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教]肉食系男友扬言单手能灭500个战斗力为五的我》 8.十年前-少女的傲慢

    8 十年前-

    世界上真的存在完全没有脾气的人吗？

    对什么事情都很随便，比起做选择更多的时候在听别人的选择，对于别人拜托的事情难以拒绝，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使被人说没个性、没主见甚至索然无味也不会生气……

    可是世界上又有多少人真的喜欢有脾气的人？

    那些大声宣扬的所谓“原则”、“底线”、“尊严”、“公正”，被挑衅了又能怎样呢？一点就着的人到头来还不是会被指指点点，然后挂上“不好相处”、“自私”、“斤斤计较”、“情商低”之类的标签？

    人们总归会喜欢没脾气的人多过于有脾气的人吧……这句话说白了其实就是所谓没有个性的人实际上能更好地在世界上存活下去。虽然仔细去想有点莫名的觉得可怕，但是这就是社会的现状——至少是日本的现状。

    “小岛同学，虽然说你是交换生。但是上课还不把手机调成静音，这样……”

    课堂上，老师的指责在看到小岛翼来电显示的人名时戛然而止。

    “真的十分抱歉打扰到大家。”小岛翼站起来向老师和四周的同学鞠躬道歉，“老师请您继续讲课吧，我不接也没有关系的。”

    “……不用道歉了小岛同学，比起这个还是请你接一下电话吧。”

    一片安静中，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口，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小岛翼的身上。

    她对于这样高调的行为可谓是非常不自在——这和往日挑不出来过错的普通少女小岛翼可谓是大相径庭。辛苦经营的人设一旦崩塌就很难再回去了，她在立海大已经有了这样的体会。本来指望在并盛能重新把人设捡回来，但是似乎有人总是想要阻挠她。

    “抱歉，我出去接一下。”

    她又鞠了一躬，矮着身子从教室的后门溜出去接通电话。

    “太慢了。”电话那头传来云雀恭弥低沉悦耳的声音，嗯，虽说她有时候会对这个人的任性和自大有诸多不满，但是他的声音很好听却是无法否认的。

    “云雀前辈，那个、请问有什么事吗？”

    “明知故问。炸猪排和鳗鱼饭，十二点半，并盛神社。再敢拿家庭餐馆的料理糊弄我就等着被咬杀吧。”

    “……”

    这边她还没有做出反应，那边的电话就挂断了。

    这会儿是上午的最后一堂课，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十一点四十，并中到并盛神社的路程大概十五分钟，就是说她只有三十五分钟的时间做准备？

    小岛翼自觉脾气和修养都很良好，却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大爷的！

    ——那就不要点这么准备过程这么复杂的料理啊！

    “嗨，内藤同学。”小岛翼扒开教室后门，低声和离她最近的内藤龙祥说话，“我能借用下你的自行车吗？”她记得前两天上学的时候，这位同学骑了一辆快要报废的老式自行车来学校，然后被风纪委员警告违反风纪——毕竟骑那样的车是很危险的。

    “嗯？要什么自行车？你这是看上我了的意思吗？那可不行，我对小鸟同学你这样的丑八怪没有兴趣。”

    “…………不，我不叫小鸟…也不对，我只是想借用一下你的自行车。”

    “我的自行车……啊，自行车还在风纪委员那里！”那家伙一副才反应过来的迟钝样子。

    “那就多谢了。”

    她礼节性地笑了笑，转身就走，毕竟赶时间呢。

    小岛翼有时候会觉得，云雀恭弥其实只不过是在为难她，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大爷。

    在路上一家还算不错的家庭料理店借用厨房，因为跟着风纪委员会来处理过最近发生在这里的一场纠纷，所以店主欣然同意了她的请求。

    她记得那家的菜单上有云雀恭弥点的两道料理，所以相应的半成品食材也都会备有才对。

    “你在炸猪排里放了什么？”

    料理快要完成的时候，有位浅绿发色的年轻女性进入了厨房。

    “不好意思，客人还是请不要进入厨房好吗？”

    出于为店家考虑，小岛翼开口劝了一句。

    “你在那里面放了什么？”

    对方面无表情地继续问道。

    “……猪排和面包糠？”

    “不，是挂浆的时候。”这位女士闭上眼睛分辨着空气中的香味，“胡椒、海盐、大蒜、柠檬、生姜、鸡蛋……哦，还有酒？白葡萄酒？”

    小岛翼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您真是厉害，的确是放了白葡萄酒……不过实际上用马尔萨拉酒会更好。”

    “哦？连马尔萨拉酒都知道吗？”

    “那个，不好意思，我还有些事情……您需要配方的话下次我写给这家的店主，也不是什么保密的值钱配方，这次就先告辞了。”她急急忙忙地把料理装盒，向店主道谢后把车骑得飞起。

    一个月前还腹诽过云雀恭弥飙车的少女不会想到，一个月后她自己竟也毫无负担地在市区的街道上飙起车来，还是自行车。

    以及在三分钟里能突破极限，爬完神社下的三百多节台阶这一点，也不会想到。

    毕竟这样的速度都快赶上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们了。

    啊，这样一说的话她还真的有点想念那群每天吃饱了撑着的阳光少年们。

    尤其是赤也和她那位哥哥。

    虽然那位哥哥可能称不上什么“阳光”少年。

    ……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u-17似乎是封闭式的训练……

    “哇哦？居然准时到了么。”

    小岛翼卡在十二点半终于爬上并盛神社所在的平台时，云雀恭弥一张脸似笑非笑的，语气反倒像是有点可惜。

    ——所以如果我没有准时到你打算干什么？咬杀吗？

    小岛翼突然很想问出口。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不可貌相的少年果然是在为难她。

    所以她到底是哪里让他看不顺眼了？

    少女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便当打开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在一旁巴巴地看着——但是云雀恭弥这么爱好吃独食的人……

    在场的人包括迪诺先生和罗马里奥先生，当然还有小岛翼。

    说到迪诺先生。

    迪诺先生是个金发的外国人，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日语讲得非常好、一点口音也没有。小岛翼后来在意大利的时候迪诺先生也非常照顾她，这位先生的家族似乎在当地颇具名望，和餐厅老板rebo是忘年之交。

    至于是忘的谁的年，则和rebo老板的年龄一样是个谜。

    迪诺先生是在三天之前出现在云雀恭弥的面前的，地点是并中的接待室，云雀恭弥的大本营。

    当时云雀恭弥正躺在沙发上午睡，在他身旁的是被要求写五千字《并中风纪委体验感悟》、并且不能让有吵醒他声音出现的小岛翼。

    所以当迪诺突然打开门，说出：“你就是云雀恭弥吗？”的时候，小岛翼差点膝盖着地跪下来。

    “是谁？”

    云雀醒过来的时候带着肉眼可见的低气压，可这团低气压在听见迪诺自称是rebo的老朋友的时候突然消失无踪。

    咔。

    她仿佛听到了有谁打算松一下筋骨的声音。

    小岛翼看着面上闪过奇怪的兴奋笑容的云雀恭弥，瞬间遁远，并把存在感降到最低。云雀微妙的表情仿佛是在她耳边狂敲警钟，让她瞬间反应过来其中的意味。

    ——他开始感兴趣，并且有点想要动真格了。

    好在云雀恭弥还没有失去理智在接待室里就按捺不住，两个人约定在天台交手。

    走出接待室，云雀恭弥回头看了一眼躲在办公桌后面的小岛翼。

    “前辈，我就不跟去了，感悟还没写完。”

    “嗯。”云雀垂下眼，“别耽误了下午的课。”

    抱着必死的决心点头。

    在那之后，云雀恭弥突然之间就不出现了，就连晚上也没回家住。小岛翼曾经因为担心打过电话给云雀，嘛，不过对方并没有接。再打给草壁前辈，草壁前辈说不用担心。

    是啊是啊，与其担心那种程度的好战分子，不如担心一下人生地不熟的迪诺先生比较好。

    小岛翼的风纪委员修行总算消停了两天。

    班上的山本君、狱寺君和沢田君也都纷纷请假了。

    据京子说，她的哥哥也没来上学。

    班上有人猜测他们是不是得了什么流行感冒，毕竟在大家的眼里，那几个人总是喜欢抱团玩耍。

    “到了这个点了呢。”迪诺看了一眼表，“我也先走了。下午就休息吧，毕竟这种事要劳逸结合才行。那么，再见，恭弥。”

    “嗯。”云雀恭弥神情冷淡地点点头，“等你休息够了再回来被我咬杀吧，跳马。”

    小岛翼不禁对远去的迪诺先生侧目相视——短短三天时间，这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互相称呼名字与外号了吗？

    又或者说，难道其实云雀更喜欢别人叫他的名字？

    会不会有些太轻浮了？

    这位迪诺先生还真是拥有值得她学习的不得了的社交能力。

    “那么我也先回学校了，恭弥……前辈。”小岛翼站起身来，尝试地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在接到对方飘过来的意味不明的眼刀后立刻识时务地加上了“前辈”二字。

    “下午部活时间到商业区来，例行活动。”

    “はい、はい。”

    小岛少女一边答应着一边往下走。不过，如果她能提前预知下午的例行活动是一月一次的保护费的收取，大概不会答应地那么随意。

    “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

    “那么，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不知道可以吗？”小岛翼弱弱地说。

    不过显然和她对话的少年并没有把她微小的抗议放在眼里。

    “这条街的收取工作就交给你了。”少年说着，眼睛里闪过一抹讥笑，又转头去吩咐其他风纪委员的工作。

    “……”

    小岛翼整个人是懵逼的。

    云雀恭弥居然是个这么实在的人吗？

    虽然名义上是交换来观摩并盛中的风纪，但她一个注定要离开并盛中学的外校生，顶多上下学时间跟着风纪委在学校门口检查一下就好了嘛。

    何必要参与并中风纪委…………这么………………………………收保护费这么…私密的事情呢？

    别是想通过她把立海大也改革成并中模式吧。

    云雀恭弥当然不是这么实在的人，如果说最开始还有些因为不同学校的风纪委而存在的好胜心在，那么后来就完全觉得无聊了。他只不过是觉得小岛翼为难地样子有趣罢了——是否不论提出怎样的要求，她都会答应呢？

    这只草食动物的底线在哪里？

    虽然表面看上去顺从，实际上却既不畏惧他也不崇拜他……她到底哪里来的这样的傲慢？

    ——明明如此弱小。

    “绿意盎然的并盛，不大不小刚刚好……”云豆唱着它标志性的并中校歌落在了小岛翼的头顶，豆豆一样的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这只小叛徒只怕是云雀恭弥派来监视她的。

    不然怎么会有鸟的眼睛黑成这样呢？

    ——虎视眈眈。

    另外。

    ——唱着绿意盎然飞落到头上，会让她觉得自己被绿了呀。

    嘛，虽然也没什么好绿的就是了。

    “被绿意环绕的并盛，不大不小刚刚好……雲雀、雲雀，驯服，跳马……”云豆咿咿呀呀唱着新学的几句歌词和词汇。

    ……没什么好绿的。

    “打，打扰了。”

    随意挑选敲门走进的店是一家房地产店铺，目的还没说出口，她就已经觉得头大。

    店主是位年迈的女士，十分热情地打了声招呼：“啊啦，是位年轻的小姑娘呢。找我有什么事吗？”

    “您好，我是……因为店面装潢很雅致，所以忍不住想进来看看。”

    小岛翼到嘴边的话不知道怎么就转了个弯。

    “被这么说真是高兴，承蒙你夸奖了。”

    ——即使是收保护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说到底，其实是以暴力占据了一片地盘之后，以收保护费的方式轻易地拿走别人的血汗钱。她真的并不认同这种做法，尤其对面站着的还是一位十分慈眉善目的老人家。

    “嗯，打扰您了，我看完就离开……”小岛翼有些尴尬的开口。

    “小姑娘哟，其实……你是来收保护费的吧？算一算也到了每个月的这个时候了呢……”

    “诶？”小岛翼在短暂的惊诧过后，慌忙伸手捂住了手臂上的风纪袖章。

    “你还穿着并中从前的制服哟。婆婆我在并盛住了很多年，不过还是觉得过去的制服比较好看。”店主夫人指了指小岛翼穿着的深色水手服，白色的滚边、红色的里衬，百褶裙盖到膝盖以下，和其他风纪委员昭和陆军制式的男学生制服一样，是日本很多年前流行的制服样式，是草壁前辈从并中档案室的仓库里找出来的，“不过最近几年的话，一看到这身制服就知道你是风纪委员会的了。不过风纪委里的女孩子，倒是第一次见呢……”

    房地产婆婆转身回到桌子后，从抽屉里抽出一个信封。

    “婆婆我姓川平，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川平婆婆把信封递到小岛翼手上。

    信封是牛皮纸的质地，厚厚的一封，小岛翼拿在手里却觉得颇为烫手。

    “我叫小岛翼……那个、川平婆婆，这个月的保护费，确实收到了……拿了您的钱真是不好意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只觉得进退两难。一方面不想得罪地头蛇云雀恭弥，一方面收了人家的保护费又觉得心里负罪，谁都不想得罪这种事真的变得越来越难了。

    ——为虎作伥。

    川平婆婆像是看出了她的不安。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自然一些就好，这是你们应得的。毕竟风纪委有好好地在保卫并盛嘛，尤其是云雀君。”

    虽然对于收保护费的合理合法性持有一定怀疑，但是川平婆婆话里的有一点倒是提醒了她。

    ——对啊，天然一点就好了嘛！

    只要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出“我是来收保护费的”，在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的并盛，应该很容易就能完成任务了吧。

    是吧？

    有一个成语叫做“三人成虎”——三个人说城里有老虎，听的人就信以为真。意思是说一件事说的人多了，人们就会把谣言当作事实。

    当街上的店主们纷纷表示“有了风纪委治安好多了”、“风纪委员会辛苦了”、“有云雀君在真是有安全感呢”的时候，小岛翼的内心活动则是“真的假的”、“别是浸淫在云雀恭弥的暴力制裁下连真话都不敢说了吧”、“有云雀君在才没有安全感好吗”。

    “您好，我是来收这个月的保护费的。”一路的顺利在小岛翼推开街角最后一家店面，那是一家开业没有多久的洋果子店，在她的同学中十分受欢迎——她一脸天然的开场白在看到某个人影的时候瞬间退缩，“对不起我走错门了改天再来。”

    小岛少女关上刚推开的玻璃门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