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张起灵也许看懂了他的表情,就拉着他离开。反正,都是无所谓的,都过去了不是么,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不晓得被自己忘记过多少次的事情。在他眼里,根本没有必要想起。
两个人走到门口,黑瞎子正和解语花在悬崖边上拍照,见到两人走来,硬是拉着他们一起,说什么出来旅行总要有纪念。吴邪很是忌讳这一块地方,总觉得,一踏进这里,那个时候的感觉就原原本本的再次体验一把。察觉到吴邪身体的一瞬间僵硬,张起灵伸手覆上他的背,轻轻的拍着。等待吴邪恢复如常,张起灵走到悬崖边上,看了很久,然后回头,冲黑瞎子偏偏头。
“在下面。”
两人麻利的准备了登山绳,打好钉子,就开始往下降。吴邪和解语花留在上面,就那两个人的身手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情,那倒是真的会被同行笑话死。
“唉,那瞎子的眼睛怎么样?”吴邪再离悬崖稍远一点的地上坐下,这里雪挺厚,反正裤子防水,也不怕打湿。
解语花吧冲锋衣的帽子一戴,唰的一下就躺下了,在雪地里砸出一个坑,很舒服的眯起眼睛:“就是你想的那样,之前听说这里有个偏远的喇嘛庙,里面有个喇嘛医术很高。”
吴邪呵呵一笑,就知道他那么极力鼓动他们来墨脱,肯定有事,果然被自己猜中。不过真的是想不到啊,自己这个心高气傲的发小,居然被那个神经病给拐走了。
“我说你看上那个瞎子什么了?”
解语花眼睛都没睁:“那你看上那个哑巴什么了?”
吴邪耸肩:“得,我们就栽两个残疾人手里了。”
这话一出,加上吴邪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语气,倒是吧解语花给逗笑了。
“小邪,”解语花笑了一阵子,突然说:“谢谢你。”其实他想说,谢谢你从来不曾背叛我,谢谢你以命相抵换来现在的安稳,谢谢你还活着,让我觉得,至少不是我一个人。有太多太多的话,可是此时,他什么都说不出口。西藏也好,墨脱也好,张家也好,终极也好……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这样出来旅旅游,走一走,自己前半生可以一时一刻都没享受过啊。
吴邪没理他的话,伸手从他冲锋衣的口袋里掏出烟盒,他之前看他从那里拿出来的。虽然高原抽烟不太好,但是他想来两口:“我说,我们在这儿挺无聊的,我们来打个赌吧,你猜他们谁会先上来?”
“好啊,赌注呢?”解语花拿出手机开始玩儿。
“就赌,野鸡脖子养在谁家里吧。”吴邪只抽了两口,就把烟按在雪地里。要说赌钱什么的,对于解语花来说太无聊了,他可从来没缺过钱,要赌,咱们得赌点清新脱俗的不是。
解语花笑,难得他还记得来的时候说要养野鸡脖子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两个人等了一会儿,下面两个人还是没有动静,解语花从地上爬起来,扑了扑身上的雪花:“小邪,除了赌他们谁先上来,我们在赌点别的吧。”
吴邪疑惑的看着他:“赌什么?”他实在想不出来,这里还有什么好赌的?难不成赌一赌看看有没有张家或者汪汪叫埋伏?还是赌他们一人打几个?
“赌……”解语花故意拉长了声音:“我们现在谁的身手更好啊!”
话刚说完,抬脚就踢向坐在地上的吴邪,他只是觉得太无聊了,坐在雪地里好冷啊,但是要让他回那个喇嘛庙,还不如在外面,总觉得那里面空气不太好。所以就索性活动活动。吴邪显然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但还是快速的伸手一挡,顺势脚一蹬一个滚就翻了过去。抓起地上的雪一扬,冲过去就想把解语花按在地上。呵,虽然他这几年安分不少,斗还是会下的好吧,打架的本事也没落下。解语花再怎么也是练家子,看他飞扑过来,往地上一躺,脚一勾,从吴邪身下滑了出去。
其实,要是从前的吴天真,解语花才不会放在眼里,那个在斗里乱窜,开棺必起尸的吴家小三爷才不是他解家小九爷的对手。不过这几年吴邪迅速的成长,再加上之前被黑瞎子急训过一段时间,这身手解语花还是看得上的。
两人你来我往谁都没吃亏,可是谁也都没占一点上风,吴邪看准时机,上前凑近解语花,一手抓住他的手,作势要来个过肩摔,另一只手快速窜进他的衣服下摆,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解语花本来里面就只穿着一件衬衣,外面是宽大的冲锋衣,所以很容易就被吃了豆腐。而且,天杀的腰侧是他比较敏感的地方,被吴邪一掐整个人顿了一下。下一秒就被吴邪一个过肩摔。不过他的腰身很软,被甩过去的瞬间一个扭身在地上旋了几个圈,却没被摔进雪里。吴邪咬牙,这么好的机会都没压过他,失策啊。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解语花打的兴起,跑了几步突然矮身一个扫堂腿,吴邪迅速的跳起躲开,双手撑在解语花脑袋两侧的地上,借力一个翻身,滚了一圈。刚半站起来,解语花已经快速移到了他身后,冰凉的手指从他的脖颈上划过。和当年冰凉的铁器划过的时候感觉无差,一个机灵就晃了神,解语花抬脚一勾,吴邪一个狗吃屎就趴地上了,恩,真的吃了一嘴的雪。
这边吴邪还没从这一摔中回过神,一双登山鞋就出现在眼前,接着就被人像抱小孩一样提溜了起来。张起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他面前,把他提起来后又帮他拍身上的雪。
“哟,你们两个怎么打上了。”黑瞎子吧两个人因为刚刚打架摔在雪地里的背包捡起来,其实在下面还担心会不会有人埋伏在这里等他们,哪知道他和张起灵从悬崖上来就看见两人正打的正在兴头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解语花没理会黑瞎子的话,无奈的摇摇头:“平局,可惜了,看不到你养野鸡脖子了。”说着,一脸惋惜。
吴邪狠狠的瞪他,惋惜个毛啊,你存心想弄死我啊!转头去看见张起灵手上乱七八糟的缠了一些纱布,皱眉,抬眼看张起灵。
“没事,机关。”张起灵示意他们进屋说话,就拽着吴邪往庙里走。庙子下面悬崖壁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小盗洞,那是当年张起灵自己挖的,设了一些奇葩的机关,吧青铜铃藏在了里面。其实他并不记得,只是觉得有什么,哪知道就被猜中了。不过破机关的时候废了点时间,瞎子还受了点小伤。不得不说,破别人机关如打游戏的张大爷,自己做的机关确实还是很有杀伤力的。尽管是很多年前的了,还是让黑瞎子竖起大拇指。
进了屋,果然比外面温暖许多,碳火一点水一烧,东西一吃睡袋一躺,整个就是一个世外桃源啊。
“收好。”张起灵从冲锋衣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到吴邪手里。就靠着墙闭目养神。
吴邪一愣,小心的打开来看,解语花也凑过来,看到的时候却瘪嘴:“这就是母铃啊,一点也不漂亮。”看没什么好玩儿的就去给黑瞎子包扎。
吴邪一笑,母铃就一定要漂亮么?什么逻辑:“张海客说,母铃可以消除其他铃铛的作用?还是进入张家古楼的关键?”
“你要去?”张起灵睁眼看着他,吴邪有种感觉,只要他说要去,张起灵能二话不说就带他去。不过他还是摇摇头。
“没想过,我只想我们好好活着。”
“恩。”
看见张起灵又重新闭上眼睛养神,吴邪收起盒子,才想起那个人好像又放血了吧,还随便的用纱布缠了缠就算了。那黑瞎子破了点皮就一个劲儿的嚷嚷求安慰求关心,这闷油瓶就只知道默不作声。往张起灵身边挪了挪,伸手将他手上的纱布剪开,上了点药,又仔细的包了两圈纱布。抬眼就看见张起灵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以后受伤了要说,别闷着,虽然你老人家恢复力杠杠的,可是你也是肉做的不是,再说了,你那宝血献给纱布干嘛啊,给我啊,驱蚊防虫躲粽子必备。”吴邪说着自己都笑了,这个时候不是该说:你受伤我心疼。这样烘托气氛的话么。虽然他确实心疼,这个人放血跟吃饭一样随便。但是,那么说的话,太矫情了吧,好歹他也是大老爷们儿,整天跟个小姑娘似的期期艾艾,他可做不出来。
张起灵刚刚被吴邪包好的手突然拽住他,另一只手覆上吴邪的后颈,往自己身前一带,倾身吻了吻他的嘴角。然后就换来解语花黑瞎子吵吵受到暴击的声音。吴邪咧着嘴笑着,根本不理会他们的玩笑,含着笑意看着张起灵深邃的眼睛。想着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从容淡定,以前只会靠墙睡觉,看着一股老实劲儿,现在居然还敢调戏他了。百年老妖怪,果然不能当常人看待。
“送你的。”张起灵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吴邪伸手接过,只是一把很传统的藏刀,外面有兽皮做保护,里面从刀柄到刀鞘都是银子的,拿在手里也满有分量。张起灵指了指刀鞘,吴邪借着手电的光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刀鞘上的图案是一只麒麟。抬眼看着张起灵。
“小哥你自己做的?”
“恩,很久以前了。”张起灵很认真的回答,虽然他不记得什么时候做的,但是看这个成色,估计是他当年亲手做得。虽然看到的时候想着自己当年是多无聊啊,不拯救世界居然还有闲工夫做刀,但是脑海里想着吴邪应该会喜欢,就带了出来。现在看到吴邪眼睛闪闪很开心的看着那把刀,觉得什么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