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是决定离婚了，那欣雯怎么办？”
为了表示对肖姚的感谢，何不惜决定请她吃顿大餐，肖姚也没客气，于是两人到了学校东门的一家海鲜城，这家店在肖姚念本科的时候还只是个海鲜大排档，后来生意越做越大，越来越红火，竟然摇身一变，重新装修后变成走高档路线的海鲜城了。学生党们不禁哀叹从此少了个价廉物美的聚会地点。
但是他们家的海鲜品质确实有保证，从几十公里外慕名而来的食客都有，像肖姚这种看着它做起来的老顾客，就只能偶尔在犒赏自己或是有什么重大庆祝纪念的时候，才能出血来吃一顿了。
何不惜示意肖姚先点了单再说，肖姚看都没看菜单，就提出要求：“我要半打海胆，其余你随意。”
对吃没什么研究的肖姚，在到这家店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喜欢吃海胆这种东西，卖相难看不说，还有种苦涩的工业味，但自打在这里尝到过真正新鲜的海胆之后，她才理解了大家对这种美食趋之若鹜是有原因的。
“说了今天感谢你随便吃，就这么点要求？”何不惜笑着打开菜单，“那海胆来一打吧，再来个蓝龙虾。”
何不惜又随手点了几样菜，最后正想点个鲍鱼捞饭当主食。
“我要吃海肠饺子。”肖姚又提出了要求。
“好，就海肠饺子，我也爱吃这个，口感够特别。还要不要试试这里特制的甜酒，度数不高，配海鲜正好？”
愉快地点好了菜之后，两人又回到了稍显沉重的话题。
“按照之前说的，欣雯跟妈妈。其实父母离婚只要能够用正确的方式处理，对孩子的影响是可控的，要和孩子强调，就算爸爸妈妈分开了，也都还会继续爱她。强扭的瓜不甜，让孩子在一个充满了负面情绪的环境长大，反而更加不好。”
“可是，可是我觉得他们肯定也曾经深深相爱过，那么多年的感情，就这么分开了，不可惜吗？”
“爱情也是需要经营的，所以也有人说，爱是一种消耗品。两个人最初走到一起是因为爱，但这么多年下来，因为经营不善，他们的爱情已经被琐碎的生活与工作消磨得差不多了。”
“但我觉得我能看出来，谷晓生还爱汪文静。”
“哦，你能看出来？”
“开玩笑，你的专栏这么多年下来，我也不是白看的好吗。”
何不惜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其实先分开冷静下，对他们也并不是坏事。”
肖姚还是有点耿耿于怀：“何师兄，这么多年下来，你是不是见多了这样的情况，所以变得麻木不仁了。”
“每个人每个家庭的情况不同，我们不能一厢情愿的希望别人按我们觉得最好的方式生活，这样未必对他们是最好的。就我的工作而言，职责是辅助他们想清楚，然后自己选择最适合自己的路，而不是替他们，甚至逼他们做决定。”
“你看你一直都是单身，是不是见多了失败，自己也害怕了哇。”
“胡说八道，我可是专业的，会经营得很。”
这时候菜也一道道上来了，海胆的品质一如既往，颗粒饱满分明，入口即化，满满的香甜萦绕在唇舌之间。随后的蓝龙虾也是鲜嫩爽甜，让肖姚赞不绝口。
“来，肖姚，不管怎么样，这次还是要感谢你。”何不惜端起了酒杯，“多亏你呀，不然欣雯都不知道要被耽误多久，这下就能赶上开学按时入学了。”
肖姚跟何不惜碰了碰杯，尝了一小口，这酒味道不错，但度数再低毕竟也是酒，毫无酒量的她可不敢多喝。“对了！”她从包里掏出了个不大的盒子，“我记得小欣雯要生日了，这个是送给她的，作为她送我画的回礼。”
“她一定会很开心的，我能问问里面是什么吗？”
“我们实验室即将上市的产品——录梦仪，目前市面上还没得买哦。”
“哦？你们已经商品化了？精度如何，能达到你的设备的水平吗？体积和重量倒是都不错，很便携。”何不惜顿时来了兴趣，仔细地掂着盒子，“操作简单吗？”
“精度和我那个一样，因为是工业化的产品，做工比我那个精致多了，而且很有设计感哦。操作也很傻瓜，就是耗材用完了之后需要购买补充，你知道要用到传导剂什么的。”
“这将是个改变人们生活方式，引领新潮流的产品。以后每个人都可以把自己的梦录下来，然后放到社交网络分享。也可以自己留下来，到老了之后再回去翻看，或者一代一代的传下去，你会想看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做过什么梦吗？如果梦到了恋人，还可以当做礼物，这可比情书要生动。说不定还会引发伦理学上的争议，万一趁人不备的情况下，录下了别人的梦……”
“你想得真远，我只是觉得欣雯的梦那么特别那么美，适合录下来。”
“对了，还有如果父母强行给未成年孩子录梦，监管他们的生活怎么办，应该需要未成年保护法修改法条来保障孩子们的利益，这可比偷看孩子的日记还要严重。”
“……那我这还能不能送了。”
“能送，当然能送，你放心，欣雯的妈妈会懂得尊重她的。对了，你们什么时候正式推出啊，我到时候给我们工作室每个人送一个。能不能提前再帮我弄一个？我掏钱买。对了，打算定价多少呢？”
“不会比一台游戏机高，不过工厂送过来的样品暂时就这么多，我们也就一人分了一台，何师兄得再等等。你放心，看在这顿饭的份上，到时候我再送你一台，其实这设备制造成本不高，价格主要是在专利费用上，我们可以内部价购买的。”
何不惜又掂量了一会儿盒子，才爱不释手的放下：“那你的梦境干涉仪，有没有可能也商品化呢？”
“我这个操作相对复杂一点，毕竟还需要另一个人的干涉输入，另外暂时还有一些细节问题没解决，要知道录梦仪能最终走出实验室也是经过了很多年。不过颜维康已经也帮我申请了专利，假如真的能有那一天，我可就发财了。”
“那我们先为你可能的发财碰下杯。”何不惜又举起了杯子，一饮而尽之后继续说到，“其实今天还想和你商量一个事。”
“哦？”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利用梦境干涉来帮助人？就像这次这样？”
“我觉得这次我也没帮上多大忙。当然看到欣雯能说话了我是很开心的，可这和我的关系并不大。等你有了录梦仪之后，其实也可以自己通过录梦来尽早发现这样的特殊情况。”
“那时候你不是让欣雯放手了，还有最后，是你要欣雯爬上树的吧？”
“我当时就是不由自主的转了下那个念头，还没来得及请示你，其实也不一定是我的原因，说不定她自己想爬上去呢？”
“她这种从小在城市里长大，家教严格的乖巧小女孩，大概不知道树也是可以爬的……总之，经过这一次，我觉得你的研究说不定比你想象的作用更大。”
“何师兄，你也知道我不像颜维康，我没有那么强的使命感，我研究干涉梦境，只是为了找到自己的梦中情人。能帮到人当然也是有成就感，要不这样，如果你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觉得需要我的帮助，我随叫随到。”
“我只是隐约有这样的感觉，具体你可以怎样做我也没有现成想法，现在有了录梦仪当然是比以前方便了不少，也行，那就等我遇到新的问题再联系你。说起来，你也就快毕业了，对于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毕业之后？我还没想过，家里人是一直希望我留校的。”
“那差不多是时候也要开始打算了，仔细考虑清楚，以后想走的路。”
这顿饭吃得两人都十分满意，果然人家贵是有贵的道理，就连最普通不过的扇贝，也是个头比别家的大，吃起来比别家的juicy。虽然最后已经有点撑，但两人还是连一个海肠饺子都没舍得浪费。
肖姚随后又马上紧张投入到了论文的撰写之中，发出给nature的投稿邮件之后她稍微松了一口气，又想着趁热打铁把博士论文也抓紧完成。
不久之后她收到了nature的修改意见，只要求小改，这给写论文写到头大的她打入了一剂强心针，马上拉上颜维康又投入了新一轮的战斗。
四个月后，当她终于完成博士论文的那一天，nature的录用通知也寄来了。
“婷婷，婷婷，我要放飞自我，放个长假好好歇一歇，我们一起去旅游吧。”
![别叫我安倍晴明[综]](/cover/10/10234/10234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