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燕传》 180.若曦离宫

    本以为此事等皇上气消了，若曦想明白了便会结束，婳燕也可以同弘历去避暑山庄小住几日，只是局势的走向让婳燕措手不及，婳燕听闻今日早朝之事，急忙要赶到乾清宫若曦的小院内，只见十三爷站在外面呆立着，婳燕停下脚步看着十三爷，十三爷也感应到视线抬起头，瞧见是婳燕，叹口气往婳燕走去，婳燕也上前几步。

    “你知道了？”十三爷问道。

    “十四爷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拿出先皇遗诏求娶若曦，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皇上来过了吗？怎么样？”婳燕急匆匆的说着。

    “若曦想要出宫，她不愿在待在这个紫禁城。皇兄劝不动她，我也劝不动她，她怕是孤注一掷的想要离开。”十三爷无奈的说着。

    婳燕看着紧闭的房门想了想回道“皇上怎么可能让她离开，只是留的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心都不在了，人留着不过是蹉跎一生罢了。”

    “那有该怎么办？毕竟这是让他把自己的女人拱手送人，皇兄怎么受得了？”十三爷不满的说着，又是气自己传递了消息又是气若曦。

    这时苏培盛急匆匆的小跑过来，瞧见婳燕和十三爷都在这里，急忙快步上前叩首“格格，王爷，八爷进宫来了，说了许多事，二位主子快去养心殿瞧瞧吧！”说罢婳燕与十三爷对视一眼暗叫不好。

    待婳燕和十三爷赶到养心殿，便瞧见八爷在哪里说着当年他与若曦的所有事，原本上次九爷的话，只是让皇上以为若曦曾爱慕过八爷，有因着她姐姐才会帮着八爷，可是今日八爷将所有事原原本本，事无巨细的告诉皇上，这无意于挑衅，谁都不愿听到自己的女人，曾经与别的男人的那段故事，尤其是眼下十四爷还拿着遗诏求娶若曦，种种事情夹杂，皇上怎可不气。

    皇上面色寒霜的看着八爷，八爷却一直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婳燕他们提步进去，皇上瞧见婳燕时，眼底闪过一丝救赎，婳燕心中一疼，皇上只有遇到若曦的事情就变的不在杀伐决断，他那么害怕失去若曦，可若曦却在一步步的推开他，感情之事真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八爷当真是舌灿莲花，那么久的陈年烂谷子的事还记得清清楚楚，那么八爷还记得当初与我事情吗？不如八爷也当着大家的面说一说，也好让我回忆回忆。”婳燕慢慢走到皇上面前，眼睛看着八爷，面带笑却冷意无比的说着。

    “本王与格格没有那些风花雪月之事，本王又怎会记得。”八爷嗤笑一声说道。

    “是吗？我还以为八爷什么事都能记得呢，在说那怎么算是风花雪月，我也曾与九爷夜晚畅谈，喝酒玩乐，也曾同十二爷携手望月，那这么一说，我这风花雪月的事可多多了呢，那是不是我与他们都有几分情啊，八爷未免太过武断了些。”婳燕捂着嘴轻笑道，说话间还将视线转向一旁的九爷，九爷被婳燕说的一愣。

    “你！”八爷不悦的说道。

    “够了！八哥，你该说的也说了，回去吧。”闻言八爷还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九爷拉走，反正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

    瞧着九爷和八爷离开，婳燕松口气，转向皇上，皇上此刻手扶着额头，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久良才问道“老八说的可都是真的？”

    婳燕与十三爷对视一眼，最终十三爷上前一步回道“是有何妨，终归是过去，皇兄，你莫要放在心上。”

    “你叫朕如何放下！”皇上猛然抬起头看着她们，婳燕与十三爷也不好在说什么，这时皇上突然站起身越过桌案往前走“朕要去问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说罢皇上便外走去，十三爷瞧见想要跟上，婳燕却拉住十三爷。

    “别去了，恐怕这次若曦会得偿所愿，她终于可以出宫了，她自由了。”婳燕轻轻说着。

    “为什么会这样，难得相守相知，又为什么不珍惜呢。”十三爷感叹的说着，他也是经历了千辛万苦才与绿芜在一处，可是后来却还是天人两隔。

    “你该庆幸，这件事后，皇上定不会在心慈手软，你的仇也会报了。”婳燕道。

    “可不是这个样子。”

    婳燕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压下去，对于十三爷来说，报仇和伤害皇上与若曦是两码事。这时弘历与弘昼二人来到养心殿，瞧见婳燕与十三爷站在一起，上前微微行礼道声安“十三叔与姑姑怎么站在外面不进去？是皇阿玛不在吗？”弘历问道。

    “恩，皇上出去了，你们来养心殿有事吗？”婳燕问道。

    “前日皇阿玛说要我与弘昼今日来养心殿学习，故而学堂下了学便来了，想必今日是皇阿玛忘了吧。”弘历回道。

    “你们跟我去乾清宫吧，瞧一瞧折子，学学怎么处理也是好的。”弘历与弘昼二人点点头，婳燕便转向十三爷“十三爷先去忙事，大概过几日就要忙着送她出宫了，这段时间若曦也没有心情照料承欢，日后怕也没有机会、，十三爷不如将承欢带回府邸，过二日，我让奴才们收拾好承欢的衣裳和物品送到怡亲王府。”

    “好，你忙吧。”说罢便转身离开，弘历和弘昼也恭送十三爷离开。

    一行人往乾清宫走去，弘昼好奇的问道“听闻今日八叔进了宫，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格格可知道吗？”

    “你们如今好生学习，旁的事还是少关心的好？”婳燕不留情面说着。

    弘历看着弘昼有些受挫的样子，便抬手安慰道“姑姑今日只是心情不好，你莫要在意，而且姑姑说的也是对的，我们多读书学习才是重中之重。”

    婳燕无奈的叹口气“不是不让你们知道，只是有些事少知道对你们要好些。”说罢弘昼也明白的点点头，直到跟着婳燕到乾清宫也没有在多话。

    直到一个时辰后，弘昼和弘历也慢慢了解如何处理折子，顺便帮着婳燕处理些无用的折子，这时竹雅推门进屋，瞧一眼婳燕上前说道“格格，皇上回养心殿了。”

    婳燕手下一顿，将手中的奏章放在桌案，回头吩咐道“你们二人在这里好生处理着。”说着便带着竹雅出去谈事。

    弘昼看着婳燕离开轻轻推推一旁的弘历“没想到格格也挺和蔼的，我一直以为她让我们来处理折子不过是说说而已。”

    “姑姑是个很认真的人，说到做到，从不会骗人的。”弘历低着头看着奏章回道。

    “哎呦，你瞧得这么认真做什么，反正都是没用的折子，有用的折子也不会交给我们看！”弘昼靠在椅背上随意翻看着，懒散无比。

    “这是姑姑吩咐的定是要做好的。”弘历头也不回的说道。

    弘昼无奈的看着弘历，微微摇摇头“真真是被这木兰格格勾住魂了。”

    这一厢，婳燕步到殿外才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万岁爷应下了奏折，将若曦姑娘赐婚给十四爷，三日后离宫去往十四爷在景陵遵化的府邸。”竹雅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回禀。

    “你去找些药材一并让若曦带走吧，她身子弱，如今怕是熬不到了。”竹雅闻言点点头便去安排。

    婳燕独站在乾清宫前，看着外面的云朵与树木，乾清宫的位置至高无比，一眼望去，偌大的紫禁城仿佛就在眼底，马上若曦就可以出宫离开，她再也不是这紫禁城内的一缕芳华，婳燕抬起头想要摸摸眼中天空上的云朵。

    这时弘历走过来伸出手拉住婳燕抬起的手，紧紧的拽着，婳燕回过头看一眼弘历“姑姑，你站在这里许久了，回去吧，有一处折子弘历看不明白。”

    “好。”婳燕被弘历拉着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婳燕想到什么“弘历，我们三日后去避暑山庄吧。”弘历闻言一顿，随即反应过来，转过头对着婳燕笑了笑，婳燕面色微红的看着弘历，弘历这时也转过头背对着婳燕，手却一直拉着，婳燕则是静静的看着二人相握的手，心底也做出了决定。

    三日后。

    清晨，天还未亮，周围太监打着灯笼，若曦牵着承欢，巧慧抱着包裹，跟在十三爷身后默默而行。婳燕站在乾清宫的的角门处，看着若曦等人渐渐出现，若曦微微停下脚步看着前面站着的婳燕，婳燕叹口气，从竹雅手中接过包裹便走上去问道“你真的决定要走？”

    “格格不必再说，若曦心意已决。”看着若曦坚定的目光，婳燕只好叹口气，将手中包裹递向若曦。

    “这里面是我为你准备的药材，还有给十四爷的东西，还请你替我转达给他。”闻言若曦抓紧包裹点点头，摸着包裹抬起头又看向婳燕，眼中带着期盼，嘴唇微抖，婳燕看懂了若曦的意思“皇上说没有什么可给你的，他能给的你，都给你了。”若曦一抖，险些站不住。

    十三爷这时上前扶着若曦“婳燕，你别在说了。”

    “这是皇上说的，我只是如实转达而已，时日不早了，早点出宫吧，免得有人后悔，你便出不去了。”说罢婳燕便转过身离开，若曦看着婳燕的背影又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包裹，含着泪跟着十三爷离开。

    乾清宫汉白玉台上，婳燕望着皇上站在风口处，握着拳头盯着前方，仿佛想要看到什么，婳燕拿起披风搭在皇上肩头，皇上才反应过来，侧过身看着婳燕“她走了是吗？”

    “算算时辰应当是上了马车。”婳燕想了想回道。

    “那就好。”皇上微微点着头，但是苍白的面容证明皇上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我也该走了，我会暗中看着若曦到十四府邸，皇上不必担心。”婳燕安慰道。

    “好，辛苦你了，你走吧，朕一个人静静。”说罢婳燕只好抿着嘴离开，步下台阶，弘历正在前面等着，瞧见婳燕出现便上前扶住婳燕。

    “姑姑，我们走吗？”弘历问道。

    “恩，走吧。”

    神武门外。

    婳燕坐在马车上，随后弘历也上了马车，马车宽大无比，前一辆马车上坐着弘昼和裕嫔，后一辆马车是莞妃与宁嫔，这次去避暑山庄也算是浩大，只是婳燕要一路跟着若曦，便在中途离开，往景陵遵义赶去。

    路上弘历坐在马车上看着书，婳燕则是靠在车壁望着外面的景致，久良马车停下，侍卫来报“格格，十三爷已经回程了。”

    “恩，不必碰面，接着跟着吧。”侍卫点点头马车又缓缓行驶。

    弘历收起书看着婳燕“皇阿玛怎么会放若曦姑姑出宫”

    “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时候，只是二个人都太过倔强，有时候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婳燕感慨的说道。

    弘历这时坐在婳燕身边，伸出手抱住婳燕“我不会让姑姑离开我，绝对不会。”婳燕抬手拍拍弘历，弘历却接着道“我不是皇阿玛，我不会傻到将自己喜欢的人拱手向让，但是，姑姑你也不可如同若曦姑姑一样，想要逃离。”

    婳燕只是笑了笑“不会，我怎么会呢。”弘历便没有在多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婳燕。

    一直跟到遵化，婳燕瞧着若曦进到十四府邸才放下心，弘历瞧着府门口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甚至奏起了鼓乐之声，便侧过头看着婳燕说道“十四叔算是准备的很好。”

    “哪里好，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气一□□上。”婳燕看到明白，这场喜事只是让若曦出宫的借口，若曦哪里会真的嫁给十四爷，两个人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尤其是皇上并没有将若曦纳入玉蝶，若曦根本不是十四爷的侧福晋，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格格，用告诉皇上此事吗？”侍卫打开车门问道。

    “如实禀告就可，我不说万岁爷也会知道。”婳燕又看了眼十四府邸，放下布帘，弘历也收起了心思看这婳燕。

    婳燕靠在椅背上“赶去避暑山庄吧。”如此侍卫下了马车，马车往承德缓缓而去。

    而若曦也在十四府邸回过头看着外面“她也走了。”

    “什么？”巧慧问道。

    “没事，走吧。”若曦摇摇头也不在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