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燕传》 43.九阿哥府

    天气渐渐寒冷，临近立冬，趁着天气还未太冷，九阿哥邀约请婳燕到府一聚，婳燕欣然赴约，带着二三个随从以及竹雅青巧前去。这九爷府邸与八爷四爷府邸相距不远。择邻而居，以邻为友，古今亦然，也是有趣。

    婳燕看着府外的石狮子以及打开的侧门笑了笑，总管弯着腰请婳燕进府，婳燕微微点头提步从侧门入，走过繁花似锦的长廊，看着古韵与西洋结合的正堂，直到走到九爷会客的书房。总管轻轻推开门，九爷正坐在主位喝着茶水，听到声响只是抬头望一眼婳燕，随手一指，婳燕站在门外看着阴影中坐着的九爷，又望向阳光，低眉一笑，提步入内。

    “没想到九阿哥这般闲情逸赋，书香浓郁，婳燕还以为九阿哥只爱同洋人打交道。”婳燕同九爷相对而坐，各做一方，婳燕看着墙壁上的书画打趣道。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若连根都忘了，何谈他方思想。”婳燕认同的点点头，站起身打量着书画，这书画中竟然掺杂着西洋文。

    “这是什么文字？我知道俄文，可是文字样式我却从未见过。”婳燕指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疑惑的问道。

    “阿拉伯文。”九阿哥回道。婳燕似懂非懂的点头，接着走走看看。

    “上次送你的酒可喜欢？”九阿哥问道。

    婳燕听此也感觉怎能在客人家如此打量，低头摸摸鼻子，坐会原位，端起茶杯轻轻一吹，小口喝一口才回道“不错，有劳九阿哥费心。”

    “你我之间，无须客气。”

    婳燕托腮好似无意的问道“听说八福晋是九爷的表妹，怪不得九爷与八爷那么要好。”九阿哥微顿，合上茶盖，放在圆桌。

    “怎么说起这些？今儿又怎么称呼为爷？“九阿哥反问道。

    “经常听你们提起那马尔泰若曦，便想到了八福晋，又想起宜妃娘娘乃九爷生母又是郭络罗氏，自然想的深些。至于为何叫九阿哥为九爷，日后几位阿哥也该封贝子贝勒，哪里记得住，不如提前改口，免得日后出错。”婳燕不急不慢的解释，九爷也并没探究，毕竟九爷不认为婳燕是有意而为之。

    “你倒是谨慎，日后你在乾清宫伺候，马尔泰若曦该是常见了。”九爷淡淡的说着。

    “九爷莫不是不喜她，口气这般冷淡。”

    “谈不上不喜，但此女子过于矫情，装腔作势，日后少接触为妙。”九爷道，婳燕也不想往深讨论，不过是无光人罢了。

    “九爷！你这居然有油画？真好看。”婳燕随意一扫便看到黄灿灿的油画，婳燕立刻起身拿起画框，上面画的田园风光，让人向往，看起来暖洋洋的。

    “你喜欢便拿走吧。”九爷含笑看着婳燕道。

    “不了，这么好的画放我哪里可惜了，我也带不进宫里面，九爷还是留着吧。”婳燕恋恋不舍的看着画框，九爷看见此景有些不忍，却也知道婳燕说的都是对的。

    婳燕多看了几眼便转向其他地方，背着手蹦蹦哒哒的站在九爷身后，九爷微微侧目，眉眼柔和无比。婳燕看着九爷背影，这样的人却没得几年好时光，婳燕不想改变历史因为那样她怕是难以回去，她想念紫薇，想念永琪，她想回去。

    “小丫头，想什么那么入神！”九爷转过身抬起头看着婳燕，婳燕闻声低头看着九爷，四目相对。

    九爷忽然站了起来靠近婳燕，婳燕低下头后退一步，九爷又往前一步，婳燕闪身到一旁，九爷本能伸手一抓，婳燕急忙回头挣脱，嘴中焦急的说“九阿哥，男女授受不亲。”

    九爷猛地一拉，婳燕瞪大的眼睛看着九爷，也不挣脱，九爷看着神色渐渐冷清起来的婳燕叹口气松开了手，转身坐在圆椅上，仿佛刚才的事并没发生，只是婳燕的一场幻觉，可是手臂上的疼痛却慢慢渗透到心脏，婳燕揉揉手臂，深吸口气。

    “天色不早，婳燕该告辞了。”婳燕微微福身，也不等九爷开口便想推门离开。

    “方才是我鲁莽，婳燕莫要怕我，我只想留你日日在我身边，想让你没有忧愁，肆意洒脱。你我兴趣相投，不妨是一段佳缘。”九爷带着一丝祈求的说，婳燕微微侧目没有说话。

    婳燕刚想推开门，门房便从外打开，一声艳丽旗装的女子端着汤羹进屋，看到婳燕并未正视，只是笑语盈盈的对着九爷请安，婳燕被女子身后的仆人推到一旁险些跌倒，九爷顿时生气，伸手将茶杯摔在地上，摔裂的茶杯顿时四散，艳丽的女子吓了一跳一屋子的人跪坐一团。

    “谁准你们进来的！”九爷气急败坏地说，一是他们着实可气，二是婳燕的不理睬让九爷气急却无处可发。

    “爷，妾身看着爷今日一直在书房，妾身本想让爷歇歇乏，却不料爷同这位姑娘谈天说地，妾身并非有意，求爷原谅。”艳丽的女子梨花带雨的哭诉，顿时屋子内求饶声此起彼伏，九爷头疼的揉着脑袋。

    婳燕越过跪着的人群，走到九爷身边低语“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九爷既然有家务事处理，婳燕便不多打扰，告辞，”说罢便急忙离开，九爷看着婳燕的背影本想追上前，可是最终还是站在原地望着，紧握着双手，一屋子的哭泣的声更是惹得九爷心烦，抬腿一踢，女子狼狈的跪躺在地上，哭的更加凶，九爷目光凶狠的看着女子，大声训斥道“景山！玩忽职守，滚出府！你这贱人罪加一等！扔出府邸！”

    女子哭的凄惨无比爬起来抓着九爷的双腿求情，九爷又是一踢“滚滚滚！都给爷滚出去！！！来人！全都给爷拖出去！乱棍打死！一个不留！”

    九爷在那里大发雷霆，婳燕却急忙出了书房，拉着竹雅与青巧以及随从快速离开这是非之地，刚到门口便瞧见十阿哥进府，十阿哥笑呵呵的看着婳燕，婳燕却脚步匆匆，十阿哥拦住婳燕，婳燕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九爷派人拦住她，不让她离开。

    “丫头你这急匆匆的是去哪啊！九哥在不在府邸？”十阿哥问道。

    “原来是十阿哥，十阿哥安好。”婳燕稳住心神，福身请安，十阿哥抬起手免了礼。

    “九哥呢？没有同你一起？”十阿哥便往府内走，婳燕急忙拉住十阿哥，这要是十阿哥在参合进去岂不是坏事。

    “十阿哥，九爷在处理家务事，你我在此不好，不如改日你在找九爷。对了，十阿哥可是欠婳燕三口酒，上次十阿哥大喜，苏麻喇嬷嬷身子不好婳燕没有参加，今二十阿哥可一定要补上，走走走，今儿十阿哥不补上我可不会罢休。”说罢拉着十阿哥离开，十阿哥一听也是这个理，更何况平日里这总管也得出来迎接，今儿一个都不见，十阿哥便随着婳燕离开，婳燕出了九爷府舒口气看了看十阿哥。

    “十阿哥，我们去哪喝一口啊？”婳燕问道。

    十阿哥摸着头想了想便指着不远处的亭玉楼，婳燕点头同意一行人便去了亭玉楼，此时不是饭点，亭玉楼内稀稀疏疏坐了几个人，十阿哥挑了二楼临窗的位置，小二在旁等着，十阿哥随口点了几道菜以及二壶上好的陈年佳酿。先上的二壶酒水，婳燕道一杯，仰头酒已入喉，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摇摇头道“这酒可不好，比不得，十阿哥莫要用这等酒敷衍，算不得数。”

    十阿哥无奈的看着婳燕“好好好，明儿个我让人送一坛上等女儿红到你府邸，这可算数了吧。”

    “勉强吧，不过可还有两口酒，我记性好忘不掉。”婳燕坏笑道，十阿哥只好认栽。

    两个人左右无事菜也上齐，十阿哥夹一口菜忽然想到，抬头问道“你刚才怎么走的那般快，九哥府中可是发生什么事？”

    婳燕夹菜的手微顿，放下筷子回道“九爷府中不过是家眷小事，但无论大小我怎能在旁，所以便想快些离开，更何况惦记着十阿哥的酒，自然更快些。”十阿哥看一眼婳燕点头，也不在多问，喝一口酒吃一口菜，两个人又聊了聊马术，还未聊多久，十阿哥府中家丁便气喘吁吁的进来。

    “爷，福晋她又生气了，在府中砸东西，爷快回去瞧瞧。”家丁好容易说完整话，十阿哥听到后惊的一头冷汗，急忙擦擦嘴角，对婳燕道歉的说道“丫头，爷今儿家中也出了事要赶回去，那酒我明儿定给你送过去，今儿就对不住了，告辞告辞。”说罢急匆匆的离开，婳燕看着十阿哥离开的背影捂嘴一笑，看着空荡荡的客间舒一口气，靠坐在椅背上。

    竹雅递上一口茶水，婳燕喝一口顺顺气，竹雅小心问道“格格，今儿在九阿哥府里可发生什么事？格格可不曾这么手忙脚乱。”

    “无事，不过是被九爷府中家眷扰了。”婳燕扒拉了几口菜，十阿哥喜欢的菜色婳燕可不敢苟同，便放下筷子，复道“这菜当真一般，也不知道十爷为何喜欢，索然无味，我们也走吧。”竹雅点点头扶着婳燕离开酒楼。

    婳燕刚走到门口便瞧见十三阿哥，婳燕上前福身笑道“今儿倒是运气好，上午见了九爷十爷，下午便见到了十三爷，莫不是一会该瞧见其他几位爷了。”

    十三阿哥闻言只是挑眉“可不是巧了。平日里都是阿哥的叫，今儿倒是改口叫爷了。”

    “免得日后犯错，早些改口，早些惊醒。”婳燕回道。

    “此言有理，得了，想必你同十哥也吃得不痛快，十哥的口味一般人可接受不来。十哥既然将你托付给我，我只当全心全意的照拂。十哥说你爱喝酒，这酒楼的酒差劲的狠，可还想喝口好的？”十三阿哥问道。

    “十三阿哥都说到这份上了婳燕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十阿哥的口味确实独特。”

    十三阿哥摇摇手道“错了，是十三爷。”

    婳燕恍然大悟笑着点头“是，十三爷，仙人指路吧。”十三阿哥笑了笑提步离开，婳燕笑着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