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叔。”
狗子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低着头不敢看他。中年男子抬起手,抓了抓头发,这一举动却把狗子吓了一跳,失了魂似的向后退了两步,双眼紧闭,大叫道:“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老妇人和中年男子被二狗突然的举动惊得一愣,齐齐看向他,狗子迟迟不见巴掌落在脸上,缩着脖子悄悄睁开眼,见眼前两人只是惊愕的看着自己,自己也是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们。
还是中年男子最先反应过来,两眼一瞪,斜视着狗子道:“你小子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狗子不知所措的望了望老妇人,却被中年男子一把拎到眼前,逼问道:“快说!”
吓破了胆的狗子不在奢求奶奶会救他,眼泪鼻涕瞬间涌出,哭求道:“别打我,昨晚我偷偷溜出家门准备去县城,但不也被你给抓回来了嘛,那时你也没怪罪我啊,呜呜,我再也不敢了!”
老妇人听闻,看了眼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沉默了半天,回想着昨晚自己什么时候看见过狗子啊?晚上自己都没出过门!
中年男子摇摇头,更是生气了,脸上挤满了不悦,吼道:“撒谎是吧,昨晚我什么时候遇见你了,你是真嫌我打的轻啊!”
说罢,中年男子对着手心啐了两口吐沫,扬起大手准备乎下去,狗子吓得紧忙缩到老妇人身后,两只小手尽力抓着她的衣角。
“娘,你快让开,这小子越来越过分了,什么谎话都说的出口,看我不教训他!”
老妇人伸出手护住了狗子,语气严厉的说道:“二娃,放下手,我看孩子没说谎。”
中年男子张大了嘴巴,费解的问道:“娘,难道是我说谎不成?”
老妇人随即也摇摇头。
就这样三人僵持不下,中年男子碍于老妇人在,不敢再乱发脾气,但对于狗子说他晚上遇见他一事却很耿耿于怀,眼睛一直盯着他不放,狗子也是死死抓着奶奶衣角,不敢松懈,怕是一不小心就会被揍个半死。
“二娃你回去吧,这事不用你管了。”老妇人当机立断道。
中年男子嘴都快气歪了,无奈的瞟向一边,慢慢转过身,转身的最后狠狠剜了一眼狗子。
狗子深呼一口气,看着远去的二叔瑟瑟发抖。
老妇人领着惊魂未定的狗子进了里屋,她抚了抚他的额头,慈善的说道:“狗子,撒谎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你二叔人虽蛮横了点,但终究是你二叔,为了你好,以后可不准在撒谎了。”
狗子似懂非懂的低下头,心里嘀咕道,我哪里撒谎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但他也没再多辩解,毕竟自己昨晚偷偷跑出了家门,老妇人轻轻掏出兜里的鸡蛋,脸上一扫刚才的不愉快,露出难得的笑容道:“想不想吃煮鸡蛋?”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狗子哈喇子瞬间流了出来,欣喜的说道:“想吃!”
“好,奶奶这就去煮。”
老妇人驼着背,一手支着拐杖,一手捧着鸡蛋步履缓慢的向灶台走去,狗子坐在炕沿上,双手撑着,笑嘻嘻的摇晃起两条腿来。老妇人生起火,白烟滚滚而起,时而传来粗糙的咳声,不一会儿,老妇人隔着衣服将熟鸡蛋捧来,狗子两眼发直的看着那白皙的鸡蛋,那鸡蛋此时像宝贝一样,摄人心魂。
“小心烫。”
老妇人将鸡蛋壳轻轻地剥离,然后递给狗子,狗子双手接过鸡蛋,先是狠狠地嗅了嗅,然后整个囫囵吞下,却因烫又吐了出来,他尴尬的看了看奶奶,奶奶只是慈眉善目的望着他,这次他只好小口的咬着白嫩的鸡蛋。
吃完鸡蛋,狗子满意的拍了拍肚皮,但显然意犹未尽,奶奶笑着摸着他的手道:“说不准明天鸡还会下蛋呢。”
狗子贪婪地望了望鸡窝点点头。
门外几个小孩大吵大闹的经过,狗子听闻,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奶奶在其身后喊道:“别玩太晚了!”
狗子头也未回的回道:“知道了!”
几个小孩见狗子满脸幸福的模样,先是迟疑,但一个小孩还是叫道:“我又看见你被你二叔揍了,鬼哭狼嚎的,哈哈哈哈!”
几个小孩也跟着哄然大笑,狗子抿抿嘴,将嘴里剩下的一点鸡蛋渣吐了下去,对于他们的嘲笑他早已见怪不怪,满脸欢喜的问道:“去哪里玩啊?”
最先嘲笑他的男孩见他一点害羞,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吃了一瘪,哑火在一旁。
一个小孩提出建议道:“去掏鸟窝吧!”
众人一哄而起,拔起腿就跑,他们还边跑边喊道:“谁掏不到谁就是大笨蛋!”
狗子拼命跑在最前边,想着自己一定要最先找到鸟窝!
几个孩子先后穿入林子里,狗子依靠着经验,先去找那些矮小的灌木丛,那里的鸟窝最容易掏到,但没有鸟窝的可能性也很大,他们总来破坏鸟巢,好多鸟都已不再这片林子里筑巢了。
依靠着矮小的身材,几个孩子像猎犬一样飞驰在林内,过了好一会儿,他们都还空着双手,狗子和几个淘气的小男孩商量道:“不如我们去林子深处找找看?”
几个小孩略显迟疑的互相望望,这时那个最先嘲笑狗子的小男孩一个箭步奔向林子深处,还回头叫道:“胆小鬼才不敢来!”
几个小男孩一听也不服气的跟了上去,狗子也刚要跑,却被一个小女孩拉住了,拉住他的小女孩叫仙儿,她摇摇头道:“狗子哥,我娘说过不要进林子深处,容易迷路”
狗子眼看几个鸡贼的小男孩身影越来越远,愤怒一甩手道:“仙儿,你先回去,等我们抓到漂亮小鸟回来给你玩!”
仙儿乖巧的点点头,看着狗子急切的背影期待着。
狗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气喘吁吁的追上了几个小男孩,他俯下身喘着粗气,却发现他们停在一个岔路口前不在动了。
“怎么不跑了,跑不动了吗?”狗子强装淡定的说道。
几个小男孩异常平静,没有一丝反应,狗子一愣,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好上前拍了拍其中一个小男孩的肩膀道:“怎么了,碰见鬼了!”
这个小男孩却神经兮兮的点点头,然后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棵树道:“真的有鬼”
狗子见他这副丢了魂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白天撞鬼吗,傻了吧你们!”
几个小男孩被狗子这刺耳的笑声惊醒过来,一个个脸色有点惨白,一个小男孩嘴巴都闭不拢的结巴道:“我们快快走吧,好不好”
狗子这才注意到他们不像是在逗他玩,而光记着追他们,却忘了时间,此时已近黄昏,特别是林子里,黑暗的笼罩更加迅速,他又发现,这不就是昨晚来过得那个岔路口吗?就是在这里遇见了他二叔,不过现在仔细想想二叔又不打柴,深更半夜怎么会在林子里?
越想越不合理,狗子望着他们指的那棵树有些失神,但就在失神的瞬间一个成人大的黑色影子忽然从树上串了下来,几个小男孩也都看见了,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哭喊着往回跑,狗子也吓了一大跳,面部突然扭曲,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