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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久挑眉，还未说话，就被一直没有存在感的月婆婆抢过了话头，“二位何必这么大火气，何姐为我族除了叛徒，乃是大功一件，还请殷宫主给老身一个面子，化干戈为玉帛如何？”言下之意，月婆婆竟是想让殷久和何欢欢二女握手言和。
殷久蛾眉一挑，等着月婆婆的下文。
月婆婆被殷久探究的目光盯着，莫名的脊背有些发寒，她何尝不知自己的举动落了殷久的面子，只是她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不得不硬着头皮用只有殷久一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何欢欢是叛贼阿刺木的大弟子，也是跟着他最久的人，知道许多隐秘，对收编阿刺木的残余势力大有助益。”
“与我何干？”殷久毫不客气的话让月婆婆的脸色变得铁青，她万万没有料到殷久竟然会这般不给她面子。
“我家宫主白忙了一夜，一肚子气没处发泄，还请月族长大人有大量。”霜降见双方之间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感觉，梗着脖子强行打圆场。
他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月婆婆脸色就更难看了，她再计较就变成了人，她还能怎么办，殷久的火气没处发，她就是个面人任人揉搓？
阿刺木也已经伏诛，整个蛊族之中再无人能够对她指手画脚，月婆婆压抑这么多年的野心也被激发出来了。
暂住在族里的客人对主人家指手画脚，未必有些欺人太甚。
“无论怎样，何欢欢是我蛊族之人，之前犯下的错事殷宫主也收拾过她了，老身会看管她不让她再犯到宫主手中。”月婆婆挺着脊背，极力让自己的气势变得强大一些，只可惜她那矮胖的身形让她看上去颇为滑稽。
的确滑稽，蛊族的人还在外圈，除了她和何欢欢，四周全都是暮骨宫的人，她也不怕殷久气急直接将她给灭杀当场。
“既然月族长已经这样说了，我自当给蛊族一个面子，你我的交易已经结束，我等也该回云州了。”殷久的面上看不出情感，但熟悉她的霜降从她的眸子里看出了暗涌的波涛。
“殷宫主这样可就是将老身架在火上烤了，贵派帮了我族这么多，也该给我们一个表达谢意的机会，老身已经派人回去准备歌舞酒肉，明日宴请诸位，况且夜色已深，此去云州路途遥远，不如养足精神再走也不迟。”月婆婆老眼一眯，面上满是笑容，好似没有听出殷久话中的不客气，对众人的挽留殷切又热忱，让人摸不出清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既然如此，那再叨扰族长两日。”霜降接过了月婆婆的话头，殷久将头转向一边，似余怒未消，还得霜降出来给双方台阶下。
回程一扫来时的凝重，几十人的队伍之中多了谈笑声，只除了冷着脸的殷久和在月婆婆身边百般凑趣的何欢欢。
“你有什么打算？”人群散了之后，霜降这般问殷久，他如果看不出来殷久的不对，那也白做她的师兄这么多年了。
今夜的殷久情绪太过火爆，不似平日的她。
殷久轻笑一声，眼眸似狐狸般眯起，“有些人另有打算，我当然是要配合她们的表演。”殷久说的另有打算之人自然是月婆婆，保下何欢欢，一定要留下她参加宴会，要是没有其他打算，她也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议和之时口口声声要将何欢欢交给她处置，现在看到了何欢欢身上的利益，又改口了。当她暮骨山是面泥捏的吗？
这一夜，注定是各怀心思，难以入眠的一夜。
