球传出边线,一次进攻机会白白浪费掉了。
怪不得,足球场上流行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场选拔赛,双方几乎都放弃了中场,都采用“英式打法”。一时间,足球成了羽毛球,在场上来回翻飞,中场队员扬着脖子,看球飞来飞去,干着急插不上脚。
班主任越看越不对味儿,对小崔道:“这球踢得有点儿乱,我们班就这水平,还叫踢得不错?”
小崔毕竟是搞体育的,明白症结所在,叫停比赛。
“杨博,下半场你们7个加上王益飞、刘小飞几个一队,组织一下中场,多走走脚下。”小崔安排道。
“好嘞!”杨博上半场踢得也很别扭,一听主力对替补,立马-高兴地安排阵型。
“哥几个,别在班主任面前丢脸啊!下半场,进不了10个球,就找块棉花碰死吧!”杨博激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